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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越声线清冷平稳,若是只听他的声音,绝对想不到此时他还需要他人的搀扶才能站稳。
江安河站在他身旁,能感觉到自己扶着的右手正在微微颤抖,但幅度很小,外人绝对看不出。
岑子越缓缓说道:“昆仑仙门遭此劫难,诸多同道生死未卜,先前派去搜寻的几名弟子想来也还未得知此事,烦请各位先寻回门下弟子。”
他环顾四周,剑修们正聚在江啸今身旁一同调息疗伤,周夕、水月宗及其他数个门派的弟子也围在那处,与乾元宗的长老弟子们相距甚远。
如今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但众人却仍在互相提防。
乾元宗众人连同那数名散修长老及其弟子们,先前可是在修真盟偷袭过在场的修士们,即便他们是在符清道尊的指使下才与修士们为敌。可谁知他们是否乐在其中。
不过此时众人都没有力气去计较太多,能活下来已经是祖师爷庇佑了。
乾元宗的修士们也自知理亏,不管是否心怀愧疚,个个都是低眉垂眼,几个长老也默然不语。全凭岑子越吩咐。
岑子越原是想着将乾元宗众人拘起来,待回到修真盟后再行处罚,可眼下人人灵力耗尽,徒弟倒是灵力充沛,但他却不想安河去做这会让人记恨的事。
在这场劫难中,死去的修士数以千计,光是昆仑仙门的善后就令人十分头痛。
先前曾派出弟子的主事者们纷纷发动术法唤人,最后弟子们回来了,还带着幸存的昆仑仙门修士。
这群幸存的修士人数也不多,只有原先的五分之二。他们算是机灵的,见符清道尊行事诡异,连忙带着同道好友躲了起来。
各个门派都有各自秘密的保命之地,所以才没被那内应指认出地点后一网打尽,迷天乱地阵成时声势浩大,才把众人引了出来,他们与弟子们相遇后,又一齐远远地看着发狂的符清道尊是如何被诛杀的。
可惜的是,根据乾元宗众人和幸存者们的说法,那坑害昆仑仙门的内应早就在迷天乱地中失去了踪迹,众人推测他应当是死在其中了,至于尸首,也早在符清道尊的狂轰乱炸中被毁得一干二净。
昆仑仙门的修士们愤慨扼腕,但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一现实,他们狠狠地瞪着乾元宗的人,其中便有人手中沾染了自己亲朋好友的鲜血,若不是诛灭符清道尊时有乾元宗出的一份力,只怕当场就要打杀了乾元宗众人。
岑子越见他们神情痛苦、周身灵力激荡,他转念一想,便说道:“是非功过,本尊自有判决。现下只有诸位灵力充沛,劳烦诸位先将乾元宗门人拘起,过后在修真盟内一一审清。”
众人自是应下,先把乾元宗门人和几名散修长老都押到昆仑仙门中关起来,又帮忙联络在场道友们的同门,让他们赶紧派人来接。
可怜凤栖楼没人可联络,秦琴自己都出不了门,幸好江安河灵力尚存,唤出了墨魂供众人骑乘。
周夕本也是无处可去之人,水月宗宗主十分忧心她。一直邀请她去水月宗作客,盛情之下,周夕便应了下来。
这么一来,凤栖楼众人反倒成了最先离去的人,岑子越与众人定下时间,三日后再齐聚修真盟,为今日之事做一个了结。
待踩上江安河唤出的墨色鸾鸟时,岑子越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他转身看向正等着同门来接的众人,冷不丁地说道:“对了,过几日本尊将与吾徒安河举行道侣大典,诸位不必前来,心知即可。”
说着他便揽过身侧的江安河,在一脸木讷的江安河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鸾鸟载着凤栖楼众人离去。徒留满地动作凝滞的修士们。
江安河从听到“道侣大典”这四个字时就已经完全愣住了,更别提同行的其他人,连最贫嘴的杜杰都微张着嘴巴不知如何是好,直到鸾鸟飞出昆仑仙门的地界,一行人才稍微找回了失散的神魂。
“师尊……”江安河回过神来简直不能呼吸,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昏过去,虽说之前二人说好等符清道尊这件事解决之后便告知众人,但这个“众人”的范围不是仅仅指凤栖楼吗!
他虚弱地坐在岑子越身旁,不太敢去看杜杰等人的神情。
岑子越的情况好了一些,他抬手摸了摸江安河泛红的脸颊,“怎么,安河莫是想邀请他们来大典?”
江安河欲哭无泪地反驳道:“当然不是!”
这根本不是重点!
