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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三天过去,据说二皇子皇甫晔伤得不重,但也不算轻,太医也说今后需要好好调养,否则定会留下隐疾。
皇甫岑自是欣喜异常,心想这样一来,那二皇弟只怕离储君之位更为遥远了,因为任是哪一个君主,也不会将皇位交给一个需要长期调养的人的身上。
而傅东卿却没有他那样乐观,傅东卿想得很多,各种可能性也都与皇甫岑说了,而这一次却没有得到皇甫岑的重视。
“东卿,如你这般疑东疑西犹豫不决,是做不成大事的。”皇甫岑满眼都是倨傲的笑意,“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便一往无前地走下去,果断果决方能取得最后的成功。”
傅东卿摇了摇头,叹息着道:“殿下,并非我犹豫不决,只是有很多问题尚待探查清楚才能有所定论。”
“还查什么查,就算那皇甫晔是装的,父皇却已答应了我。”皇甫岑腾地站起身,眼中已现不满与不耐。
傅东卿知道,自己如果再多说什么,不仅起不到什么作用,恐怕还会引起皇甫岑的反感,但此事事关重大,若不小心,只会粉身碎骨的!
“殿下,皇上虽答应你改变主意,那么,皇上是否肯定地表示会将储君之位留给殿下呢?”傅东卿问道。
皇甫岑一怔,“你什么意思?”
傅东卿见他神色似有松动,忙道:“皇上只说改变主意,却没有说改变的是储君人选的主意。届时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只怕……”
“不会的!父皇乃一国之君,所谓君无戏言,他又怎会与我玩这种文字把戏!”皇甫岑断然否定。
傅东卿还想再说,却见皇甫岑一挥手,制止了他。
“天色也不早了,你且回去吧,明日与我一同去养心殿,看父皇还有什么要与那两人说。”皇甫岑道。
傅东卿叹了口气,躬身退了出来。他总觉得,这一切,也许就在明日见分晓了吧。
……
且说此时的相府也不如何平静。
梦云已经将自己关在扶风阁好几日了,这一日竟突然出了门,来到书房,说是有话要与风炎陌单独说。
沈玉青笑了笑,领着风吟雪和风念卿出去了,将空间留给他们。
这场风波眼看着就要掀过,待得风平浪静之时,而与之相关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有所了断。
想来梦云也看出来了吧。
风炎陌淡淡地看着她,径直说道:“我会留给你丞相夫人的名分和头衔。”
梦云苦涩地笑了笑,道:“看来,你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
风炎陌不置可否,只是道:“你也可以有其他选择。”
是啊,可以选择彻底脱离“丞相夫人”的禁锢,去自由地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多么的美好没么的令人期盼。
但其实,梦云公主从来都是自由的,只是她自己给自己束缚与桎梏,才落得如此结局。
“我……还有什么选择呢?这世上,谁还能给我幸福?”梦云抬起眼,眸子里已泛起了水色,“风哥哥,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呢?”这是最后的乞求,虽然她知道可能性几乎为零,可仍旧抱着那样渺茫的一丝丝希望。
自从那件几乎将她毁灭的事情发生后,她无时无刻不在企盼着奇迹的发生。
风炎陌看着她,眼中仍是惯有的淡漠无波,“你很清楚的,不可能。”
梦云只觉得双腿一软,却一手撑住书案,使自己不至于倒下。尽管已经料到会被拒绝,可是,在听到那么几个字之后,仍是觉得心如刀绞。
“公主,回去吧。”风炎陌坐回书案前,拿起旁边的一本书,径自看了起来。
他与她之间,真的再无话可说了。
梦云缓慢地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了门去。
冬日的寒风迎面拂来,吹得脸颊生疼,可是,这样的疼已经感觉不到了。
“……娘。”小心翼翼的,颤抖着的声音忽而在旁边响起。
梦云转过脸看去,看到一张稚嫩的小脸。也不知怎么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疼和怜惜翻涌而上。
不管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因为什么,他总归是属于她梦云的血脉。他喊她“娘亲”,他渴望着她的回眸与眷顾,他渴望着她的爱。
所以,他完全可以成为她余生的希冀。
梦云来到风清彦面前,缓缓蹲下,然后伸出双臂,拥住了他。
怀中小小的身子僵住了,仿佛不相信这是真的。
“清彦……清彦……”梦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这样低低地呼唤着。
风清彦有些紧张有些开心地道:“娘,我会听话的。”
梦云终于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这一生已是这般,那么眼前能够珍惜的,便尽全力好好珍惜吧。
……
天愈渐寒冷了,京都皇宫之中的情形,却比这天气更加冷峻。
风炎陌带着晋墨与凌峰趁夜间时分去往暮景殿。刚走至殿外,便闻到一股药腥气,看起来,倒真的像是二皇子殿下生了重病一般。
皇甫晔听到风炎陌前来,本欲出门迎接,可又想到可能会露出马脚,便只好在殿内迎接了。
“丞相终于来了。”皇甫晔一副等待了许久的模样。
风炎陌施了一礼,道:“殿下,臣估摸着大皇子已准备动手了。”
皇甫晔神色一凛,“那么……”
风炎陌点点头,“已到了出手的时机。”
“好。”皇甫晔很想说,他等这个时机实在已经太久。
随之,两人又对有关事宜商议安排了一番,风炎陌见天色已晚,便告辞了。
风炎陌甫一出了大殿,就见沈玉青正在殿外等他。
“燕宁萝说什么了?”风炎陌问道。
原来,沈玉青本是同风炎陌一起来见皇甫晔的,但是在半途中,风炎陌让沈玉青去燕宁萝那边探探情况。
沈玉青叹息了一声,道:“她现在有点疯癫,我刚去,她就像被刺激了一样,冲上来就要撕扯。”
风炎陌也不觉得如何惊讶,“她成那副样子,倒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我说了一番话,倒令她安静了下来。”沈玉青笑了笑。
风炎陌知道她的能力,上前牵住她的手,与她一同出了宫,这一路上,沈玉青便将与燕宁萝的谈话与他说了。
“她现在也没什么期望,就想生下孩子,让孩子好好长大。”沈玉青说道,“我与她保证,只要她规规矩矩,定然保她母子平安。”
“嗯,此事我也会与二皇子详说。”
“好。”
……
夜色如墨,虽寒冷,却驱不了两人间的温馨相依。 相府第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