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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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屋子修缮得也差不多了,苗大壮今天一早就去地里干活,分家时得到的那几亩沙田虽然荒废已久,可是收拾收拾,搞不好还能种点粗粮出来,也是好的。
没成想他干活才干到一半,就看见和自己关系还可以的陈老二站在对面田埂上对自己喊:“大壮啊,你赶紧回家一趟吧,你老子娘把你家老二老三打了,现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苗大壮一听,这还得了,赶紧放下锄头就匆匆跑回了家。
一进家门,没看见迎娣和招娣,倒是看到自己妻子正坐在廊下抹眼泪,他心里头一急。
“孩子他娘,怎么了这是?”他紧张地搓着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呐呐开口:“迎娣和招娣呢?她们可还好?”
赵红梅见丈夫一回来就问这个,知道他八成也是听到村里的闲言碎语了,更是又臊又气:“好,怎么能不好?一个个,讨债鬼似的,我上辈子是造了哪门子的孽,要生下这么一个惹事精。”
苗招娣在屋子里听着,便有些难过起来。
她推开新作的窗户,怼道:“我惹什么事了?难道要像娘一样,事事忍着憋着,任由人欺负才是不惹事?你这样做又讨到了什么好?阿奶会念你的情吗?”
她还真的理解不了赵红梅这种包子性格,包子也就算了,偏生在外头软怯得很,关起门来打她的时候可没省下半点力气。
就是窝里横!
赵红梅被她气得双眼一番,眼泪也不抹了,操起一旁的修缮房子留下来的碎瓦片朝她扔了过去。
“我真是白生养你一场,这个孽障东西。”
苗大壮见女儿额头上满是血迹,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也顾不上赵红梅了,赶紧去敲苗招娣的房门。
苗招娣对这个向来爱护自己的父亲还是有几分敬重的,因此不顾赵红梅的叫骂不休,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开了门。
待她开了门,苗大壮将她额头上的伤看得更清楚了,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压低声音问道:“你阿奶打的?”
“娘打的。”苗招娣神色淡淡的。
他赶紧去厅堂里找了一块干净的布巾,沾了些水去给她擦拭。
苗招娣侧身躲过了他的动作,接过他手里头的布巾:“我自己来。”
苗大壮就有些讪讪的了,他搓着手:“你……你别怪你娘,她……她也是为了你好,在教着你呢。”
“我也是为了她好。”苗招娣捂着额头,看着布巾上面淡淡的血迹,并没有什么过激的情绪,仿佛只是平静的说着事实:“婶娘和苗牡丹冤枉她,还说一些难听的闲言碎语,阿奶也放纵着她们,若不是我去闹这一通,还不知道村里头的人说得怎么难听呢。”
苗招娣将今天的事情说给苗大壮听了,并没有过多的添油加醋,甚至省略了王氏如何责打自己的事情。
苗大壮一声不吭,坐在破旧的板凳上一声不吭。
“你做得对。”
半响之后,他才瓮声瓮气的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但是你也别怪你娘,她……她委屈着呢。”苗大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都是我没用,没办法护着她,她心里头有气呢。”
苗招娣对这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将手里头的帕子一扔,往铜镜里看了一眼。
擦拭掉血迹之后,伤口更显得有些狰狞,伤口处的皮肉都翻了起来,要是处理不得当,只怕会发炎。
“我出去一趟。”她说道。
“去哪里?可别再去找你阿奶了,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吧。”苗大壮在她身后苦口婆心的劝道理。
苗招娣听得心里一阵憋屈。
“去山上找点草药敷一下。”
她随口说道,也没有理会赵红梅在廊檐下阴阳怪气的话,拎着篓子和一把小巧些的锄头就上了山。
村里头那座山林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树木郁郁葱葱,不知道深远,里头倒是很多“宝物”,随处可见一些草药。
苗招娣不消片刻就挖到了一些车前子和三七,还找到了一些卷柏,都是止血生肉的。
眼看日头已经打西边去了,她干脆找了个溪涧,从竹篓里翻出一点草药用石头捣碎了,然后贴在了自己的伤口,又从贴身的内衣上撕了一块布条下来绑住。
对着溪水看了一阵,觉得滑稽极了,她忍不住自娱自乐的傻乐了一阵,这才站起来打算再往里头走一走。
反正回去也要看赵红梅的脸色,还不如在山里头多转悠转悠,采点药草回去。
再过几天就是赶集的日子了,也好拿去镇上换点吃食。
她背着竹篓,随意找了一根粗一点的树枝当拐杖,慢慢地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不过她这具身体毕竟年纪小,还长期营养不良,再加上今天又闹了这么一阵,现在还滴水未进呢,渐渐的就有些体力不支起来。
苗招娣扶着树干,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听见从前头传来了嘻嘻索索的声音。
这让她瞬间就警惕了起来,这树林子这么深,该不会有什么野兽之类的吧。
是狼还是别的?
早知道自己就不贪这点草药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懊恼,戒备的握紧了手里唯一的树干,做出了抵御的姿势。
嘻嘻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大,并且原来越近了,她一阵发慌,忍不住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随时准备跑路。
前头的杂草丛被分开,里头出来一抹东西,本来神经紧绷到了极点的她忍不住放声尖叫了起来,然后转身就跑。
衣领被一双大手拎住。
苗招娣仓惶地回过头,一张熟悉的俊秀脸庞跳入了眼帘。
是顾羡渊。
他正皱着眉头,将挣扎不已的苗招娣放在了地上,直到她站稳了才淡淡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苗招娣一见到是他,紧绷的身体立刻放松了下来:“是你啊?”
“不然?”顾羡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豆芽菜一般的小女孩,在瞥见她额头上那个可笑又滑稽的伤口后,黑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农门喜事:神医娘子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