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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巧慧被丫头娟儿扶着,故意挺着还没有凸显的肚子,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
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着手绢给自己扇着风,经过的每一个地方,所有的奴婢都给她行礼,听得她心里得意又受用。
可是只顾着得意的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所有的下人,都并没有对她有任何的称呼,不是姨娘,不是姑娘,也不是小姐。
这也是云楚玉授意路妈妈、月兰等人,给下人们的暗示的结果。
巧慧不是不愿意给当家主母敬茶磕头么,那就不用敬茶磕头,只是如此一来,她便也不是真正的姨娘,不是姑娘,更不是其他什么,而是一个和其他下人一样身份的、爬上了主人的床的下人而已。
她,什么都不是。
而要行礼,不过是为了她肚子里有这云世关的孩子,行礼只是为了尊重主人的孩子罢了。
只可惜,巧慧并不自知,她只是一味的拿肚子拿乔。
今天听到老夫人要所有女眷来用晚膳,她一早就开始梳洗打扮,让娟儿陪她试了所有的衣裳后,决定穿了这身真丝的鹅黄上襦,下身同样是一条深绿色的真丝下裙,加上一件淡到不易察觉的紫色披帛;也梳了一个左右对称的,更像是少女头的发髻,带上主色为黄绿点缀粉色珠翠的发饰与耳坠。
不得不说,巧慧不但生的姿色出众,就连穿搭品味也有自己的风格,难怪独自在京城的云世关,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了。
可是这娇俏美丽的女子,看在月姨娘眼里,便成为了面貌可憎得魔鬼、妖精!
而在她目光不善的打量巧慧的时候,巧慧也注意到了这个妇人打扮,却看着绝对不是普通下人的月姨娘。
仔细思量过府中所有女眷之后,巧慧便猜出这个女人的身份,不是月姨娘,便是三姨娘。
看气势和做派,更像是月姨娘,于是,心里已经有了些轻视。
待到走到月姨娘面前的时候,巧慧本来就要擦肩而过了,却突然又转过了身体。
“这位妈妈,劳烦你跟厨房说下,我吃不得辣的东西,让厨房做饭,不要放太多辣椒哦。”
说着还给了月姨娘一个灿烂的笑容。
三丈之外,喝完茶刚要起身的云楚玉母女,两人听到了巧慧的话,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笑容。
云楚玉向月兰投过去一个眼神,月兰也明了的捂嘴偷笑,然后便跟着母女两人,进了正屋。
这一切,院子里还在对峙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
以前都是月姨娘处处使唤下人,今天被一个切切实实的下人骑到了头上,月姨娘的心里,一定呕死了。
果然,听到了巧慧的话,月姨娘一脸惊怒得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你在吩咐谁做事呢!”
“当然是妈妈你了。”巧慧一脸不明所以,歪着头,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样子。“难道,妈妈是只拿饷银,不做事的么?哎,我刚来府里不久,对下人们还不熟悉,还请妈妈不要见怪!”
说着,竟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串十个铜板,要塞到月姨娘手里,口中还说着:“小小意思,妈妈不要推辞!”
月姨娘一下子被子都要气歪了,猛地双手一推,将铜板打飞了出去,这个力道也让巧慧整个人趔趄了一下,险些跌倒。
娟儿尖叫着扶住了巧慧,眼角瞟到了什么,立刻扯着嗓子大喊:“慧姨娘!慧姨娘你小心身子!你肚子里还有着老爷的孩子呢!”
果然,说完了这番话,就听到一个年老但底气十足的声音说道:“章氏,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住手!”
月姨娘吃惊得猛然回身,就看到云楚玉搀着云老夫人,正站在台阶之上,用吃惊又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
“老夫人……”月姨娘喃喃地念了一句,想要解释,却被云老夫人狠狠一瞪,解释的话就此噎在了嗓子里。
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云老夫人的眼神却没有离开月姨娘分毫!
“章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巧慧的肚子里怀着关儿的儿子,那是我们云氏的子嗣!你这是要杀了我的孙儿么!!”
月姨娘立刻慌乱的摆着手:“老夫人,你可愿望月儿了,月儿怎么敢呢!月儿没有……没有啊!我只是……只是和巧慧开个玩笑……”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可是这些解释苍白无力,云老夫人本来对她就还没有恢复到原先的情感,此刻看了这一幕,对月姨娘只不过是又多了一个心结罢了。
被云楚玉搀着,云老夫人在主位上坐了,对着还惊吓未定得巧慧招招手:“来,巧慧,坐我旁边来。”
巧慧心里得意地笑笑,让娟儿搀着自己走过去,娇滴滴得喊着“老夫人,刚才吓坏巧慧了”,坐在了云老夫人左手边的座位上。
她这一坐,在场所有的人的脸色都变了!
此时,李氏还站在云老夫人身后侧,就连云楚玉也尚未入座。
按照礼法以左为尊的礼仪,云老夫人坐主位,李氏身为正房夫人,便要做到云老夫人的左手第一位,云楚玉身为嫡长女,当坐到云老夫人的右手第一位, 其余姑娘们以此顺序坐了,然后才轮得到姨娘入座,甚至姨娘都要全场伺候所有人吃饭。
巧慧怀有身孕,自然这段时间不能伺候人,但就算是入座,就算是云老夫人喊她坐,她都不能,也没有资格坐在左手第一位。
可是巧慧对此却毫无察觉,只顾着做出天真无邪的模样,对着云老夫人示好。
所有的下人们都屏气凝神,低着头做好自己的本分,生怕主子的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刚刚碰了一鼻子灰的月姨娘也冷笑着,等着看好戏。
而也是刚进到院子里来的莹、瑶、昕三位姑娘,还有云楚轩,都怀着各不相同的心思,看着眼前的所有人。
李氏毫不在意得笑笑,对路妈妈使了个眼色,路妈妈了然的点头。
片刻后,一个托盘被递到了巧慧的面前。 深闺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