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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丫头,是爷爷的耳朵不灵光了,还是你身上的尸毒没清理完毕,跑到脑子里边儿去了?!”
温阳闻言顿时气地直跳脚,七窍之间都差点冒出青烟,
“你知不知道这么些年,爷爷和你陈伯伯花了多少心血,费了多少时间,甚至连你陈伯伯的命都快搭上了,就是想早点治愈你这寒冰脉体!”
“可是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居然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寒,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们吗?”
温阳这边一脸沉痛,陈南和沈浪这几人也无不大惊失色,实在想不到温若寒能有什么理由来拒绝这唾手可得的解药。
沉吟片刻后,陈南忽然冲着一脸认真的温若寒打笑道,
“丫头,你该不会怕这丹药会很苦吧?哈哈,你放心,陈伯伯这回可以专门为你加点甘草进去,既不影响药效,更可以改善口感,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不料温若寒还是执拗的摇了摇头,甚至都快急出了眼泪,
“不,陈伯伯,我说了我不吃,我就想保留这寒冰脉体!”
这句话更让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连沈浪都不禁开口疑惑道,
“若寒,这些年来你吃了多少这寒冰脉体的苦,甚至好几次都有性命之危,现在有了根治的机会,为什么又要犯傻呢?你心里到底有什么诉求,不妨就说出来吧。”
温若寒听到是沈浪开口,脸上的倔强之色又浓几分,当即就斩钉截铁道,
“沈浪哥哥,你以前不是说过我这寒冰脉体有两种根治方法吗?一种就是吃这丹药永久痊愈,从此成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还有一种就是像你一样踏上修行之旅,让这寒冰脉体变害为利,彻底为我所掌控······”
“以前我心里没有答案,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要选择第二条路,我要像沈浪哥哥你一样成为修行之人,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温阳,“······”
陈南,“······”
袁秋水,“······”
这句话一出,原先还争论不休的现场陡然一片沉寂,就连沈浪脸上都赫然流露出了惊讶万分的神情。
这个不过才十八九岁的黄毛丫头,居然也生出了修行之心?!
只是在温阳和陈南几人还在面面相觑之间,沈浪坚决如铁的声音却是立即回应过来,仿佛不掺杂着任何情感,“不行,这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温若寒顿时呜咽一声,就像一只受伤了的小猫,正要再据理力争,可她在沈浪的眼中,看到的却只是一片淡漠。
那种冰寒彻骨的感觉,就像是让她一个人置身于已然冰封霜冻了数个地质纪元的远古冰川当中,感到无比的冷漠和孤独!
还来不及她再开口,沈浪冷淡的话语就又幽幽传来,
“我知道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对这些法术、异能的东西感到好奇好玩,想要尝试尝试罢了,但修行之事道阻且长,非下定万般决心,坚韧不拔者不可涉足,这绝对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游戏而已!”
更何况,修行之道信奉的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你温家第三代就你这么一个宝贝丫头,若是我带你踏上这步步充满杀机的修行之道,日后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又如何向你父亲和爷爷交代?!
这一番话,沈浪语重心长的说出,就是像一柄大锤一下下砸在温若寒的心底,直把她的一整颗心脏都砸得血肉模糊,到最后,竟是倒逼着她都不禁泪流满面,轻轻抽泣起来。
她伤心的不是沈浪这么坚决地拒绝了她,而是沈浪误解了她的心意,把她真情实意想要踏上修行之旅的决心曲解成了对新奇事物所散发出来的好奇,这一点对她来说,根本难以接受!
这时温阳也是于心不忍,轻轻开口劝慰道,
“好了丫头,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修行之道的确不是你想象的那般轻松好玩的,它更需要我们用一颗敬畏之心去看待。”
“快别哭了,待会我就和你陈伯伯开始着手炼丹,等把你的病治好了,你就能放心地考个好大学,未来要么继续回医馆坐诊,继承爷爷的衣钵,要么去一座更大的城市当个都市丽人,企业白领,甚至再远一点,还可以找一个情投意合的郎君,一辈子过上衣食无忧,安安稳稳的生活,这样难道不好吗?”
熟料温阳话音刚落,温若寒的哭声却更大了起来,
“不,爷爷,我不,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你们的保护伞下面,我不想自己就只是一朵被藏在温室里的花朵,这十几年来,这样的日子我已经活够了。”
“下半辈子,我想自己为自己努力而活!”
