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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张承前心虚地垂下了眼帘。

　　李思月已经知道答案了，“以你的身手，其实你可以去看我的，你却假装看不到。”

　　张承前的愧疚更深了，单纯如她，她只是想到了这一点，并没有想到那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李思月闭上了眼睛，疼痛在她的心口开始弥漫，“要是庄大哥不出手，你也不出手相救吗？”

　　李思月冷冷地讥讽道：“如花，你的身手真是浪费了。”

　　张承前:“我真的会救你的，”他看着她弥漫着哀伤的小脸，他觉得再多的解释，也弥补不了她受的伤害。

　　“对不起。”此刻，他只有这三个字能对她说。

　　李思月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她哽咽了一下，她吞咽下了喉间的苦涩。

　　“傻子，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我，”张承前站在她的床头，默默地看着她片刻，她可能在震怒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说太多的话都是没用的，他想给她点时间，慢慢去接受。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外，有事你叫我。”

　　张承前轻轻地掩上门，他立在门外，深秋的风带着浓重的凉意吹在他的脸上，他不觉间打了个冷战。他心底弥漫出冷意，假如，李思月想到更深一层，她会不会这辈子都不愿意见到他呢？

　　张承前转念一想，他已经做了错事，就算她想明白了，他只能尽力乞求她的原谅，终究是他伤害了她。

　　李思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她把进宫之后的事情再次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发生状况的每一次，张承前都在场，她心底的凉意更深了。或许，他一直在算计她?

　　李思月细思之后，觉得张承前整个人城府太深了，她只想远离他。

　　李思月迷茫地看着天花板，君上不准他们和离，她真的不想把自己的命运和张承前捆绑在一起。

　　李思月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心乱如麻，头晕脑胀的，却睡不着。

　　紫米轻声推门进来，“小姐，这是安神汤。少爷说您换了床睡不好，特意让奴婢带进宫的。”

　　李思月看着黑漆漆的药汁，一饮而尽，口舌间没有草药的苦味，却又一股天然的清甜。

　　哥哥对她真是无微不至，处处为她着想。

　　李思月喝了药不久，只觉得困意袭来，紫米见她睡着了，替她掖好被角。

　　张承前孤零零地立在萧瑟的秋风中，“她睡着了?”

　　紫米:“王爷的药很有效。”张承前害怕她心里纠结着事情，伤了身体，他又怕她和他怄气，不肯喝他的药，就让紫米骗她说那是李思朗准备的。

　　张承前这才放心地点点头，“你进去好好照顾她。”

　　张承前提前暴露了真相，他得和奶娘商量一下怎么应对王后？

　　他轻声地推开奶娘的门，奶娘躬身行礼，“王爷。”

　　“王后已然猜到了我是装傻。今日，要不是父皇及时赶到，我恐怕就，”

　　奶娘并不意外，“老奴知道的，老奴是故意暴露行踪给笙茂的。”

　　“哦？”张承前颇感意外地看着她。

　　“王后抓了李思月想要要挟李思朗做伪证，让王桓脱身，她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她忘了君上是怎样的人了？”

　　张承前从来都没想过这点，他这时才明白奶娘的话是对的，父皇需要他和良王站在人前。他已经有了诛灭王家的心思。

　　只是，父皇需要打的是一场硬仗，帝王自古就被认为拥有无上的权利，其实一个励精图治的帝王，其中酸苦和孤寂不为外人道。

　　“王爷，可否想过您能有今天的势力，出入皇宫来去自如？”

　　张承前从来没想过这点，他一直觉得父皇从下就不喜欢他，嫌弃他，经奶娘这么一提点。他想着确实如此，其实这皇宫四处都有父皇的暗卫，他们以不同的身份隐藏在皇宫四处，或许是个打杂的小太监，又或许是个干粗活的丫鬟，又或许是个守城的小士兵。他的暗卫都是皇宫里最普通的一员，毫不起眼，不轻易让人觉察，无声无息地埋伏在皇宫四处，暗暗地观察着皇宫里的一切动静。

　　王后之所以一直没发现他是装傻，父皇的暗卫替他做了不少的掩护，散布了不少他憨傻不堪的谣言。

　　张承前沉默了一瞬，他淡淡地看着奶娘，“奶娘，父皇会用怎样的方式让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奶娘摇摇头，张明远的心思极为缜密，他的想法很难猜到。“老奴这就不知了，但是王爷只要顺水推舟就好。君上对您的母亲真的是一往情深。”

　　张承前疑惑地看着奶娘，他记忆中父皇似乎对母后一直都很冷淡。

　　奶娘却没有为他解惑，张承前也没有再多问，自从母亲离世后，奶娘一直悉心照料他，叫他功夫，他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也一直很信任奶娘，她既然不说，他也不会多问。

　　张承前:“奶娘，你先休息，我先走了。”

　　奶娘知道他惦记着李思月，也不说透，只是躬身行礼。奶娘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他还是不够成熟。

　　张承前走出奶娘的房间，他立在寝宫的门前，迟疑了一瞬，才轻轻地推开门。

　　他心里默叹了一口气，她连睡觉也皱着眉头，他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王爷，王爷，”小凳子在门外轻声唤他，他生怕惊醒了她，赶忙站起身。

　　他拉开门，小凳子:“王爷，有人要见您？他在奴才的住的地方等着您呢？”

　　张承前看见小凳子脸上的惶恐之色，他已经猜到是谁来了?

　　张承前进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张明远负手而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儿臣参见父皇。”他敛衽，正欲下跪行礼。

　　张明远转身见他，伸手扶了他一把，他紧紧地握住了张承前的手，“别多礼了。”

　　张明远粗粝的掌心让张承前心下一疼，但张承前恭敬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父子间该有的亲昵之态。

　　张明远对他的疏离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为了保护他，他一直对儿子不管不问的，两人之间从来没有单独说过话，人前不是骂他，就是对他视而不见。

　　张明远长叹了一口气，“承前，父皇有自己的苦衷，希望你能体谅。”

　　张承前理解他的苦衷，但是他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父亲忽然的亲近，他对张明远有怨，他母亲惨死，和张明远保护不力有很大的关系。

　　张明远的心里有满腹的话要说，他想告诉儿子，他有多喜欢他的母亲，也想告诉他，他的愧疚，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威仪，他放不下身段和儿子说这些。

　　两人沉默了一会，张明远:“你和朕演一出戏。”##### 傻子王爷聪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