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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卫姬召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他只是不太愿意去相信罢了,就连王守之的脸上,也流露出一种为难的情愫,毕竟他们口中所谓的阴谋家,现在正坐在这燕王的位置之上,现在又只是所谓的揣测,没有确实的证据,要让他做出判断,那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燕王两个字,就如同一座压在他身上的大山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件事情关系过于重大, 老臣虽然很愿意相信公主殿下所说,可确实也不敢妄下定论,如果你们说的是真,那老臣就实在是愧对了先王,但如果你们说的是假,那这份君臣之道,老臣可又背负不起犯上作乱的名声!”
话说道了这个地步,或许算不得什么坏事。
王守之虽然并没有相信己方的话,但伍潋汐还是能够从他的神色里看到所谓的转机,像他这般年纪的人,难免有所固执,表现出现在这般两相为难的状态,那就说明他的心思已经偏向了前者。
现在只需要推他一把,这个决定自然也就可以下了,她缓缓的从袖兜里取出几封书信来,很郑重的交到了王守之的手上:“那好,我再给老将军看一样东西,也许那样,老将军就用不着这般为难了!”
这样一来,王守之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急忙从伍潋汐的手上接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过于波动的缘故,连带这那打开的动作都有些轻微的颤抖,而看着那信上的内容,慢慢的,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吃惊来,甚至连嘴角都有些轻微的抽搐感。
信不算长,但他却看了很久。
甚至到了最后,这双手似乎已经有些拿捏不住,整个身子顺势朝着北方王城所在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那语气之中,也充满了罪责和懊恼:“先王在上,老臣愚昧迂腐,险些受了奸人的蒙蔽,酿成大祸,幸得上天保佑,使王上有女如此,有女如此啊!”
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每一个甚至都发出深沉的声响,很明显是懊恼至极,这种情愫是发自内心的,装不出来,他磕首结束之后,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转向了伍潋汐所在的方向,低着头,懊恼依旧!
“公主殿下,老臣如此作为,为了那奸人贼子,居然带兵前来与公主殿下对峙瑶山,这可是老臣糊涂啊,事已至此,老臣自知无颜苟活,死后亦有愧于先王,不敢直面,当以发覆首,此番不劳公主殿下动手,老臣自清罪责!”
这番话来得,慷慨激昂。
王守之到底是个啥样心情,估摸着在场的人都是似懂非懂,他的话一落下,右手突然间朝着自己的腰间佩剑而去,这样的举动来得太过突然了些,压根来不及阻止,剑身寒芒,刹那间感觉十分的耀眼。
他右手持剑,就欲往脖子上抹去,也是,王守之这一身都忠于燕王室,特别是前任燕王,此刻知道真相,心里面如何能承受得了这般晚节不保的打击,而在一旁的众人也被他这样的举动给惊住了。
自责归自责,却没有想到这老人能有这般的烈性气节。
好在林婉婷的灵力涌动,气息非凡,硬生生的用那外劲将王守之手中的佩剑震了开来,即便是如此,王守之的脖颈之上,也有一道狭长的血痕,这要是再深入几分,恐怕此刻,命已不保。
“老将军,你这又何是何必?”
卫姬召一把扶住了他,这样的一幕,在他的眼里看起来,那可谓是震撼异常,都说军人应该战死沙场,能让这么一个身经百战的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来,那还真不是一种刻意简单释怀的事情。
而王守之的脸上,那种死寂一样的表情,在这种疯狂举动被阻止之后变得更加的明显了几分,那说话的语气之中,也满是哽咽姿态:“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夫纵横沙场数十年,却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险些做出对不起先王,对不起大燕的事情来,老夫自觉无颜在活在这个世上!”
卫姬召轻轻的从他的手中拿过了那几页书信,他也想知道那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能够让这么一个老将军的情绪一下子变成这般模样,
信中的内容算不得长,但看着的时候,他心里面也不由得有一种吃惊不已的感觉,赫连两个字深深的刺痛着他的眼睛,半响,他也跟着轻轻的叹了口气:“想不到啊,老将军,我也和你一般,沦为别人复仇的镰刀了!”
这样的情愫,让人终究无法再做言语。
一时之间,整个环境都变得异常的沉默,就连伍潋汐等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当然,这对于她来说,算得上一个喜事了吧,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这言语之中已经表明了卫姬召和王守之这两位关键人物的态度,她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吧。
如果能够兵不血刃的结束这一场对峙,那自然是最好的结局,她看着北方的时候,这眼色也显得十分的深邃,心里面一个声音道:“父王,女儿尽力了!”
“两位将军,都可谓是国之栋梁,不过是一时不察,被那奸人所误,但现在可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伍潋汐心里面明白他们的滋味不好受。
当时父王的死讯传来的那一刻,她也从心底里感受到那种孤独和无助,但现在,显然不是去针究对错的时候,卫姬召是什么样的心思,伍潋汐或许还有点拿捏不住的味道,但王守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这也是她为什么敢堵上这一场的缘由所在。
王守之的行动虽然被阻止,这脸上的懊恼神情,却没有消退半分,甚至还有些加重的趋势。
在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臣眼里,或许名节这种东西,看得那是相当的重,以至于连以死殉节这样的主意都打了下来。 一剑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