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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着,男人自然也就站着。
这个自称为王的男人,原来也有这般榆木的时候,她感受得久了,这才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他,突然之间有一种淡淡的笑意涌现了上来。
那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丝毫做作的情绪,她看着那张脸和那还有些笨拙的举动,轻轻的叫了一声:“呆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总爱这般的叫自己。
虽然没有什么理由,但听起来呢,还是挺亲切,或许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只有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犯呆,变得傻乎乎的,这一点,伍卓不愿意去否认,也否认不了。
紧接着的日子里,林婉婷似乎并没有想起过多的事情来。
对于这里,依旧是模糊的一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容颜变得苍老了许多,从镜面上看,大抵有三十多岁的光景,三十对于女人来说,是道坎啊,什么都开始走下坡路!
林婉婷从来没想过自己最终会怎么样。
这里的日子,让她感觉到暖意,而时间这种东西呢,往往能够改变一切,她虽然还是不记得这里所发生过的曾经,却也慢慢的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这一点是可怕的,因为它能够让人忘记许多的事情。
或许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的思绪之中,还能记得那个痴情的凌若云,温柔的伍潋汐,嗜酒的杜老头,以及老爱和自己抬杠的方文卓,这说来也巧,同样的样貌,难道就只是巧合吗?
有一个深爱自己的丈夫,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衣食无忧,自由自在,这样的日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已经足够,只是,她那里知道,这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真的事前世注定,即便是不愿意去相信,她也改变不了。
在这里,但凡和她又关系的人,都是记忆中的那般模样。
这一点,用那些个算命的话来说,就是她的梦太深沉,无端的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带入梦境之中,赋予他们一个崭新的痕迹。
她的父亲,和她记忆中的师傅,一模一样,连带着性格都没有变,喋喋不休,对自个的女儿很是偏爱,而那个所谓的师兄,不过是深宫之中的一个侍卫,本身是个极为薄弱的存在,依旧改不了的是他那痴情的坏毛病。
为什么说是坏呢?
那是因为一个人若是太过于痴的话,伤得也只会是自个,这一点,没谁能够否认。
温情和满足,可以让时光飞快的流逝,而流逝的时光呢,却将冲刷出另外一番岁月的痕迹,转眼之间,这里已经过去了十年,十年很漫长,三千多个日头,十番的春夏秋冬轮回,十年也很短暂,弹指一挥间,根本就留不住。
当年那个叫她母后的女孩,今朝早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站在林婉婷身边时,两个人,倒有点儿像姐妹一般,只不过呢,是不像的那一种,但她的容貌,越发的熟悉了起来。
没错,和记忆中的伍潋汐一样,只是那神色,却有些不通,她过得快乐些,笑容啥的,自然也是清澈的。
然而,这样的故事,却不是一直能够延续下去的。
它会一直向前,自然也会改变。
宫廷政变!
原本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林婉婷这些年来,无论是从书中,还是在戏里面,都见识过太多太多,但没有想到,嘿,这些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个的身上。
她斜靠在他的床边,就如同初次见他的光景,只不过,换了个位置罢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说不出话来:“王上?”
“别哭!”
伍卓颤颤巍巍的伸出那双枯槁的手,只不过,那时是为了擦掉她嘴角的米粒,而如今,却是擦干眼角的泪滴,被囚禁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并没有遭受太多的虐待,但那种失落的心境再加上年岁的苍老,还是让这个男人快速的衰弱起来,甚至连复习都是急促的,有一种困难至极的感觉。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而且语速呢,也很慢。
但每个字从那嘴里面说出来,都让她的心,觉得好疼:“你哭的时候,我的心也会跟着疼,你还是笑的时候更加的好看一些!”
这样的光景,让她笑,如何能笑得出来。
她强忍着内心的那种悲痛感,装着有些笑意,虽然很勉强,但她还是做到了,如果此刻,非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她现在的神情,那应该就是梨花带雨了,这样的姿态,多出了几分妩媚。
林婉婷曾经以为,这两个字,注定和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但现在看起来,她错了,不但错了,而且还很离谱:“呆子,你说什么糊涂话呢?”
呆子,他曾经是有多么的排斥这两个字,总是觉得听起来别扭。
可如今,他反而苛求她能够永远的叫下去,伍卓的心里面,此刻低声的说着对不起,一次,两次,反正是没有停歇。
人嘛,总是有一天要分离的。
这一点,谁都逃不了,可当它到来的时候,那可早已经又说准备的心,还是有些难以承受的感觉。
“我就是喜欢你这么叫我,这是我这一走,心里面就觉得特别对不起你和茹儿,要不是当时的不查,也不会让你们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不过呢,我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其实我到希望你能够走到我的前面,那样,你就用不着承担这种离别之苦了!”
那一场宫斗,失落了又何止是他二人?
只是呢,若干年后,每次醒来都没有看见他,她的内心还是有着一种空荡荡的感觉,想想他已经离开了自己这么久了,却还是有一丝的不习惯,苍老让他忘记了很多事情,但唯独没有忘记的,是那张脸,还有那一声呆子!
女儿没有得到他的余荫!
她被无情的剥夺了一切,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总是在惶恐之中,才能够得以保留下来,但她却依然是一个传说,攻回燕都,废除伪王,计分南魏,一桩桩,一件件,莫不都是些震惊天下的大事。
而她,也因此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帝姬! 一剑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