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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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窈不急不徐道:“目前只有三成。”
“三成?”魏渲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活活呛死,真不知道她是聪明过了头还是蠢笨无知,无语对望,“就三成你也敢替本王分忧了?这不是你能说大话糊弄过去的时候,免得把你自己搭进去,依本王看还是算了吧。”
反正他从来也没指望着一个家族中从未有任何医学背景的小丫头接过这块烫手山芋。
花千窈淡淡一笑,有成竹在胸的气度,“臣女已经仔细了解过,仙乐公主的病可追溯到半年前,半年时间足够毒入肌理,在没搞清楚毒性之前,臣女只能保守估计。”
魏渲皱眉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仙乐的病是被人下毒所致。”
花千窈口吻笃然,“王爷英明。”
“不可能。”他矢口否认道:“皇上也曾这样怀疑过,前后派了几拨人去彻查此事,其中不乏一些经验丰富屡破奇案的神探,都毫无结果。再者说你从来没有来过皇宫,也没有见过仙乐,怎么这么肯定?”
前世这年冬天仙乐公主病情加重,连人也认不清了,济王前去探望时正好撞上了宫女们替公主沐浴洗发,这才从洗发膏中阴差阳错发现了些端倪,原来是产自南疆一种无色无味能使人致幻的花露,后顺藤摸瓜查到了瑶贵妃头上,瑶贵妃老奸巨猾,早给自己留好了退路,虽是主谋,但全程都未曾亲自参与,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可怜年仅九岁的仙乐公主就这么夭折了。
她这算是捡了济王的一个大便宜了。
花千窈略调皮的一眨眼,长睫如蝶翅,“不瞒王爷,臣女是猜的。”
猜的?!这是不是有点太玄乎了?
魏渲瞧见她那副不轻易流露的小女儿情态就心里发痒,罢罢罢,且相信她一次吧,谁让这小丫头很会蛊惑他这块百年不动的石头心呢。
“本王相信你。”
花千窈吃惊不已,“王爷相信我?”在她的印象里,济王十分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何况是面对这样的无稽之言。
魏渲目光深邃,“本王不相信你的话,但本王愿意相信你这个人。”
花千窈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情愫缓慢滋长,垂眸道:“臣女不会让王爷失望。”
坊间传闻济王是个独断专行,满手血腥的阎罗王,前世她亦亲眼看着他生剥人皮,可是眼前这个人此刻双眼里却满是诚恳,朗净,执着,还有那一丝深深藏着的孤寂......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凤藻宫。
“臣女花千窈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万安。”
“快起来吧。”许皇后出身名门望族,品行淑德,公正无私,还能时不时规劝皇帝一二,将三宫六院打理的井井有条,很受百姓敬重。
“谢皇后娘娘。”花千窈望着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端庄典雅的中年美妇人,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亲近。
许皇后见她落落大方,谈吐得体,亦很满意,拍了拍她的手背,“是个惹人爱的好孩子。”
躲在她身后的小女孩探出半个脑袋,一双黑曜石般乌黑灵动的大眼睛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她,这位就是仙乐公主了。
花千窈素手凌空一翻,指间顿时开出一朵粉白牡丹,再一翻,牡丹又不见了,手指飞快舞动中,一只栩栩如生的竹蜻蜓展翅高飞,双手奉上,“臣女献丑了,望能逗公主一笑。”
仙乐看得眼花缭乱,满脸兴奋的接过竹蜻蜓,又上前掰起她双手和袖筒察看,确认没有藏着任何东西,扬起红扑扑的小脸,“你是怎么......变......变出来的?好......好厉害!”
激动之余连说话都流利了不少,要知道放在以前这短短一句话她得磕巴个七八次,许皇后惊喜不已,看花千窈的神色愈发赞赏和善,有这样聪慧灵巧的姑娘做仙乐的伴读,她也能稍稍放心了。
“公主过誉了,不过是些小戏法。”花千窈敛袖一笑,有些欲言又止的望着许皇后,“恕臣女多言,公主这病,怕是不寻常......”
许皇后察觉到她话里的玄机,遂吩咐心腹宫女清场,警惕道:“仙乐的病有什么不寻常?”
花千窈道:“方才臣女看见公主手腕上的血管青而泛紫,头皮也白的发青,怕是中毒之症。”
许皇后惊疑愤慨,显然心中也曾有过这个疑虑,“但是太医们并没有检查出来仙乐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况且仙乐与本宫同吃同住,要是真有歹人下毒,那本宫又怎会幸免呢?”
“不知娘娘能否允许臣女去公主的寝房一观?”
许皇后心里正一团乱麻,急需有人理出个头绪,“你跟本宫来。”
花千窈进了寝房,先里里外外查探了一圈,卖足了关子,最后拿起妆匣上一个圆滚滚,镶着金边的缠枝白玉瓷瓶,揭盖闻了闻,“敢问娘娘,这是?”
“仙乐有先天不足之症,头发稀黄,这是圣上派人专门研制的乌发膏。”许皇后狐疑道:“有什么问题吗?”
花千窈平静道:“乌发膏里有毒。”
“绝不可能!”许皇后脸色大变,失声提点道:“这乌发膏是圣上亲赐的!你这丫头休要胡说,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正是因为是圣上亲赐的,才容易被人忽略,太医自然没有那个胆子查验。”花千窈神态凛凛,径直走到一旁的金猊兽熏香炉边,拿簪子挖了一块乳白色的膏块,往炉中一丢,只听得兹拉兹拉的燃烧声,袅袅白烟登时变得乌黑,随之而来还有一股奇异旖旎的香气。
“这膏里被人掺了一种能使人致幻的南疆花露,无色无味,投于火中有奇香,对幼童效果尤其显著,公主每次沐浴洗发后都要涂抹乌发膏,颅乃百骸之首,久而久之毒素侵入头颅,造成经脉损伤,最初会导致语言功能受损,渐而损伤智力,造成疯癫痴傻,作案之人假借圣上之手下毒,用心实在恶毒!”
许皇后脚步趔趄,脸上温度降到冰点,透出死气沉沉的惨白,她在这后宫中一向宽容仁和,到底是谁要害死她唯一的女儿!脑中浮现出长阳宫那位正大红大紫,不可一世的女人......
花千窈搀住她,“娘娘不必忧心,臣女不才,刚拜了一位南疆乡医为师,师父教了臣女一个清毒方子,臣女这就写下来,按量煎服,保证公主能够药到病除。”
许皇后这才回过神,热泪盈眶的握住她手,“本宫......本宫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花千窈笑容得体,“娘娘宽厚仁慈,福泽深远,有神仙菩萨保佑呢,能为娘娘排忧是臣女的荣幸。”
想了想,又道:“臣女知道娘娘怀疑长阳宫不干净,只是当下不宜贸然拆穿。镇南将军再过不久就要班师回朝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圣上为了抚恤将士,必定不会过多苛责瑶贵妃,娘娘最好多加隐忍,慢慢搜集人证物证,等到了合适关头再给瑶贵妃致命一击。”
许皇后再三权衡,最后采纳,亲亲热热的拉住她双手,像凭空又多了个女儿,“好丫头,真是多亏你了,本宫听说你在花府处处被嫡母打压,过的也不如意,你放心,过了今天,再没人敢轻易欺负你了。”
说着唤在外看守的心腹宫女,“传鸾轿,摆驾琼花台。” 神医庶女:邪王娇宠小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