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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和眯了眯眼,好像看见了箱子里藏着一面镜子!
她扒拉开上面的玉镯子、金锭等,果然从那露出一角的镜面上看见了自己的脸,她对着镜子咧嘴一笑,镜子里的人也静静然回之,脖子上带着的珍珠项链因为角度原因只能看见一点点。
玉和移开其他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地伸手把这面镜子挪出来。
镜子不大,镜面光洁透亮,比起一般铜镜要清晰许多,她摸上铜镜立刻臭美的打量起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珍珠项链。
“珍珠太大颗了,挂在我脖子上显得要把脖子给压断了。”玉和一看就不喜了,把珍珠项链给扯了下来,兴高采烈地赶紧又换了条细的戴上,是条难得打磨精细的象牙珠链,链子下边儿还坠了个小巧的璎珞。
这条象牙珠链比刚才的珍珠项链适合玉和些,象牙奶白的颜色衬得玉和肤色莹润光泽,小巧的鼻尖被反射出淡淡的亮,让整个五官都明朗了起来。玉和很满意的看着镜子里自己佩戴的这条象牙珠链,手不时的婆娑这象牙珠子,有些恋恋不舍,也不知道掌柜的舍不舍得把这条项链送给自己。
出神间,镜面里的玉和开始渐渐失真,清晰的镜面慢慢旋涡般的扭成了一团往中心点的更深处。
玉和欣赏完珠链,回头发现手中镜子的异样,猛地吓得松开了手。
镜子失去了重力,“啪嗒”一声就掉落在了地上,镜面朝上,镜面里面,是一团乌黑泛着点点幽蓝。
玉和激动的呼吸了几下,呆在原地一点不懂,静默观察镜子的异常,可镜面除了那团黑色幽蓝的旋涡,无其他异常举动。
出于好奇,玉和忍不住走了过去,这会儿对于这面镜子有了熟悉感,通透椭圆的外框边,是雕琢精致的葡萄、寿桃纹理,暗红色的漆面光滑的能反出光。
这、这不是回望镜吗!回望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玉和大惊,适才的紧张已经烟消云散,全部被疑惑所替代,她来到这里的原因,真的是回望镜搞得鬼?
瞬间,玉和脑海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念头,可手已经把镜子从地上捡了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也完全懵逼现在的情况走向,是以,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试探地对着回望镜喊了声:“小树苗?”
“……”
玉和挑了挑眉,面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失望,亦或是早已预料,颇是晦涩难变。
她想了想,把回望镜和这串象牙珠链小心取下来放在身上,哎,现在她也不知道这事情是怎么回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再看看吧!
好在白童鬼这个隐患已经解决了,只要避开了刘桂嫂的煽动,她晚一点再去镇口试试运气,看能不能离开了。
一想到这些,玉和也失了对金银珠宝的兴致,她拖着身子坐在床上,凑合着休息,这一闹也不知道要躲多久。
两日后,玉和才看见掌柜的下来。
此时,玉和正坐在箱子钱数金子,她会的数字也不多,来来回回就数着玩。
掌柜的身后还带着拄着棍子的算瞎子,掌柜一看见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私房钱全被玉和打开了,一张脸似牙疼般拧在了一起,他也顾不得算瞎子还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肉疼的张口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白花花的钱啊!不是说了别挨我的宝贝吗?”
玉和“呵呵”干笑了两声,很是爽快地把手里的金子一扔,高兴地起身:“你们总算来了,怎么样了?刘桂嫂他们还在闹腾吗?”
掌柜的连忙过去清点自己这一箱子的宝贝,没理会上玉和。
算瞎子自己摸着过来了,他回道:“我们打算带你离开,死了这么多孩子,镇上的人岂是会只一两天就平息了此事,他们昨天已经全面封住了镇上的几个出入口,打算擒住你沉河以示泄恨。”
沉河?玉和瞳孔些微放大,为什么又是沉河!
当年镇上的人为了消灾将她以献祭之名沉河给白童鬼,要不是那逃了的水鬼,报复的将她掳走,估计她早已成了白童鬼手底下的冤魂了。
她虽然捡回来了一条命,却在水鬼的手底下被折磨了多少,谁又知道?
