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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里是常年不见阳光的,不过海中最不缺的就是珍珠,夜光珠、流光珠、荧光珠皆是上等的照明物,照明珍珠被置放在各处,将整个宫殿照的灯火通明,流光溢彩。
晚些时间是紫水与龙池的行礼时辰,尽管是昏礼,但明显在这里是不分白昼与黑夜的。
云芝从未曾觉得这种明亮刺眼,可待走廊尽头,正对上一红色的身影和另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反射性地往暗处一躲,背过身半眯着眸子,心不断往下沉。
云芝和容华因为紫水的“挽留”只好在此暂住几日,两人刚分被领去走各自的庭院,云芝早料到事情的走向,大致在屋里逗留了一圈便走了出来,没成想,正碰上了这两人。
云芝深吸气,让自己淡定下来,微微转动下身子站在背光的阴影处。
紫水寻了个由头从席上出来,站在必经之路上将容华拦住带在这块的假山旁,或许容华不知道这里靠近何处,但是紫水再清楚不过,等会,云芝就会从走廊这头经过。不论云芝知不知道自己和容华的关系,反正届时看见了,她心里必定是不好受的。
自从那次不欢而散,紫水和容华再也没有见过。
紫水是下定决心不会再回头,而容华也从未想过来找紫水,或许是习惯了被紫水推着走,紫水的离开,他学不会去挽回,两人之后便断了联系。
再见面,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容华的心情很奇异同样也很纠结,他是个性子很软和的人,这也造就了他在有些事情上不忍心果断作出决定。
紫水于他而言,算是从小长大的好友,虽然他曾经救过她,可是后面紫水为他所做的,早已经抵消了当年的恩情,是以,最后紫水说要离开,他并非冷血无情,只是觉得自己给不了她所要的罢了,不如让她离开,以免耗费她更多的青春和宝物机缘在他身上。十多年来的相伴,他不可能说忘记这份感情便忘记。
然而,云芝出现了。
容华至今还记得,在长寂的林子里,她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浑身就像是缀满了星光,像是仙子。后来也证明云芝的确是天上的仙者。
一开始他只是纯粹惊艳于她的美貌和对她莫名的心动,但云芝告知自己真实身份和对自己的安全信任,让他浑身充满了喜悦,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开始在意起云芝,而和云芝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是被她的纯真和烂漫所吸引,他或许能体会到由内而发的喜欢和好感,可迷茫如他,他并不能分清楚对于紫水和云芝之间感情的区别。
他以为习惯了彼此,就是爱了,因为自己和紫水认识了太久、太久。
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爱是不分先来后到、不分时间长短的。十余年的相处,都未曾让自己对另一个人萌生起心动、喜悦的情感,那么怎么会是爱?
紫水见容华失神,眸光一冷,压着嗓音又问了一遍:“你真的喜欢那凡……云芝姑娘?”
容华晃了下身,回神抿了抿唇角,心里有些愧疚,却也没有否认,他的确是喜欢云芝。
紫水见容华承认,紧随着脸色也变冷,她尽量不让自己冷笑出声,尽量不让自己的嫉妒暴露在自己脸上,可仍旧是忍不出想要问:“为什么是她?”
容华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既是喜欢了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来解释?
“你说不出口?”紫水并不放过他。
容华见此,只好道:“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若是真有,想必也非是出自真心的喜欢吧。”
紫水白着一张脸,瞳孔放大,被容华出口的“真心喜欢”几个字惊呆住,一副深受刺激的模样。
“那我呢?”紫水喃喃,忽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只是打算让云芝吃吃味,怎么就将自己逼近的胡同。
“对不起。”容华道,“你已经找到你想要找的人了,我们过去了,已是缘尽。”
容华在海边时就已做好了打算,即使他再纠结,命运也已经帮他做了决定,紫水和他早已不可能,而自己已经愧对紫水了,不能再对不起云芝,想到海边时,云芝伤心、绝望到最后变得冷漠的脸,容华心揪着痛,他不想撒谎骗云芝,可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伤到了她。
紫水咬着嘴唇摇头不应,通红的眼圈把脸周围的粉都给晕染了开,模样看似滑稽却又甚是可怜,她压着嗓子嘶吼:“不!我对你这么好,从小到大一路助你,你想要什么我哪一样没有给你找来,可到如今,你却只告诉我‘缘尽’?!”
“紫水。”容华被质问的背脊僵直,出声提醒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莫花了妆。”
紫水对视上容华肃然的脸色:“那有怎样?”
容华轻叹,却并未给松口说出其他:“是我对不起你,今后若是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
他的确放不下紫水给予她多年来的帮助,但他绝不会因为愧疚而做出错误的决定,他已经对不起紫水了,那他就不能对不起云芝、对不起更多人。
紫水泪水流得越发凶猛,心里的恨意也越来越浓烈。可她不能轻举妄动,容华已经偏向了那个贱人,那她不能再将他亲手推过去。
心里同样变化的也有云芝。
她再次感到迷茫,容华的态度与她想象中不一样,他居然明确拒绝了紫水?可、可怎么会呢?容华不是还……
云芝眸光闪烁,璀璨的珠光将她漆黑的瞳仁映照的分外皎洁发亮。
云芝努力想要压下心如死水下的一丝丝松快,她不敢赌这是不是容华与紫水的做戏,因为她知道自己已心生动摇。
那头容华低声不知又与紫水说了什么,紫水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她勉强扯出点笑容,退后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是我激动了,容华你别放在心上。”
看着紫水惨然无望的神态,他摇摇头,道:“我怎么会责怪你。” 仙君,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