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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银盘斜挂天角,四下夜风轻吹,小石台子像秃子头顶上的一块伤疤,立在崖边,十分显眼。
我们的身后是一排排叫不上名字的大树,此时节,叶落归根,留下光秃秃的树干,如同尸骸愤怒的双手,无助的伸向了夜空。
周围静得可怕,如果不是风把枯枝晃得“吱吱”响动,我们还以为自己进入了哑巴的世界。
从我们站得角度看去,对面正是半山腰凉亭处的那个豁口。也就是说,当年控制神龙杀人的神秘人,就是站在此处的。
宗文杰拿手电照在石台子上,我们走近一点才看清,这个台子和普通的条几大小差不多,上面石盆、石碗、石香炉,一应俱全,厚厚的落满了叶子。
狗子以为捡到宝贝了,要把这些石头疙瘩带走,可没想到,这些石头做的用具竟是和石台连在一起的,是用一整块石头刻出来的。
除了这些,石台的上面还阴刻了一个五行八卦盘,被人特意的擦拭过,锃光瓦亮,显然是不久之前刚刚擦拭的。
不过我们在盘子还是找到了一点东西:有几个卦位上被人刻意用毛笔沾着血,点了几个红印。
问海不悔这是什么意思,他趴着看了半晌,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我们有了之前的教训,不敢再乱动这个八卦盘子了,以免再惹出什么祸事,四个人围着石台子转起圈来,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是这巴掌大小的一块地方,就是地里埋根针也能找到,我们检查了快半个小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狗子索然无趣的看看表,此时已经凌晨三点了,按理说是过了阴历十七了,他索性一屁股靠坐在石台边上,骂道:“这条烂尾巴龙竟然没有一点时间观念,眼瞅着天都亮了,怎么还不现身?”
海不悔和宗文杰站在崖边,两人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
我凑过去想听听他们说的什么,同时在崖边往下一看,没想到我们站得这地方地理位置极佳,可以将整个“猪槽沟”纳入眼底。
虽然月色不如阳光,但是凭借着沟边那些黑糊糊的山影,我依稀可以看出这条沟进口处宽,后头窄,乍一看还真像是口棺材。
棺材?!
我脑海里刚想到这个词的时候,不禁一怔,嘴里不由得喊了声:“天地棺!”
海不悔听到我的喊声,这才回头笑道:“行啊,臭小子。连‘天地棺’你都知道?我和老宗正说着这事呢。”
天地棺,顾为思议,就是以天为盖、以地为板的棺材。世间有一种地势,就如同我们脚下的“猪槽沟”一样,形如棺材,风水上称这种地势便叫“天地棺”。
一般天地棺里没有什么好穴位,因为这棺材太大,普通人命太薄,住进去会连累子孙。
而帝王将相们,又看不起、用不到这种穴,毕竟普天之下,龙脉宝穴找一找总是有的,何必冒风险去试命呢?
所以,懂行的“老掏子”们一看到“天地棺”,扭头就走,绝不在里面耽误功夫。
但“猪槽沟”这里却不一般。
大老岭自古传言为神龙所化,且有天龙拜山。先不论传说真假,单是这山形,蜿蜒起伏,有凶有吉,已堪称“龙山”了。
“天地棺”在“龙山”旁边,在风水里有种说辞,叫“伏龙抬棺”。
所谓的伏,是指龙趴在地上;所谓的抬,是说龙要扛着棺材飞。
这种地势,是很少见、很难找的,比之前的“水润山河”局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而且我之前看过这条沟,阴气极重,再加之紧挨着它的“山眼”被堵了,这里应该是条阴气过重的死沟。
但是现在看来,这口阴气过重的“天地棺”正好与大老岭这整条“龙山”的极阳之气中和,从而阴阳均衡,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我不仅拍着大腿说:“他娘的,都怪那天在上面看得不仔细,还以为‘堵山眼’做得是林子那里的局,原来是他娘这里的啊!这一个山眼能做成两个局,真是厉害。要不是我看过《陈氏辨鬼图》,谁他娘的能想到这法子?”
海不悔也颇为惊叹的说:“做此局者,必为神人啊。‘伏龙抬棺’,埋在这里待龙飞之时,岂不是要成仙了?”
宗文杰于风水方面懂得似乎不多,随口问道:“可是这山是死的,怎么飞?”
海不悔摇头晃脑的解释起来:“自然是叫醒它啊。这法子可多了,威逼利诱,甚至你掀它个鳞片都行……”
可不等他话说完,在一旁听了半天的狗子,突然跳起来大叫不好!
我被他吓了一跳,连声问是怎么了?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山眼啊……山眼……被咱们……毁了啊!”
“啊!”海不悔好像是想起这茬子事了,叫苦道:“他娘的,咱们动手早了啊!”
我却不以为然:“反正就是奔它来的,你们慌个屁?”
不过话虽如此,我们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了。正在警戒着,忽听宗文杰指着沟中喊道:“你们来看,那里是不是有人?”
我们急忙压低身子伏在崖边,向下张望。
脚下一片荒凉,一些常青的植被把沟底长成了癞痢头。宗文杰所说的人,站在离我们将近100米远的一片空地上。
那个人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我们看到他时,正兀自在那里晃动。
借着月光,依稀可见那人穿了一身浅灰长袍,披肩垂发,整个人软得像没有骨头,好似被人硬撑着站起来,只是远远得看不清是正面还是侧面。
月色惨如死灰,他又是这副打扮,让人打心底里直冒寒气,他究竟是人是鬼?
狗子这时悄悄的问道:“要不我喊一嗓子问问身份?”
我点点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狗子于是扯起嗓子便问道:“喂,下面的朋友,敢问尊姓大名?”
他这声响亮的呼喊,如同惊雷,迅速的在山沟间回响。可那人却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把头抬起来,往我们这边看了看。
我这才看到他的长发是垂在前面,抬头那一瞬间,不知是不是夜风吹过,那黑墨般垂到腰际的长发呼得散向两边。
发下竟然露出一张墨绿的脸!
最让人惊骇的是,那张脸还他娘的似笑非笑,吐着血红长舌…… 盗浪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