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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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游游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冷静面对现在的问题。
她走过去,拉了把椅子在邴辞面前坐下:“我叫路游游,是你朋友, 医生说你记忆有些紊乱, 给我打了电话。”
“路游游?”邴辞眉心动了动, 显然对目前的状况有些迷茫。
他坐在病床上,额发微微垂着,宽大病号服下高大身材坐得笔挺, 看起来像是生了病的温顺少年,但他脸上的神情却淡漠而充满质疑。
他蹙起眉,半眯起眼睛看着路游游:“我本来是要去机场的对吗?但我为什么会在国外?我家里人呢,为什么医生只通知了你?你只是我朋友?”
路游游倒吸一口凉气:“你难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邴辞看着她, 鸦黑眼睫下的眼睛平静而淡然:“嗯,想不起来。”
路游游愧疚不安, 身子前倾, 下意识就探手去摸邴辞的额头:“除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头疼吗?腿骨折的地方有没有复发?”
谁知她冰凉的指尖还没触及邴辞的额头, 邴辞便偏开了头。
路游游的手落了个空, 僵硬在半空中。
她愣住,缓缓看向邴辞。
邴辞平静对上她的视线,礼节性地淡淡道歉:“抱歉,我不习惯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
路游游身体一僵,强笑道:“没事。”
虽然知道现在自己对邴辞而言只是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但这落差感还是让路游游心中堵堵的。
她这才意识到以前邴辞对自己有多与众不同。
以前他待所有人温和,但那温和中却透着疏离与淡漠。
唯独对待自己, 永远温柔, 永远奔赴。
但现在这一份区别对待竟完全收了回去。
先前总是被邴辞注视着, 路游游总忍不住回避那份略带着些少年热忱和真挚的视线。但现在邴辞不记得她了,也不再看着她了,路游游却忍不住视线一直落在邴辞的脸上。
邴辞没理会她的视线,接着掏出钱包,低头翻了翻,道:“我看了下我的身份证,按照年龄推算,我大学的学业应该还没完成,我既然是在国内读的大学,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我的手机——为什么我的通讯录里没有其他人,我原来的手机呢。”
路游游肃然起敬。失忆了思维还这么缜密。
路游游怀疑不需要自己,也不需要医生治疗,再给邴辞一点时间,他就能自己推断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为了我来到这里。”路游游只有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但前因后果实在说来话长。”
从她由路鹿变成路倪,又借着车祸假死,的确挺长的。
邴辞抬起头,与她四目相接。
“为了你来到这里?”邴辞盯着她,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
路游游忽然有点尴尬。
这话由她说出来的确有点自恋哈。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只是朋友,我为什么会为了你来到这里?以及——”
邴辞顿了顿,修长手指在钱包上擦过。
他看着路游游,表情相当的无辜友好,还带着一点真诚的茫然和疑问:“为什么我钱包里有你的照片?为什么医生和护士们说你是我女朋友?为什么医生一打电话,你就急匆匆赶来了?”
路游游无言以对,脸色都红了,她觉着邴辞还真是失忆了,否则这一本正经地逼问他们是什么关系是什么操作。
之前的邴辞绝对耳根比她先红,但现在失忆后的邴辞竟然能一脸淡定面不改色。
路游游咬咬牙道:“不是女朋友,只是朋友!”
见邴辞抬起眉梢,路游游先急吼吼地把他的话堵了回去:“即便只是朋友,听到你出事了匆匆赶过来,有什么问题吗?这说明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你可以信任我!”
邴辞面无表情,回了一个淡淡的:“哦。”
路游游:“……”
邴辞将路游游盘问了个一清二楚,包括路游游是什么血型,吃饺子蘸糖还是蘸辣椒都了解了个干净。
鉴于他失忆了,对自己还很不信任,路游游只有一五一十地答了。
她答了之后,邴辞明显对她戒心消除很多,脸上表情也愉悦很多,甚至还对她露出了笑容。
此时此刻的路游游表示受宠若惊。
一个小时后,邴辞终于从“路游游和他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上跳过,他将钱包塞了回去,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行李。他早上前往机场时行李就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只需要简单收拾下。
路游游抬头看着他背影,立刻跟着站起来:“你干什么?”
邴辞背对着她,收拾衣物的手没停,将搁在病床旁边的腕表也戴上:“既然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想我还是先回国,证件上有我在国内的地址,找到其他我认识的人或许有助于我恢复记忆——路小姐,你要先出去一下吗?我换衣服。”
路游游却傻了,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对国内的情况一问三不知,连你有什么亲人都不记得,这种情况怎么回去?你要不先留下来?”
