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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见状忙将胡哥等人引荐给太岁爷,他们全是老江湖了,彼此简言几句都将对方的底摸透。
太岁爷冲吴哥笑道:“小兄弟年少有为,他日定有大作为。我与三叔有过一面之缘,果然是世家之风,记得代我向他问声好。”又夸赞胡哥道:“素闻近些年来江湖上出了几位‘摸金校尉’,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一已之力倒了几个有名的大斗,闻名不如见面,当真是意气风发,堪称当辈翘楚。”
那五人知这是客套话,倒也一副受用的样子,一一谢过。
王胖子拱手笑道:“陈爷就别谦虚了。我们哥几个少来西北,但陈家威名如雷惯耳,这么多年力斗‘八面司徒’,把生意做到半个中国,我羡慕得很,改明我要是倒不动了,你可得教教我生意门道。这次实在是抹不开狗子兄弟的面子,才前来打扰,明早就走。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先去洗洗睡吧,陈爷甭管我们哥几个。”
太岁爷摆手道:“既然来了,我不妨多说几句。陈家仰仗江湖上各路好汉照顾,生意算是做得开。我家两位不成器的后辈能结交诸位好汉是福份,正好借今晚,我且把话说开。陈家祖上以建墓为营生,历代列祖列宗都恪守家规,谨言慎行。但清朝末年,时局动乱,陈家不得已委曲求全,被人拿着枪杆子顶在背上,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江湖世家甚多,你们可知他们为何偏偏找到我们?”
“陈家奉常之名,虽然早已无人提及,但倒斗的哪个不知?陈爷说笑了。”吴哥抿口茶水,轻描淡写的说道。
太岁爷点默认,朗声道:“不错。陈家成也奉常,毁也奉常。忆想当年,周天子设九卿,至秦时奉常位列九卿,御赐紫绶金印,专司宗庙礼仪、国葬祭祀。陈家祖先承蒙天子之恩,居奉常之职数代,积累了颇多关于古代帝王墓葬的资料。数千年来朝代变更,但不论哪位人王地主登基,第一件事便是找到陈家人,负责为其修建陵墓,那代当家的陈家老大都会被尊为‘陈奉常’。华夏五千年,陈家建了四千年的墓,千百年来无数的‘淘沙官’、‘摸金校尉’、‘老掏子’都来找过我们,希望可以从陈家得到关于天下名陵豪墓的资料。可陈家身背奉常之名,从未应允。直到清末民初,军阀混战,那些弑杀成性的军阀头子为了筹集军晌,不惜盗墓卖宝,我们陈家掌握着天下近半的陵墓位置和破解方法,自然被盯上,导致各地陈家人惨遭屠戮,不得已之下,我家先辈以奉常之名,参与进了几起‘翻花生’之事里,没想到从此江湖扬名,与‘淘沙官’、‘摸金校尉’齐名,方才苟且求生至今。”
我和狗子虽然是陈家人,但这些历史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过,听完后,暗自惊骇,想不到陈家还有这么惨烈的历史,突然想起当初四爷在司马错墓里曾喊出过一句带有“奉常”二字的话,果然事出有因啊。可太岁爷无缘无故的把这段事拿出来说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是给胡哥几位一个下马威,告诫他们不要在陈家的地盘上乱来?
太岁爷似乎猜到我和狗子会不理解,补充道:“这番话是想告诉你们,你们以前、现在和将来要经历的事,都与我们陈家奉常之名有关。有些秘密陈家没藏好,让歹人起了歹念,八面司徒和29号考古队盯上司马错之墓便是最好的证据,一旦被他们进一步得逞,陈家千年英名被毁是小事,却怕是会成为天下祸端。哎,到我这一辈,二弟失踪,生死不明;四弟又不幸亡故,重担之下,我离不开陈家。只能指望着你们二人去挡下他们了。无妄、建国,跪下。”
我知道太岁爷但凡让我俩下跪,必有大事出现,当即依从。只听他郑重其事的说道:“从今日起,你二人继承‘奉常’一职,必要时可以探墓寻陵,但求能将此灾尽早消除。陈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陈守岁妄开此例,若要责罚,我愿一人受罚。今在场众人皆是见证。”
说完,太岁爷留下莫名其妙的我和狗子扬长而长。
胖子搂我俩恭喜道:“行啊,这小场面整得挺像回事的。从此以后你们师出有名,咱们可是同行了,要是有好活,记得喊上哥哥们啊。”
胡哥让胖子别乱说,看看时间已是午夜,只好无奈道:“无妄兄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前来我们帮不了你,还望见谅。”杨姐也可惜道:“你和狗子兄弟和我遇到的江湖朋友不一样,没有太多城府。可惜我家里的事情太过紧急,要不就让老胡留下帮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托我美国的朋友也帮忙找找相关资料,一定会有突破的。”我连忙谢过。
吴哥随和道:“我和你、狗子的年龄差不多,贪长了两岁。虽然时下遭遇颇像,可以后的路注定不一样,我看好你,会成事的。你若在南边遇到困难,可以提提吴老三的名头,兴许我三叔的名号还有些用处。”张哥看看我,没有说话。我却觉得他与一个人十分相像,但那个人比他更冷、更沉默——就是哑铃铛,当下不由向他问道:“张哥,你觉得哑铃铛还会不会出现?”
张哥摇头道,“他虽然能降冰魄,可绝不是失魂之人,手法更像是体内盛魂过多,而且你说他的眼睛可能是什么病引起的,其实不然,曾经我在云南墓中见过一具千年不腐之尸,眼睛与他一样,似乎是某个族群的特征。”他顿了顿,低声道:“就和我的情况类似。”
狗子悄声道:“他为什么说哑铃铛不是失魂人呢?”胖子忙使个眼色,在我俩之间耳语道:“这小哥是失魂人!你们听他的,准没错。”
之后,我们互道晚安,各自回房休息。次日早上,我一大早起床兴冲冲的跑去喊他们吃饭,可看门的伙计说,早上天还没亮,几个人已悄悄离开了…… 盗浪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