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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有。”李健硕垂头丧气的说道,“我们哥四个沿着峡谷一直往里走,两边除了这些石洞外,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峡谷太他妈长了,谁他娘的知道尽头在哪里。要不是329眼尖在洞里找到几个破柜子,恐怕我们现在还回不来。”说完,他呸的一口骂道:“方刚那狗娘养的,我们哥几个辛辛苦苦背回来的柴火,他就给咱们留了一捆。哎,夜里这凉气窜上来,还真冷。”
狗子在一旁已经把柴火架好了,抱怨道:“你骂他狗娘养的,那可不是俺媳妇生的。来,来,大家围近点,万一受凉了,在这可是遭罪。”
大家围上前去,看到他们捡回来的木材上,全是虫眼,烂得不成样子了,扔到火堆里“噼啪”乱响。火苗吐着舌头舔吸着四周的空气,把我们几人的脸庞照得通红。墓里本身就阴冷,再加上夜间的寒气,把这堆篝火映衬得更加温暖。
明珠坐在我的对面,搓着手哈口热气,轻咬着嘴唇瞪我一眼。狗子抽了根柴火棍,歪着脑袋点根烟,迅速的猛吸一口,把柴火棍递给身边的周线、李健硕二人点烟;周教授原本整齐的白发,变得有些凌乱,满是心事的看着火苗发呆;小张局促的坐在那里抠手指甲,不敢抬头看大家。
四爷从身上掏出烟,递给郑为国一根,后者摆手谢过,四爷微微一笑,反手做个抱拳的动作。郑为国严肃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轻轻摇摇头。
只有哑铃铛一个人躺在角落的石床上,瞪着石洞顶发呆。
沉寂的画面里,唯一跳动的只有火苗。没人愿意说话,当然了,在经过刚才方刚疯狂的举动后,大家估计都在思考后面该怎么办。
目前,我们只剩下十个人了,除去没有任何威胁的老周、小张、明珠后,人数上与方刚那伙基本持平,但他们有枪,便有了决定权与话语权。
就这样大家沉默了几分钟,四爷把烟头弹进火堆里,迸出火星子随着火苗飘到半空里,他咳了一声,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望过去。只听他低沉着声音说道:“咱们要提起精神,现在要退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大家什么来历,我不问,你们也不用说。我就问如果真有意外情况,你们能对付他们几个人?”
周强、李健硕对望一眼,两人同时分别伸出两个手指头。“好,四个,还有三个。”我和狗子也忙各伸出一只指头,但旋即狗子将我的指头按下去说道:“我俩算一个,有枪,不好说。”“还有两个,老郑你怎么样?”
郑为国摩挲着两把锈铁锤,颇为无奈的说道:“两个。”四爷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七个小喽啰齐活了。剩下方刚交给我和铃铛就行了。”说完,他扫视我们一圈,用不许质疑的口气坚定说道:“咱们说好了,到时我们只保老周、小张、明珠三个人,咱们几个是死是活,各看本事。”大家果断同意。
老周这时垂头叹道:“为了我这把老骨头,你们图什么?”四爷拍拍他的肩,笑道:“老周,我说过我这辈子最敬佩的就是你们文化人,咱们这里面就你学问大,我还指望着你出去后把我们安马山变成那啥遗迹呢。小张和明珠两个人年龄最小,又都是文诌诌的学生,以后跟着你都是咱国家有用的人材,现在出点事,怕他们小年轻想不开。你们三个啊,可一定要记清我们几个的名字,万一以后要是写什么东西,记得稍带几笔,别让我们做无名鬼。”
大家都听出四爷这番话的意思,与方刚一伙的恶战在所难免。在座的人似乎也都料到这结果,全然没有惊讶的意思,反倒一阵大笑。
狗子拱拱我,从口袋里掏出两件东西让我看。借着火光,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两个烟头。“什么意思?”我问道。狗子得意的说道:“你看这个烟头是咱们之前在外面破庙里捡的,另一个是刚进墓时,方刚扔我身边的。这俩烟头一样,我觉得他来过里。”
我夸道:“行啊你小子,我说你当时要让方刚把烟头灭了,原来如此啊。”狗子用手揉揉鼻子,更得意了:“老子为了找到破庙里烟头的来历,不惜舍身试烟。哎呀,你是不知道那些陈年老烟头的味道,啧啧。方刚烟一点着,我就闻出来这烟味一样了。”
四爷惊问道:“方刚以前来过这墓里?”众人哗然,可从我们一路的经历看来,他应该没有进到墓里面。四爷有些按耐不住,终于向周教授问到最关键的问题了:“老周,你从哪里找来的方刚?”周教授颓然的抬起头,叹着气求道:“你们别问了,我不想说,也不敢说!别问了!”
