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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云府时,夜色更深了,云老太太和云世关夫妇都已经睡下,云楚玉便带着云楚莹和丫头们在他们窗外行了礼,随后便要回自己院里。
“长姐⋯⋯”
是云楚莹犹豫着喊她的声音。
回头看了云楚莹一眼,云楚玉说道:“若是不困,就来我房里坐会儿。”
云楚莹没有反对,沉默地跟在云楚玉后面。
留在家里的辛欣几人一早就收到云楚玉回来了的消息,早早地烧好了地龙、泡了驱寒的药茶。
见到姐妹俩一起回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奉了茶后,就都退下了。
云楚玉喝了半杯茶,驱了身体里的寒意,方才觉得舒服了点。
看着云楚莹一副欲言又止地怯懦模样,她从袖中取出一只香囊,放在桌上推到云楚莹对面:“你想要的,是这个吧。”
甫一看到那熟悉的香囊,云楚莹就眼光一亮,抬手要去拿,却在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云楚玉后,怯怯得收了手回去。
“你可愿意对我解释一下?”云楚玉开口道。
今天陈府里的事情,云楚玉大概能猜出其中因由,她出手阻止,防止了云楚莹个人的名声尽损,也保护了整个云府。
但她仍然需要云楚莹对自己坦诚以待、敞开心扉;另一方面,也想要知道今天晚上除了云楚莹,自己还帮了谁?
云楚莹沉默了,云楚玉也没有催促她,默默地喝着茶等着。
许久,云楚莹才开口道:“那时候我还小,祖母去长宁寺上香,我也去了。在寺庙里结识了一个小哥哥,他很爱笑,又懂很多,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亲近他。后来,又在长宁寺小住的时候见过,就⋯⋯”
后面没有说出的话,云楚玉却已经懂了,不过“情窦初开”四个字罢了。
“⋯⋯后来他告诉我他的心意,我很开心。他还说,他会娶我⋯⋯”云楚莹的声音轻轻颤抖着,“但从那次寺院一别,再也没有过他的消息。今秋陪母亲重返长宁寺,其实⋯⋯其实我是心有期待的。后来果然有人来找我,给我一个他常年佩戴的香囊,可是⋯⋯可是里面夹着的字条上,竟然说要我忘了他。”
悲伤得情绪一涌而出,云楚莹用手捂住了面孔,眼泪却大颗大颗地从她的指缝间流出。面对这样难过的云楚莹,云楚玉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云楚莹哭了一阵子,才稳住心情,抽泣声渐小,她继续说道:“今日陈府设宴,我到了那里,又一次见到了他⋯⋯”
云楚玉替她擦了眼泪,没有打断她,云楚莹已经从最开始不愿意讲述这段经历,变成了主动地想要跟人说出来,她这种情绪压抑了实在太久了!
“他跟在陈府大公子身边,虽然看着衣着体面,可却不是以前的他。他不爱笑了,总是一副若有所思、怅然若失的样子。我知道他也认出了我,可是却假装没有看见一般。我悄悄让秀心去问他,最后,他才告诉我会在假山那里等我。我知道我太任性了,可是不知道今日见了,下次要到何时!⋯⋯也不知道,他今天去了没有⋯⋯”
最后的话,云楚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看着云楚莹的眼泪和神情,云楚玉知道她没有欺骗自己。
“他去了。在你被带离假山、武平清理了跟踪你的人之后,他就去了假山那里等你。”
云楚玉这番话让还情绪低迷地云楚莹瞬间看到了光明,她紧紧地拉住云楚玉的手,激动地问:“长姐,你说真的!?没有骗我?!”
轻拍她的手背,云楚玉安慰着:“没有骗你,武平暗中看了他很久,一直到陈府下人们在后院搜找你的荷包,他才离开。”
“那⋯⋯那⋯⋯那他会不会认为⋯⋯我失约了⋯⋯”云楚莹有些结巴地说。
云楚莹眼中希望的光彩瞬间灭了,她喃喃地跌回凳子上,哭得红肿的眼睛再次盈满泪水。
“你⋯⋯可还想见他?”
苦笑着摇头,云楚莹悲道:“就算相见,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若你想见他,我可以替你们安排,但像今天这种莽撞的行为,却是再也不能发生了!我帮的了你们一次,却帮不了每一次。”
虽然云楚玉说的肯定,云楚莹却还是满腹疑惑,她知道她这个长姐聪敏多谋,可是一个闺阁千金,一个是别府的书童,她,要怎么让两人相见?
看出云楚莹的疑惑,云楚玉却并不继续说破,又安慰了她几句,将那只她最宝贝的香囊装回原本的荷包中,就唤了秀心进来,让她主仆俩回去了。
云楚莹带着满腹疑惑地走了,而紧接着,颜瑾禹就带着满腹疑惑地来了。
他一直想不通,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竟然让云楚玉那样生自己的气。
在颜瑾禹悄无声息地进到屋里来的时候,云楚莹正拨弄着自己手腕上的桌子出神,竟然都没有察觉。
她细细地描募着桌子上的纹样,脑海里回闪地都是魏雨萌看向颜瑾禹得画面。
而已现实不同的是,她脑海中的两人都在笑着,就像刚才云楚莹讲述到自己的那位小哥哥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地笑。
而她也是直到刚才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颜瑾禹生气,原来⋯⋯她吃醋了⋯⋯
“混蛋,笑得那么开心!”
云楚玉不爽地用指头戳着镯子,把他想象成了颜瑾禹的脸,一下又一下的戳着!
而此刻正站在云楚玉身后的颜瑾禹,恰巧看到了这难得的一幕:平日里总是温柔和煦或者气场凌厉地云家大小姐,此刻正嘟着嘴巴,满脸小女儿的“凶狠”模样,“凶神恶煞”地对着一只镯子撒着气。
颜瑾禹不禁有些又好笑又迷茫:小玉儿今天是怎么了? 深闺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