“正是因为已经满天繁星,所以若寒才想要做天空中最亮的那颗,这样沈浪哥哥才会注意到我,他的目光,也才会为了我而停留······”
最后这句话,温若寒虽然没敢说出口,但早在心底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甚至到最后,情难自抑的她,竟是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扑通一声就跪到了沈浪身前!
“沈浪哥哥,温家温若寒,恳请您收我为徒,传我道法!”
泪光点点,语气焦灼,完全一副不达目的就不罢休的模样。
这一幕,也是让温阳和陈南几人心头有如大江大河般翻涌起伏,不禁被微微触动了起来。
陈南转过头,看向沈浪,颤声问道,
“沈先生,您看?”
沈浪双手负后,微风吹拂起他的发梢,露出了他那双深邃宽广,亮若星辰般的眼眸,
“你真想修道?”
温若寒闻言,浑身猛然一震,银牙紧咬之下,急忙出声道,
“沈浪哥哥,我今天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只要你答应收我为徒,我就算是给你端茶倒水,做一个婢女,若寒也心甘情愿。”
“哈哈,怎么净说傻话,搞得我像旧时代的地主老爷了一样。”
沈浪不禁哑然失笑一声,继而轻轻摇头,最后终于正色道,
“你先起来吧。”
“如果你意已决,长辈们又没什么意见的话,其实要我传你道法,也未尝不可,只是有一条原则和底线我要提前告诉你。”
“我辈修行之人,自有善恶之分,恶者如那扬城、鬼先生一般,杀人如麻,为害一方;善者则如我师傅那般的得道高人,一生以天下为己任,扶危济困,普渡众生!你若跟着我修行道法,不求你能做到我师傅那般成就,但万万不可做出什么有悖道德,有违秩序的坏事!”
“否则的话,哪怕你是我的弟子,沈某也一定亲手清理门户,将你诛杀!”
沈浪的语气平淡如水,却是饱含警示之味。
温若寒都是不觉浑身一震,急忙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将一双欣喜当中却又噙满泪水的眼睛望向温阳,示以询问他的意思。
“唉,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既然你这丫头执意要自己选择未来的道路,那便由你去吧!”
“爷爷只是希望你千万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并且今天沈先生对你所说的话,也一定切莫要记在心底,否则到时候,即便是爷爷也没办法救你!”
温阳一边语重心长地交代,一边轻轻瞥了一眼沈浪,眼神中是数不尽的忌惮之感。
听到爷爷松口,温若寒也是立即喜不自胜,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朝着温阳哽咽一笑,继而又急忙朝沈浪拜道,
“弟子温若寒,拜见师傅!!”
“嗯。”沈浪轻轻点了点头。
心底却是不免泛起一阵苦笑。
他虽然现在已经答应了下来收温若寒为徒,但是修行之道,又岂是像请客吃饭一样,给你一双碗筷坐下就能开吃?
当年卧龙真人机缘巧合之下收他为徒,光是为他洗骨伐髓就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耗费了大量的药草丹药才把他体内的杂质全部清除出去,之后更是练功打坐,强身锻体整整一年将身体素质提升上来,真人这才慢慢地开始传授他《御世制人录》里的一些基础法决。
中间吃了多少的苦,只有沈浪自己心里知道。
所以说纵然这温若寒是寒冰脉体,是天生的修道苗子,可是自小未种灵根,未开灵脉,甚至未选好特定的修炼功法,眼下十八九岁的年纪了才准备正式踏上修行,还是不免要大吃一番苦头的。
不过修道只要心诚,心诚则金石可镂。
沈浪还是愿意去相信这丫头未来能够做出一番成绩的。
“唉,罢了,若寒,今日我先传你一枚洗髓丹,你服下之后,按照上次我教给你爷爷的那套法决先开始打坐修行,慢慢培养灵气,等到时候你经脉锻好,我再传你一门相应的法决便是。”
“至于未来能达到何等成就,也只能看你自己的努力和造化了。”
沈浪淡淡一笑,算是彻底应允了下来,旋即指尖轻点,一枚如同糖丸的丹药已经是倏地出现在了温若寒的手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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