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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云府大门,云楚玉看到院门里已经停了一顶小轿。
“姑娘,你看树丛后面。”
云楚玉假意看轿子,余光却顺着秋儿说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又看到早晨的那个人影。
冷哼一声:“真是粘人。”
“就是,狗皮膏药一样,讨厌死了。”秋儿愤愤的放下帘子。
看了眼云楚玉,又赶紧改口:“不过也没什么,这么笨的探子,也不知道谁调养出来的。姑娘,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月姨娘!”
“鬼机灵。”被秋儿逗笑,主仆两人笑着下了车。
回到自己的住处,云楚玉吩咐道:“去点下点心吧,等下陪我去看望母亲。”
秋儿刚出去,辛欣就带着弟弟进来了。
姐弟俩气色都好了很多,两人一进来就给云楚玉磕头。
“过来。”云楚玉笑着招辛柠上前,仔细打量了下,“又有了精神了,不错。”
“谢谢姑娘救我们姐弟。”
“起来吧,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不用老是磕头。”摸了摸辛柠的小脸儿,“本来你们姐弟俩都住在我这里,我也养得起,但是辛柠已经长大,又到了上学堂的年纪,我想要把他送去外婆家的书院,你舍得么?”
“姑娘一切都为我们姐弟考虑,辛欣谢谢姑娘!”
重新回来的秋儿,在云楚玉的示意下掺起辛欣。
“走吧,随我去给母亲请安。”
拎着点心盒踏入母亲的院子,几个小丫头远远的看到云楚玉,就即刻跑进屋里去通报了。
掀开帘子就看到,李氏已经笑眯眯的望着门:“你还知道回来。”
“女儿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母亲别怪我贪玩。”
本来见到女儿很开心的李氏,却在见到辛欣姐弟进来的时候,板起脸来。
“玉儿,你是大小姐,想要什么样的奴婢没有。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不懂事的?”
辛欣被吓得低着头不敢说话、大气不敢出。
云楚玉也只笑了笑,不说话,由着李氏斥骂了几句。
说完后,李氏的气也消了一些,知道自己的女儿能自己主事,也不便多说:“行了,起来出去,看到你就生气。”
随后对女主说:“明天,记得带去见你祖母。”
云楚玉笑着应是。
正要推门出去的辛欣走到门口,却被突然推开的门吓了一跳,路妈妈一进门看到是辛欣,生气的推了她一把,才向云楚玉与李氏回禀:“夫人、姑娘,月姨娘院里昨晚有人死了。”
“怎么死的?”
“杖毙!”
倒吸了一口冷气,李氏骇的吓白了脸。
“怎么知道的?”
“我们的人刚才来说的,打死后偷偷拖出去的。府里不知道。”
“有没有打听到死的是谁?”
“是一个打杂的丫头,叫什么娇娇。”
云楚玉与李氏还没有反应,就看到辛欣差点摔倒,被秋儿一把抱住。
“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没一点做下人的样子。”李氏不满。
可是辛欣眼角已经留下了眼泪:“娇娇……”
秋儿把辛欣扶到旁边坐下,等她哭过了,平复了情绪,才问出来,原来娇娇是她的小姐妹。
“她那晚上偷偷来见我,我就知道他知道了月姨娘的秘密,月姨娘一定不会放过她。我还嘱咐她早点让家人赎出去……”说着就又哽咽了起来。
因为李氏看到辛欣哭哭啼啼觉得心烦,云楚玉便让人把辛欣带下去安慰。
等到辛欣姐弟俩出去了,云楚玉才长叹了口气。
“你有什么烦心事,还叹口气。”
“月姨娘……她真当这府里没人了。”
看着女儿稚嫩的脸上带着肃杀的愤怒,李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心里对女儿涌上了心疼、内疚,还有对自己的生气。
这些事儿,原本是应该自己的烦心事,可是现在却由女儿替自己去操劳。
因着这一层,在云楚玉提出要送辛柠去李氏娘家供养的学堂的时候,李氏满口就答应下来。
第二日一早,辛欣早早的就送弟弟上了马车,知道目送着弟弟离开,辛欣才回来侍奉云楚玉梳洗。
带着秋儿与辛欣给云老夫人请安,听了几句训诫后,几人就退了出来。
才刚走出上房,就见到月姨娘带着几个下人,浩浩荡荡的迎面走来。
见到云楚玉,月姨娘春风满面的福了一福:“给大小姐请安。”
没有接月姨娘的礼,云楚玉只是仔细的观察月姨娘的脸色,看的月姨娘有些不自在,却又不敢起身。
两拨人就这样沉默的对着,奇怪的场面让来往的下人都侧目。
“姑娘,我们该去给夫人请安了。”辛欣轻声在一旁提醒着。
“月姨娘近日越发夺目了。”只说了这么一句,云楚玉便不再看她一眼,带着两个丫头离开了。
离老夫人的院子远了,辛欣回头望了一眼,才敢开口:“姑娘刚才为什么看着月姨娘发呆?”
