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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觉得有时候陪着太皇太后这样安静坐着也挺好的,她这里没人敢来骚扰,在绝对权威面前,宫里的女人那些小伎俩都无所遁形。这样简简单单的日子真的挺好,但她也知道,太皇太后在宫里这么多年,也是从这些女人的斗争上爬上来的,走到如今的地位,不知道背后多少的血泪呢。宋昭是从现代来的人,也看过好多宫里的故事,以前只当这里宫里的斗争是故事,看的津津有味,现在自己也变成了这些人中的一个,才知道这深宫里的事多可怕。
太皇太后喝了茶,看天色差不多了,就和蔼地说:“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宋昭就起身福了福说:“儿臣告退。”明珠忙进来扶了她的手,一起退了出去,往坤宁宫去了。
苏嬷嬷也进来指挥小宫女收拾了小佛堂,看小宫女鱼贯退了出去,这才过来扶了太皇太后起身,往慈宁宫去。随行的宫人不敢走近,远远的跟着,太皇太后低低和苏嬷嬷说话。
“索尼真是有个好孙女啊。”太皇太后感叹。
苏嬷嬷也应和着,“是,太皇太后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太皇太后却觉得庆幸,当初也是不得已,外面鳌拜权势太大,已经是不可收拾之势,如果当初不联合索尼,那内阁便是鳌拜的一言堂了。索尼本来也是躲起来自已逍遥,也只有把他拉出来才能缓和一下前朝的局势。这才领了皇帝去求娶他的耳孙女,其实皇上的婚事,历来都不关什么情爱,如是这个皇后很好,与皇上也有情意,那真是意外之喜了。这些自然不能对外人说,只是笑着说:“当初皇上还不情愿,如今瞧着是对昭容上心了。”
苏嬷嬷也笑着说是,玄烨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幼时丧母,先帝又宠爱宛妃,自小便跟着太皇太后长起来。如果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哪里会担这么多的重任。苏嬷嬷虽然是奴婢,可看皇帝也如同自己的孩子般心疼,也希望他能顺心顺意。
宋昭并不知道这些,她捧着锦盒还在想着太皇太后的话。这锦盒一定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宋昭想着,这个还是好好的收起来吧。
明珠看她不言不语,知道她有心事,只扶着她慢慢走着。
远远看着两人走来,却是宁常在带着小夏。
宁常在脸色苍白,阳光下暖暖的照着,她却没有血色,她有些消瘦,看来这些日子是吃了苦了。
明珠看宋昭走神,不动声色地拉了她一下,宋昭回过神来,才看到宁常在在给她请安。忙过去拉了宁常在起来。对于这个玄烨的女人,宋昭的心里有些复杂,虽然她不喜欢玄烨的这些女人,可宁常在,却让她讨厌不起来,她孱弱单薄,眼神清明,其实仔细想想,她又没有错,错的是这个时代罢了。
宁常在看宋昭扶她,有点受宠若惊。她急急退开,福了福才说:“臣妾不敢劳皇后娘娘相扶。”
宋昭看她这样,像个受惊的小兔子,有些好笑,脸上就带了丝笑,声音也轻快起来:“宁常在不必多礼。”又问她身体:“我日常事多,也没有过去看你,身体可好些了?太医怎么说?”
宁常在感激地看着她说:“还要多谢皇后娘娘,太医说看的及时,吃了这些日子的药,已经好多了。”
宋昭看她不像那日在雨中的惨样,便放心了。只笑着说:“你也不必害怕阳妃,有什么事只管去坤宁宫回我,我会为你做主。吃穿用度可够?”
其实这些低等级的后妃没什么恩宠,内务府都不会巴结,日常用度也会克扣,宁常在却不敢说,这里告了他们一状,当下是好过了,可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没有爬上去,那自然就会有人再来踩了,所以她只是轻声说:“都够的,皇后娘娘不用忧心,臣妾有事自会去求娘娘。”心里却打定主意不会去给宋昭添乱。
宋昭看她喏喏的样子像是还有事,也不催她。
宁常在看宋昭和气,便叫小夏取了一个小包来。极普通的素面包袱,她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双绣的极好的宫鞋,缠枝的莲花满绣云锦宫鞋,恭敬地捧给宋昭,说:“臣妾多谢那日皇后娘娘及时相救,臣妾家里没什么钱,只是自小和母亲学了一点针线绣活,便绣了一双鞋子给娘娘,是臣妾的一点心意。”
宋昭看着这双鞋,心里有点感动。那天她去不过是因为皇宫归她管,有事了她又躲不开,救她也不过是顺手,可宁常在却知恩图报,这鞋子绣的精巧,肯定花了她不少时间和心思。她伸手接了过来,称赞道:“宁常在好巧的手,这莲花绣的栩栩如生,我很喜欢,你有心了,多谢。”重又包起来,交给明珠仔细收好。
宁常在看宋昭收了,也悄悄松了口气,她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一手绣活了。这下宋昭收了,她也放心了,便带着小夏告退:“臣妾打扰娘娘多时,先告退了。”
宋昭点点头,看她们主仆相扶着远去。忽然就对明珠说:“明珠,你说有一日我不是皇后了,我们是不是也是这样,躲在一个偏僻的宫里熬时间?”
明珠被她的话唬的一跳,急忙拉住她:“娘娘说的什么话,这话可万万不敢说的!”
宋昭有些想笑,是啊,这是古代啊,哪有人敢这么说。这时代的女人,做到了皇后便是最尊贵了,谁会想这些落魄的事情?要不然宫里的女人也不会争破头的斗了。
宋昭感觉,做这宫里女人都有不得已。像宁常在这样只求平静过日子,阳绮那样有个好爹的又想着爬的更高,自己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了,却想着和玄烨一生一世一双人。
宋昭看着眼前长长的宫道,两边的红墙绵绵延延,犹如永远走不完一样,也不知道这红墙,曾经看过多少女人的盛衰。 清穿之皇后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