他都不敢想象那群修士听到师尊的话时心里在想什么。
但他抬头见岑子越嘴角含笑,眼中也满含着愉悦之情,江安河便咬牙将话吞了回来,心想。师尊高兴就是重点了。
这时杜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地喊道:“掌门,你和江安河!”
其余几人也是一脸惊恐,倒不是说对二人的相恋有什么意见,而是惊诧于平日里性格冷淡的掌门竟然还能与人相恋。
白琦摸了摸下巴,“不对啊,之前也没看出你们两个人有什么暧昧的地方,除了……”
“昨天。”
昨天在修真盟里,白琦为了赢得符清道尊的信任,在岑子越的身上下了心魔引。后来江安河进入岑子越的心魔中,二人脱身后便一直很奇怪。
白琦头疼地扶着额头,十分怀疑人生:“不要告诉我,你们是昨天才……”
岑子越点头,应道:“昨日在心魔中,我认清了自己的本心,恰好安河入了心魔,我自是要与他说清认定。”
他说得一脸淡定,全然不顾周遭人濒临奔溃的世界观。
“可是掌门,你真的是认清了吗?”白琦沉默了一会,他理了理思绪后严肃地问道:“心魔本就能蛊惑人心,其中所见万事万物不过是心中执念所化……”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岑子越打断,岑子越摇摇头,说道:“莫非你觉得我还分不清楚何为本心?心魔中现出安河,说明他便是我的执念。既是执念,又何谈蛊惑。”
白琦愣了一下,杜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掌门心性通透,又怎么会被心魔迷惑。你还不如担心一下江安河,毕竟他才是可能看不清的人。”
几人看向江安河,看得他脸色绯红,但江安河还是强作镇定地澄清道:“不,我很清楚。”
“哦。是吗?”杜杰的坏心眼冒了上来,趁现在掌门没力气教训人,他说道:“你又怎么确定,你不是因为过于崇拜向往掌门,将其误认为是爱意?”
白琦等人也在一旁点头起哄。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江安河一开始在那无名山洞中见到师尊的第一眼,就早已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往后里的相遇相识,全然不在江安河的预料中。
这一路来的尊敬崇拜是真,但濡沫爱意也是真,二者又不冲突。
江安河一想到往事便沉默了,岑子越见他沉默,还误以为他被问到无奈了,正要维护,然而还未等他发作,只见杜杰等人脚下那原本柔顺的巨大羽毛掀了起来,众人措手不及又灵力空虚,均是跌了一跤。
所幸没将他们摔下高空,跌在软绵绵的羽毛里,倒也不会疼。
“各位师叔可要想好了再说话。”江安河倚在师尊身边,看他们被摔了个四脚朝天。忍不住偷笑了几声。
见众人悻悻然地坐好后,江安河才正经地说道:“我的确是崇拜向往师尊,师尊如此强大,正常人都会有这种想法。”
他说:“我的崇拜和向往,并不影响我认清对师尊的喜爱,我很明白,这就是情欲之爱,是世间最常见也最难得的爱。”
江安河很少说这些话,因为他自己觉得太肉麻了,但此时需要他明确心意。那自然不能敷衍过去。
“所以师叔们别再说这种话了,虽然我的年龄在大家看来或许只是个毛头孩子,但在世俗界中我也已经成年了,可以对自己的任何行为负责。”
他说得这么认真,杜杰也不好意思说先前只是在打趣,几人均是肃着脸点头,心里却想着要怎么接下话头,难道要恭喜掌门喜得良缘?
还好岑子越开了口,他听着江安河的话语,神情越发温和,他将徒弟揽入怀中,二人坐在鸾鸟上悠闲地望着天际,他说道:“我从未怀疑你的心意,安河。”
江安河正要回话,就听师尊在耳畔轻声说道:“即便你真的想反悔,我也不许你离开,这一生,你都必须和我在一起。”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轻,但其中的偏执却不容忽视,江安河被其吹在耳畔的气息激得打颤,他也说不清自己是过于兴奋还是怎么样,只能颤声应着“是”,又察觉到耳朵被人轻轻吻了一下,半边身子都软了。
他们虽然说得轻声,但架不住在座诸位都是修炼之人,再小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杜杰等人一脸不忍直视,恨不得能离他们二人远一点,远离这暧昧甜蜜的氛围,几人都没想到,竟然是掌门最先找到了道侣。
白琦瞥见杜杰眼里带着隐隐约约的羡慕之意,不由笑道:“怎么,你也想回去抱抱咱们的小秦长老?”
杜杰哼笑一声,简直是归心似箭,众人原想嘲笑几句,但转念一想,自己连个想抱的对象都没有,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吧。 游于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