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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临川云府没几天,正好又遇到云世关寄回家书的日子。
送信的云府家丁骑马回来的,整个人风尘仆仆,却不似以往那样神色轻松。
他一下了马,立刻就有人上前牵了马带去马棚休息。送信的家丁叫马四。
马四神情凝重地从怀里取出一封被腊封住的信封,正反面翻看了几次,叹了口气。
这时他的弟弟马五迎了过来。
“哥!”马五许久没见到哥哥,甚是想念。
可是马四却不像以往那样回应他,而是对着信封,又叹了口气。
“哥,你咋了?”马五不解的挠挠头。
马四这时才像是看到了弟弟一般,眼睛里一亮,立刻拉着弟弟避到了一旁,左右看看没有人在,才压低了声音问自己的弟弟:“老五,我问你,现在家里是谁当家?”
马五又挠头,五官都纠结到了一起,仔细思索着:“是夫人啊!不过很多事情都是大小姐在过手。咋了,哥?”
咋了咂嘴,马四没有回答弟弟的后面一句问话,还是掂量了掂量手里的信封,左思右想了许久。
后来一咬牙,算了,死就死吧。
这样想着,马四便没有再回答弟弟的追问,一路硬着头皮走了。
马四是外男,后院是内眷们住的地方,除非有特别的事情,否则外男是不允许进入的,可是马四却不是普通的外男,他是负责给京城与临川传递信件、寄送东西的马夫,在送来重要东西的时候,可以由内院的仆妇带领着进入。
所以他一路来到了后院门口,往里张望着,看到了一个妈妈的身影,立刻满脸堆上笑容的打招呼。
那妈妈知道他的身份,也带着笑应了,随后带着马四向云楚玉的院子走去。
梧桐苑里,云楚玉刚睡起午觉,正在梳头,听了秋儿的回禀,便让秋儿和辛欣抬了一架清纱的屏风出来,挡在自己身侧之后,才打开了房门。
马四就立在门外候命,看到房门打开了,立刻低下头,递上书信道:“大小姐,这是京中老爷命奴才送回来的信件,请大小姐亲启。”
云楚玉梳头的手顿了一下,以往父亲送回来的书信,都是云老夫人亲启,怎么今日倒送到自己这里来了?
蓦然想起颜瑾禹在船上对自己的叮嘱,也许他说的,就是这件事?
“拿进来吧。父亲让你来时,可有什么嘱咐?”
没有直接打开,云楚玉仔细检查了整个信封,没有发现不妥,才拿起秋儿递过来的裁纸刀,小心的拆开了封口,抽出了信纸。
没有立刻回答,马四停顿了会儿,才低声道:“老爷没有特别叮嘱什么,说是想说的话,都写在信里了。”
马四说完,额头就渗出了汗珠,却不是热的,而是吓出来的冷汗。
云楚玉没有去深究马四话里的意思,而是仔细读着书信,眼神慢慢冷了下来。
不仅是站在云楚玉身后的秋儿,就连马四也隔着屏风感受到了云楚玉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这事,想来你都知道了,所以才将这信送来我这里的吧。”云楚玉的声音还是很轻柔,可是却有明显的不快。
马四不敢有隐瞒:“是,奴才在京中一直伺候在府里,早就知道这事了。如今老夫人与夫人身体不好,奴才不敢去惊动,所以……”
说到这里,马四停了话头。
云楚玉沉默了片刻,才说:“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这些天奔波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辛欣,赏。”
接了赏银,虽然主子让他离开,可是马四却不敢真的就这样回去,他谨慎地说道:“大小姐,老爷他……在等回信……”
回信……
云楚玉捏紧了手里画眉的笔……
“我稍后写好了,会让人送去给你,你先回去休息就好。”
平复了下心情,云楚玉才说了会写回信。
听了这句话,马四心中如遇大赦,立刻磕了头道了谢后离开了。
云楚玉将云世关薄薄的两页信纸放在桌上,深深的呼了口气。
秋儿和辛欣拿起书信,看着看着,脸上露出讶然之色:“老爷又纳了小妾?!”
原来,这封书信里,除了带了几句家人辛苦之外,便是在嘱咐自己新纳的小妾的事情。
信中说道:这个小妾原本是在京中帮云府照看宅子的普通丫头,云世关回京后,这个丫头照顾的极为妥帖,懂事乖巧行事有度,云世关一时心中喜欢,便收了房了。没想到这丫头极为争气,几次恩宠之后,竟然就怀了身孕。
而且怀孕后极度喜欢吃酸,民间常说酸儿辣女,云世关觉得这丫头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儿,便又找了京中的有名望的郎中来把脉。
郎中说是儿子的可能有八成。
这下可高兴坏了云世关,可是京城局势不稳,有一次云世关的轿子行在路上,被人射了一道暗箭……
云世关因此有些担心这怀孕的丫头的安危,思来想去,便将这丫头送回临川来安胎。
秋儿不满的放下信纸:“老爷也真是的,怎么话里画外都是让夫人和姑娘照顾这么个新纳的姨娘!”
“父亲多年没有子嗣了,如今知道了有可能是个男孩,肯定是想要重点看护起来的。”云楚玉答。
“姑娘,把脉真的能把出是儿是女么?”辛欣问。
冷笑一声,云楚玉道:“男孩儿的脉象与女孩儿没有什么不同,那郎中那样说,不过是看父亲他盼望儿子心切,顺着父亲的心愿,多得几个赏钱罢了。就算最后生出来的是儿子,也不代表单从脉象上能判断。”
说道这里,云楚玉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深闺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