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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姨娘母女两人,一个是用身孕来彰显地位,一个是敲边鼓、暗示李氏管教不利,啧啧,真是绵里针,可是,你们会,我们就不会?
李氏微微皱眉,却被云楚玉的问话打断了她的举动。
“父亲,祖母还好么?刚才宴席散去,祖母就立刻回房了,也不许我们去探望。”
“你祖母今日累了,又被气到,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云世关是有名的孝子,对自己的母亲一向是能顺从的都绝对顺从;就连怀有身孕的月姨娘犯错,都没能逃过一顿训斥,可见云世关对自己母亲的关心程度。
云楚玉状似不经意的提起云老夫人,也就是要提醒云世关,不要因为三姨娘的几声哀求,就真的不处罚云楚瑶,毕竟,云老夫人再次被气火攻心,都是因为云楚瑶席中生事。
果然,一阵沉默之后,云世关再次开口,确实斥责云楚昕:“你们姐妹从小是跟随着你们母亲么!你母亲常年缠绵病榻,你们姐妹跟随姨娘长大,现在犯错却要赖在母亲身上!好一个口口声声说着孝顺的女儿!”
这话说的云楚昕和月姨娘脸色都变了,立刻都低了头。
云楚玉却放了心,原本来之前还担心母亲被三姑娘的事儿牵连,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云楚昕“帮忙解了围”,等下出去,可要好好谢谢这个四妹妹。
云世关扫视一圈这些自己的妻子、侍妾和女儿,表情微妙。云楚玉察觉出他心里有些不快,想来也是,明明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群女人,是一家人,却为了各自的目的,互相争锋相对,身为一家之主,他自然头痛。
可是,怪谁?
“瑶儿犯错,禁足一个月。谁都不许去看她!”云世关终于下了决定。“身为她的生母,三姨娘管教不利,罚一个月月银。最近这一个月,你们都不要去打扰母亲静养。月儿……”
月姨娘立刻应声。
“你怀有身孕,还是在自己院子里好好休息的好。玉儿……”欲言又止,云世关停了停,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今天事情到此为止,你们都各自回去反省吧。”
所有人退出正厅,三姨娘拉着云楚瑶向李氏行礼后,就匆匆离开了,云楚昕扶着月姨娘,和云楚玉对面而战。
“姐姐今天很低调。”
“今天从早到晚发生了太多事,我累了不想多说话,而且今天的事儿,不是谁一两句就可以改变的。自有父亲做定夺。”
“姐姐如果一直都这样不争,家里也不会出这么多事。”云楚昕咬牙。
“我根本用不着争,倒是四妹妹你,思虑太多。送妹妹一句话,做的多错的多。”
说完,云楚玉转身要陪着李氏离开,走了两步,却突然又回头,笑着对云楚昕说:“刚刚多亏四妹妹,替母亲解了围。姐姐记得你的好。”
然后不多做停留,留下咬牙切齿的云楚昕母女俩人,离开了。
月亮已经高高挂起,边走边思考着刚才的事情,云楚玉其实是有些疑惑的。
按说云世关的表现,根本是已经清楚,今儿的糕点事情,虽然是三妹妹云楚瑶先挑事的,但是自己也的确是戏弄了云楚瑶、给她添了一把火,可是云世关竟然只是处罚了云楚瑶,没有迁怒自己?
要说云世关是特别心疼自己,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云楚玉。云世关再疼爱某个孩子,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松口,从刚才他斥责四妹妹云楚昕就能看得出来。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云楚玉想着想着,就把心里的疑惑给说了出来。
“你自己在嘀咕什么?”走在前面的李氏听到这话,也很奇怪。
“没有,就是在想事情。”
“天已黑了,快回去休息吧。对了,听丫头说,今天你父亲带你见了九皇子殿下?”
“是,父亲说皇子殿下是我的救命恩人,特意……安排我见他……”
回答着母亲的问题,却也想明白了云世关为什么没有责罚自己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这个九皇子颜瑾禹。
云世关被贬到这弹丸之地,虽然物产还算丰饶,也并不是什么边陲苦寒之地,可是毕竟远离京师,官阶也低了许多。
现在有这么一个可以与皇族牵扯上关系的女儿在,还不得抓住这个机会么?
见恩人、收侍卫、引路去花厅……种种事情让云楚玉心中升起一丝寒意。
有这么一层原因在,自己得以被他承认为女儿,到底是他真的相信自己的身世,还是……
不自觉地握紧了李氏的手,云楚玉才发觉自己手心里全是冷汗。
走到住处外,就看到辛欣已经等在了院门口。
看到云楚玉走过来,辛欣连忙上前低声说:“姑娘,人我带来了。”
反应了会儿,才知道辛欣说的是谁,云楚玉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今天从早到晚,可真的是没有半刻钟的喘息时间。
“她现在怎么样?”