邴辞戴腕表的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你希望我留下来?”
路游游心说就你现在这个记忆一片空白的状况,怎么值机怕是都忘了,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路游游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把邴辞领回去,观察下医生所说的大脑残留的淤血和阴影比较好,否则一旦回了国发现还有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而且不管怎么样,邴辞受伤、乃至于现在失忆,都是她当时死遁造成的,她有一定责任。
路游游道:“留下来吧。”
邴辞背对着路游游,嘴角忍不住上扬,但他继续收拾着行李,背影表现得很平静。
他淡淡道:“但路小姐你刚刚说,我今早之所以回去,是因为你将我赶回去?为什么现在,又不赶我走了?”
路游游也觉得自己仰卧起坐很丢人,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她见邴辞还在收拾行李,有点急,上前一步,将他身前的行李夺了过去,道:“先留下来吧,好歹等记忆紊乱的毛病解决了再说。”
邴辞道:“还是住回先前和你一起的地方吗?”
路游游;“对。”
邴辞“哦”了一声,微微侧过头去看了路游游一眼,漆黑眼睫轻轻眨了一下:“但万一你明天又反悔了,又看我不顺眼了,赶我回去怎么办?与其明天被赶,我想不如今天回去。”
“不赶了。”路游游愧疚得一批,连忙举起手保证。
邴辞脸上写满了不信任:“真的不赶了吗?但从你描述的过去来看,你赶我走已经不是两次三次了。”
惯犯路游游羞红了脸:“那你说怎么办?”
“写封保证书。”邴辞沉吟道:“保证不再随随便便赶我走了。”
路游游一心只想着先把邴辞留下来,一是因为他现在记忆出了问题,回国实在会引发诸多事端,二是因为路游游也有着一些隐秘的小心思,想看看没了和路鹿有关的记忆,重新认识一次,邴辞是否会对自己产生感情。
她想也没想,迅速答应:“好。”
高大的穿着病号服的某人很满意,盯着路游游头顶,嘴角扯出弧度。
但在路游游抬起头看他时,他又迅速压平了嘴角。
路游游忍不住多看了邴辞一眼。
但邴辞面不改色,淡淡睨了她一眼:“怎么?”
“没什么。”路游游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但一时又察觉不出来。
邴辞虽然失去记忆,但医生极力对路游游说他不用住院。
毕竟这种脑部出问题的病,待在医院也没什么用。
还不如被家属带着出去接触一些曾经熟悉的事物,或许能刺激大脑皮层,想起来一些什么。
路游游怀疑地看着眼前穿白大褂的医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医生怎么极力撮合她领邴辞回去?
但邴辞失忆了这件事带给路游游的冲击实在过大,再加上系统也鉴定了他的确记忆紊乱。
路游游心神不宁,心思全在担忧邴辞脑部的淤血了,也没有对这位白大褂医生多想。
她和邴辞一块儿去办了手续,很快就把邴辞领回了家。
站在邴辞家门口,路游游问:“你钥匙呢?”
邴辞在裤兜里摸了摸,皱眉道:“不记得放哪里了。”
路游游心疼地抬头看他,完蛋了,连十小时前发生的事都不记得。
路游游道:“房东那里应该有。”
但话说到一半,路游游又觉得,邴辞现在这种情况,一个人住一套房安全吗?
会不会燃气灶都忘了怎么用?到时候如果弄出火灾呢?
邴辞仿佛读懂了她的眼神,好笑道:“我只是失忆,不是海茨默综合症。”
路游游考虑了下,咬了咬牙,道:“要不你住我那里去,反正两间房,一块儿住吧。”
邴辞一愣。
路游游握住他的手,就拉着他往楼下走。
邴辞目光慢慢落到自己被她握着的手上,身体略微有些僵硬,他缓缓扯开嘴角,但路游游一回过头来时,他迅速恢复了面无表情,无所谓道:“我觉得没有必要。”
“但我不放心。”路游游坚持道。
走到家门口,她才放开邴辞的手,一副生怕邴辞想不开拎着行李就去机场了的样子,还不放心地回头又看了邴辞一眼:“我开下门,站着别动啊,别离开我三米范围。”
她转回头身来低头开门,邴辞在她身后手指触碰了下被她握住过的发烫的手腕。
他轻轻抿了抿唇,竭力抑制住唇角笑意:“好。” 再见了三位狗男主,我就要去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