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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公公见皇帝这样,欲言又止立在地下。玄烨见他这样,也笑道:“你也学了这样吞吞吐吐的做派,有话就直说,犹豫什么。”德公公便说:“陛下,阳娘娘说是坤宁宫那边的事。”
玄烨一听以为是宋昭有什么事,昨天没有过去陪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便说:“那传进来吧。”
不多时,阳绮便轻移莲步,款款走了进来。她今天为了去奚落宋昭,特地打扮的华贵美艳。穿了绣牡丹富贵的云锦美衣,满头的珠翠,头上的流苏在行走时轻轻晃动,更添了几分娇美。
玄烨却没再看她,见她行了礼便说:“起吧。”又叫她起来坐了。德公公指挥了小宫女奉了茶进来,便低头侍立在一边。
皇帝不是冷酷无情的人,虽然对阳绮没有感情,但也不会为难她,若不是因为鳌拜强横,根本不会选她进宫里来。她这样的满洲贵女,肯定会嫁个勋贵做个富贵夫人。
阳绮起身走到对面坐下,眼里柔情蜜意轻声道:“皇上昨日匆匆离开,是不是臣妾宫里饭菜不合口味?臣妾今日便叫他们重新换了菜式,我阿玛又叫人送了新鲜的螃蟹来,皇上等下可要去尝尝?”
见皇帝不看自己只是喝茶。心里便更恨宋昭,只不敢显出来。嘴上却温柔的对玄烨说:“陛下国事繁忙,还要多多注意身体啊。臣妾刚去坤宁宫请安,见皇后神情郁郁,像是忧思过度。”
玄烨听她这么说,这才转头过来看了她一眼。阳绮心里高兴,继续添油加醋:“皇后娘娘自来心思比我们深重一些,臣妾听说从前在闺中时,娘娘早有心悦之人,仿佛听说是幼时曾经救过娘娘的翩翩公子,如今嫁进宫里,想来传言也是不可信吧。”边说边看玄烨脸色,见他脸色顿时黑了,眼睛里也一片冷然,知道他怀疑宋昭了,面上便显出几分喜色来。
玄烨听阳绮说这些闲话,明知她故意说这些是为了让自己疏远宋昭,心里却还是涌起了怒火。因为他自己知道宋昭从前是真的喜欢过子清的。见阳绮脸上有笑,便勉强稳住心神,才冷声道:“既然你知道是传言不可信,还在朕这里胡乱编排皇后做什么!没什么事便回你宫里待着去,上下尊卑也没有了,礼数不懂的话就去司礼监重新演礼!!”
阳绮吓了一跳,她有些意外,皇帝虽然从前对后宫冷淡,言语上却从来没有说过今天这么重的话,一时有些呆了。
玄烨冷冷扫了她一眼,斥道:“朕还有事,你退下吧。”
阳绮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德公公还在,皇帝竟不顾她的脸面当众斥责她,急忙跪在地上告罪:“臣妾知错,还请皇上息怒!臣妾也只是听人说起,今天去坤宁宫见皇后娘娘,听娘娘身边的人说娘娘昨夜饮酒回忆幼时美好,才又想起这些传言,不想竟冒犯了皇后娘娘,臣妾知罪了。”
玄烨听了,心里更是一痛,昨夜饮酒回忆从前?难道她还忘不了子清?想起她从前刚进宫时曾说嫁进宫里是无奈之举,喜欢的是另一个爱而不得的人。进宫这么久了,难道她还没有放下曹寅,心里又怒又痛,一时便沉默下来。颓然坐在那里,只摆摆手叫阳绮回去。
阳绮看皇帝不说话,知道他听进去了。也不再多说,告了礼退了出去。
出了乾清宫,阳绮领着宫人一路神清气爽的回了钟粹宫。
乾清宫里,玄烨沉郁片刻,便起身叫德公公:“去坤宁宫。”说着就自顾走了阳出去,德总管忙招呼宫人随侍跟了上去。
宫里正是风光明媚的好时节,皇帝却无心观赏。急步走在前面。他身姿俊秀,一张俊脸尽显皇家贵气,神情不带半点起伏,行走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风范。一行人沿着汉白玉的甬道往前走着,两旁的宫女太监见了忙跪礼回避。很快就到了坤宁宫外,却又犹豫起来。
德公公见皇帝停下,正要进去通传,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琴声婉转优扬如泣如诉,玄烨摆手阻止德公公,只在宫外静静站着听了片刻,望着里面的大殿,低低说道:“昭容啊,你既然这么难忘幼时情意,又和我说什么同心同德。罢了。”
也不进去,转身离开了。德公公见皇帝这样,知道皇上还是心结难解,转头看着坤宁宫叹了口气,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坤宁宫里,宋昭在明珠的服侍下吃了药,正皱着眉头叫苦:“明珠,这药好苦啊,快拿水来我漱口。”
明珠忙拿了水给她,见她漱了口,又取了蜜饯来给她。这才好些了。
窗外绿竹成荫,幼时索尼府里,也有这样一片绿竹,那时候索尼请了琴师教导她,就是在那片竹林里。那竹林养的极好,风吹过萧萧做响,伴着稚嫩的琴声,索尼总会慈祥的笑她。
看殿内放着的瑶琴,便想起幼时在索尼府时学过的曲子。不想再想烦心的事,便坐下来弹琴。其实前世很少有人去学这些琴棋书画了,没想到来了这里还有机会学到,宋昭也有些开心。
明珠见她坐下便问道:“娘娘可要弹琴?奴婢焚些香吧。”
宋昭便点头,她喜欢明珠的懂事,让她感觉很轻松。
明珠取了焚香来,放在案头的铸了缠枝莲花的镏金香炉里,不多时,一缕淡雅的轻香袅袅升起,把琴案笼罩起来。
宋昭纤手拂琴,开始时清婉出尘铮铮悦耳,宋昭想着这几日的事情,太皇大后叫她不可独宠,玄烨又开始去阳绮宫里走动,心里烦闷,渐渐的琴声里便带了些心事,坤宁宫里便频添了几丝忧伤。
她不知道玄烨来了在宫外,只想着自己的心事。
忽然铮的一声,琴弦断了,宋昭回过神来不由的苦笑:“这难道就是: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说着又摇头笑起来,自己不是真正的古人,哪有这么矫情。 清穿之皇后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