听出云楚玉声音里的不快,辛欣忙说:“绑了手脚、堵了嘴巴,从下午一直到现在,没有喝过水,吃过东西。”
因为和月兰的关系好,辛欣故意卖惨,想要云楚玉动点恻隐之心,可是却并没有如她所愿,云楚玉皱着的眉头没有舒展开:“她既然敢在今天动手,就应该早想到会有这个下场。如果真的被她得手了,此刻就不是被绑了关起来这么简单。”
低头不语,想到之前自己做的错事,辛欣不敢再说什么。
看到辛欣的样子,云楚玉知道自己的意思,辛欣已经领略到了,于是随口吩咐着:“让她继续等着。”
辛欣应是离开,李氏好奇得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母亲,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月兰?”
李氏点头。
“上次花园一见后,我看出她对月姨娘的仇恨已深,于是一直留心着她。你猜今天让我发现她想干什么?”
疑惑的摇头,李氏大为不解:“她想做什么?总归不是要杀人。”
被李氏的话逗笑,云楚玉递过去一杯茶:“母亲猜的这么准。她就是想要在今天杀人。”
“什么!?”李氏惊得差点把杯子扔出去。
“反了她了!敢在云府杀人!还什么日子不好选,偏偏是今天!”
仔细检查李氏没有被热茶烫伤,云楚玉才放心的继续解释:“她一个年幼的女孩子,估计也是被恨冲昏了头脑,没有想清楚前后关联,就觉得今天家里忙碌,她可以趁乱行凶。”
“玉儿,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如果她是聪明人,提点她一下,她倒是能为我们所用;但是如果她是个蠢人,就只能把她和她父亲打发出去,不要再出现在云府;以后她的一切行为,就都与云府无关了。”
舒了一口气,李氏想了想,反倒笑了:“玉儿,我的好玉儿,你不知道,你回来之后,母亲觉得轻松了不少。可是母亲也心疼你,别人家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应该是承欢膝下,只有你,要和这府里的老老少少争锋相对。母亲……”
“母亲说什么呢。而且,母亲怎么就知道别人家没有这些糟心事?各自有各自的烦恼。好在女儿想着以后我们母女的舒心日子,就觉得没有什么烦恼了。”
娇笑着倒进李氏怀里,云楚玉身体力行的表演了一番承欢膝下的小女儿情状。
“玉儿,今天席上的糕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氏一句话问到了重点,云楚玉手里把玩着流苏,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
“我原本就做了两种糕点,想着一起奉给祖母与母亲尝尝,看更喜欢哪个?可是我也知道,月姨娘她们不会轻易的放过,任何一个给我们正房挖坑的机会,于是便留下山楂糕,只带了豆蓉糕出来。果然,让我在半路碰到了三妹妹。”
“你三妹妹云楚瑶她这些年只知道巴结章氏,每日里都跟在云楚昕后面,还以为章氏与楚昕是真的对她好,其实,不过就是利用她。”
“可惜三妹妹自己还不知道,还死心塌地的为月姨娘她们办事。”
“然后呢?”李氏又问。
“然后就像我之前说的,她抢过食盒查看,还偷偷沾了点豆蓉糕在袖子里。既然看到了一切,她们想玩,我就陪她们玩,把豆蓉糕让九儿换了山楂糕回来。回到席上,我趁她不注意,还做了手脚,将她袖口的豆蓉糕碎屑擦掉,暗中抹了山楂糕上去。”
说到这里,云楚玉还真觉得饿了。今天晚上只顾着应付命妇们,还有云楚瑶几人,真没有吃几口东西。
“九儿,去把换回来的豆蓉糕拿来。”扬声吩咐了丫头,又向李氏道,“母亲爱吃我的豆蓉糕,今天再多吃点。”
李氏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发顶,又让丫头们下了鸡汤面、拿了些小菜,母女两人一起,权当是吃了夜宵。
从母亲院里出来,忙碌了一天的云楚玉禁不住打了个哈欠,还带出了两滴困泪。
“姑娘,已经亥时了(注: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也是二更jing),你还要见月兰姐姐么?”
知道云楚玉从卯时(注:凌晨五点到七点,也是五更jing)起床起,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此刻看着她累的双眼通红,秋儿心疼的问。
“当然要见,今天这事不解决完,我睡不踏实。她被关在哪间屋子?”##### 深闺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