重回到莲华镇,若是她能逃离出去,她绝对不会有任何想要救这些人的想法。
玉和冷笑了笑声,竭力想要止住心里头的这些负面想法,可终究,“沉河”两字,犹如一场既定的命运一般再次如山罩上了她的心头,像挥之不去的阴霾,让她抑制不住内心翻涌的愤怒。
这些愤怒和怨恨堆积多年,忽然全部爆发出来:“他们凭什么这么做!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算瞎子被玉和愤怒的声音惊住,他循着声音望着她,说道:“人言可畏,刘桂嫂失去儿子已经发疯了,这是铁了心要将你置于死地。”
“那我和他们拼了!”玉和被刺激的头脑发昏。
算瞎子拦住玉和,摇头道:“玉和姑娘你冷静点,刘桂嫂有意引动所有人针对你,你现在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算瞎子低沉的中年音里带着放缓的平和,缓解了不少气氛里的逼仄。
玉和也只是一时冲动,自然不敢真去拼了,不过到底是意难平,自己怎么着也算是莲华镇的救命恩人,可恩人没算上,倒成了人人喊打的仇人了,她来莲华镇到底是图个什么?
“那怎么办?就这么让刘桂嫂在我身上泼脏水?”玉和气馁道,她如果能出镇也就罢了,天南地北反正永不相见,可万一她还是出不了镇该怎么办。
她一直不敢去想这个问题,但临走了,容不得她不面对现实,这万一呢?
算瞎子沉思,刘桂嫂的谎言或许有法子能拆穿,不过这已过去了两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证据留下。
掌柜在一旁,用一副“这有何难”的表情插话道:“你现在当务之急的是赶紧留着小命走,至于刘桂嫂,等到时候我找人把她给做了!”不愧是睁开黑店的,对于这道上的规矩,一点也不含糊。
玉和不怕掌柜的恶言恶语,她很仔细认真的想了想这层可能性,或许干掉刘桂嫂的确是个好主意,刘桂嫂两次都要害死自己,她怎么就不能反击了。
“不可!”算瞎子沉声阻止,“刘桂嫂死了一定会让镇上的人更惶恐,而且这到底是条人命,做了杀孽会有报应的。”
掌柜曾经是这一带的山里强盗。杀人越货,那是眼都不带眨一下,不过有次劫货,阴沟里翻船差点被货主杀了,被算瞎子救回了一条命。
掌柜说是个赚黑心钱的坏蛋,可他恩怨明了清楚,为了报答算瞎子的救命之恩,也因着那次的险些丧命的意外,掌柜索性便金盆洗手,在莲华镇开了个坑人的客栈。
掌柜可不怕什么报应,只不过算瞎子救过他一命,在他眼里说话也算是有分量的。
“难道刘桂嫂害人就没有报应了吗?”玉和声音发紧。
算瞎子道:“刘桂嫂命硬,可以说是相继克死了丈夫和孩子,否则白童鬼为何独独找上了她家。刘桂嫂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报仇,等此事一了,她人失了主心,活着不亚于行尸走肉,或许孤家寡人,无人善终是对她唯一的惩罚。”
算瞎子这么说,玉和不由一阵沉默,对于刘桂嫂而言,一个人孤独的活着,这无疑是最好的报应。
玉和离开莲华镇已经许久,刘桂嫂后来生活的如何,她并不知道,甚至还以为刘桂嫂、全镇上的人解决了大麻烦,肯定活的逍遥自在,这件事在幼小的她心里埋下了一根长刺。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不求当什么好人,只求能好好活着,只有护得了自己的小命,别人是死是活,谁又在乎呢?
如今听见算瞎子宽慰的话,玉和忽然茫然了,上苍有眼,谁是谁非,谁能逃过?刘桂嫂的报应,早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应下。
玉和沉默着,愤怒和怨气在这一遭散去了大半,过了许久,她垂眸出声道:“我们走吧。”
既知道了刘桂嫂的下场,她也没必须纠缠刘桂嫂之事了。
多年前的心事,在这一回,似是得以放下。
掌柜走前,算瞎子走中间。
玉和垫后走神着,她手摸了摸怀里的回望镜,犹豫了一下开口朝掌柜打听:“掌柜,你听说过回望镜吗?”
“回望镜?那是什么?”掌柜问。
听掌柜的口气不似在说谎,玉和摩挲着回望镜上面清晰的纹理,奇怪的想:掌柜并不知情回望镜,那他肯定不认识宝箱放着的镜子就是回望镜,可回望镜明明在那秘境的荷塘底下,怎么会出现在十几年前呢?算瞎子说道:“玉和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玉和抿唇,几不可闻的点点头,算瞎子算是她唯一比较信任的人了:“我可能出不了莲华镇。”
“什么、什么意思?”掌柜停下脚步。
玉和沉淀了下情绪:“不是我不想离开这里,而是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困在了这里,只要我踏出莲华镇,外面的一切都会消失。” 仙君,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