“才打死一个人,今天就能打扮的春风艳丽。一条人命,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
狠狠的一掌拍在栏杆上,云楚玉只觉得心口气闷。
秋儿和辛欣对视了一眼,忙岔开话题:“刚才看到月姨娘身后的妈妈端着一盘点心,看着很精致。”
“是啊是啊,不知道是什么好吃的点心,一定要这么早就巴巴的送到老夫人那里。”
“不过是一盘糯米红豆糕,也让你们俩这么嘴馋。”知道她们两人不想让自己生气,云楚玉也顺着她们的话说。
“那外面的那层黄色的粉呢?”秋儿继续装傻问道。
“应该是豆粉吧!”辛欣说。
“那不是豆粉,叫白术。”云楚玉见两人一人一句的和说相声似得,还是笑了。
主仆几人继续往李氏哪里走,给两个人解释:“我们吃的糯米红豆糕,的确是外面滚一圈豆粉,但是刚才那个,没有豆香,倒是有一股微苦的药味,是磨细的白术粉。”
“好好的糕点,裹上中药做什么?”这次,秋儿是真的不知道原因。
“药食同源。估计是想让祖母吃着点心,还能治病。”
走了几步,云楚玉突然定住了!
“秋儿,辛欣,先陪我去母亲那里!”
刚才辛欣说去给李氏请安,其实是托词,出来后是要回自己院子。
可是她此刻突然想起了什么,却突然改道要去见李氏。
两个丫头不明所以,只能快步跟在云楚玉身后。
来到李氏房里,李氏刚刚用过早膳,正在洗手擦面。
“怎么今日来这么早?”拉过女儿,李氏显得很开心。
随李氏坐到榻上,云楚玉心里有些酸楚,想到她等下要告诉母亲,他的丈夫又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这对她真的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可,她却不能不说。
“母亲,女儿来,是有事要跟你讲。”
见到女儿这么严肃,李氏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母亲,月姨娘她……有了身孕。”
李氏端茶的手顿了一顿,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母亲,父亲他……”
一句话还未说完,云楚玉便看到母亲眼角流下泪来,她连忙跪蹲下来,为李氏擦拭眼泪:“母亲不要难过,父亲不论有多少女人,可是正房,永远只有您一个。”
泪珠簌簌落下,但看到女儿如此懂事,李氏在委屈的同时,也觉得十分安慰。
“好玉儿,母亲不难过,有这么懂事的你在母亲身边,母亲不觉得苦。”
常常呼出一口气,云楚玉让路妈妈重新打来一盆水,替李氏重新擦脸梳妆。
“母亲,月姨娘刚才去了祖母房里,看样子,是打算今天告诉祖母她有了身孕的事儿。”
“所以,你刚刚才着急忙慌的,先来告诉我,是担心我会难过伤神?”
“什么都瞒不过母亲。”
已经平复了心情的李氏,对女儿此刻的贴心觉得幸福。
“也好,云府太久没有喜事了,你祖母也常常觉得气滞,有了这样的喜事冲喜,也许会身体好起来也不一定。”
气滞?!
“母亲,祖母有气滞?”云楚玉突然吃惊的问。
“是啊,大夫说是阴虚燥渴,气滞胀闷什么的,调养很久,可是你祖母嫌药太苦,不太常喝。”
没有注意到李氏说的后半句,云楚玉已经喊来路妈妈:“路妈妈,你快去,派一个跑得快、胆子大的丫头,去祖母房里,阻止祖母吃月姨娘带去的糕点。一定要快!”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路妈妈还是马上去做了。
李氏也满头雾水的走过来,看着一个小姑娘飞快的跑出院子:“玉儿,是怎么了?”
“母亲,你刚才说月姨娘怀孕了,对祖母来说,是可以冲喜的喜事?”
“难道不是?”
云楚玉冷笑:“可是女儿却觉得,月姨娘却会因此乐极生悲。”
当云楚玉带着李氏来到老夫人院里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了月姨娘正在大声的呵斥下人。
“不长眼睛的死蹄子!竟然敢冲撞老妇人!你知道你什么身份么!给我掌嘴!”
接着,就听到连续的几声清脆的巴掌声。
给秋儿使了个颜色,秋儿立刻紧跑几步,冲进了内室,随后巴掌声就停了。
陪着李氏进了屋,云楚玉就看到先前派来的小丫头和秋儿两个人都跪在地上,地上还散落着几块被摔碎了的糕点。
云楚玉一看就知道,小丫头很及时的赶到了,说不定是从祖母手里把糕点拍掉的,祖母与月姨娘发怒,在惩治小丫头的时候,秋儿正好赶到,给拦了下来。
此刻小丫头正跪在地上,捂着脸,哭的正伤心。
云老夫人看到云楚玉母女进来,大力的一拍桌子,怒道:“给我跪下!” 深闺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