四爷淡然一笑,说了句让大家莫明其妙的话:“我知道你的苦衷,如果你相信陈某人的话,大可不必太担心外面的事,现在一切都在我的掌握里。”周教授听完这话,捧着四爷的手,老泪纵横,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忽然从外面飘进一股浓烈的香味,像是肉味但又怪怪的,颇让人有些反胃。狗子肚子当即“咕咚”一声,口水便流了下来,骂道:“咱们在这忍饥挨饿,那帮孙子们还有心情烧肉串吃?我得去抢两串,娘的,这不是要人命吗?”
谁知闻到香气的四爷、哑铃铛和老郑却猛的忽然起身,同时脸色大变,四爷低骂一声“草”,猫着腰就往隔壁石洞溜去。众人都想跟着去,却被郑为国拦下。明珠央求道:“郑哥,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就让我看一眼嘛。”郑为国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惊恐来形容了,他坚决的说道:“不许去!”
我和狗子都是脚底抹过油的主,趁他在拦着其他人时,已经跟在四爷屁股后面过去了。四眼一看我俩,紧张的瞪瞪我们,旋即无奈的做个噤声手势,脚步放得更轻。
可借着里面的火光,我们看到洞口人影明显,根本无法近前。狗子机灵,指了指我们正对面的石洞,两个手指晃动示意我们跑哪里去。
经过我们打斗的地方时,我发现孙大个的尸体不见了。狗子低声道:“肯定是周教授他们给拉走了。放在这里多瘆人。”四爷这时在前面挥手让我们赶紧走。我不敢多想,摸黑溜过去。
四爷找到的石室正好可以一窥方刚的动静。只见他们一群人竟然面色十分凝重的跪坐在篝火边,我一眼就认出被四爷打得肿成猪头的方刚正对着我们,手里举着个脸盆大小的锅子,架在火堆上烤。
由于角度和距离问题,我们看不清里面托盘装得什么东西。但那股奇异的香味却越来越浓烈,隔了几十米也闻得到。我悄声问道:“他们在搞什么鬼?”四爷眉头紧皱不说话。
这香味虽然怪,但对于饥肠辘辘的我们而言,确实十分诱人。暗地里,只听到“咕咚”一声,我当即拍拍狗子道:“你小子有点出息吧,他们的东西我饿死也不吃。你这肚子都响半天了。”正叭在洞口看得入神的狗子回头骂道:“屁!老子这肚子半天没动静,我都以为它饿晕了。”
不可能啊!我明明听到的,难道是我饿太久,有幻觉了?我没心思看对面了,竖起耳朵想确认下。
忽然暗地里又是“咕咚”一声,确实不是狗子肚子响,而且听声音好像是从背后传来的!顿时我后背一阵发凉,不敢回头看,只好干咽口唾沫,轻轻扯着狗子的衣服。谁知那臭小子看得起劲,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肚子饿响了,可别赖我!”
草,这臭小子!我抬手就要揪他,可手刚扬起来,嗖的一阵阴风猛地砸到手上,吓得我赶紧缩回手,身后陡然响起那阵诡异的“咕咚”声!四爷和狗子仿佛没有听到这动静,完全没有反应。
我只好硬着头皮,呼地转过身!
可身后却空空荡荡的!奇怪,声音到底是哪里发出来的?看到没有东西,我的胆子大了几分,揣着手电从墙边开始扫视起来。这间石室有些不同,没有石床和任何物件。
“看我真是饿出幻觉了。还笑话狗子没出息……”我自嘲道。忽然手电灯光扫过石室中间时,我好像看到空中似乎悬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离地面有一米多高,没有任何支撑。我的心立时揪在一起,举着手电照过去,看清那是个比石床大一倍的方石,用锁链穿在四个角里,挂到顶上。
我想看得更清楚,便好奇的走过去,离它还几步距离,忽然石室里凭空又“咕咚”一声,这次我瞧得仔细,这声音正是从方石处传来的!
我赶紧后撤,没想到方石的顶部竟裂开道口子,从里面悄然冒出股白烟,随之合上,发出类似“咕咚”的响动。
我才明白,这他娘根本不是方石,是他娘的石棺! 盗浪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