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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苏鸣和幼璨聊了好长一段时间,苏鸣东敲西打的自以为自己从幼璨那里打听来了很多神树的秘密,但事实上那些全部都是“不问就不说问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秘密”,真正的秘密神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包括幼璨,她作为神树的一部分,也并不知道——幼璨连这一次能量枯竭的事件,其实是神树故意所为与苏鸣一点关系都没有都不知道,连与她切实相关的记忆神树都能随意清理掉,她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之处呢?苏鸣只不过是不知道的信息太多,根本就不知道也不会去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这样说好像显得很绕,但其实道理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人的所知所见所感就是一个圆,圆内的是已知的东西,靠近这个圆的四周却并不在圆内的是人自己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再远处的便是人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了。
因为苏鸣睡得很晚。所以转天起得也很晚,神树并没有去打扰他们的交流,但清晨还是照样毫不留情地把幼璨叫起来要她看书。幼璨倒是不会觉得累,只是被苏鸣影响得开始觉得自己这样子的生活很累。但是之前幼璨的记忆还在,她知道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的,没有苏鸣在旁边她依然不敢反抗神树。就这样她白天在神树面前装得乖乖巧巧的,晚上却在苏鸣的怂恿下彻夜玩乐,过着“双面”的生活。
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十天的时间。幼璨就从婴儿的形态恢复成了以前的模样,没有任何区别,苏鸣再去问她年龄,她依然回答自己十八岁刚成年。只是这一次苏鸣全程参加了她重新成长的过程,见过她“小时候”的样子,还帮着她反抗神树,拉她一起玩,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类似于自己的小妹妹那样的存在。苏鸣偶尔离开神树境出去完成神树吩咐的任务,虽然不能回家但总会跟别人打听打听自己家里的新变化,知道苏家又多了几个新成员,但他都没见过。按照神树的意思,其实现在苏鸣应该和俗世所有的东西都再无瓜葛了。
身体恢复完全之后,幼璨的性格也基本定了型,就像是把一个人成长的过程加快了几十倍一样。这一次“新生”的幼璨要稍微话多一些了,但因为性格仍然是十分严肃的,表情依然是有些冷漠的,所以很多时候幼璨会显得嘴巴很毒,面无表情地说出一系列伤人的话。苏鸣有的时候心里会偷偷高兴,有一种莫名其妙立了功的自豪感萦绕在心头。
就这样他和幼璨继续过着与以往毫无差别的生活,一年中大概苏鸣会出去十次左右,补充食物还有替神树跑腿。这一次他经过幼璨的启发后仔细观察过了,神树境的天空确实是会变的,因为神树会不定期的改变自己藏身的位置。每次苏鸣从神树境中出去首先到达的地方都不同,以前他还以为是神树的力量将他直接送了过来。现在想想应该是他每次出门的时候神树都正好到了新的地方藏身,这才使得每一次的位置都不同。
不管外界如何纷扰,这群人和那群人怎样打来打去的,都影响不到神树境中,神树境永远是那么的静谧而单调。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了大概四五年的光景,苏鸣又一次接到了一个很艰难的任务——外界出现了一个无主的上古神物的宝贝,各个势力都在拼命争抢,神树也想插上一脚,派出苏鸣出去为它去争一争。这不是死命令,神树自己有一件宝贝,所以并不是那么的非要不可,但好东西总是能多一个是一个不是吗?苏鸣也明白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事。向幼璨打听清楚了宝贝的具体情况之后便出发了。别看外界对于上古神物之宝那么看重,藏得那么深,传得那么神秘,其实在“上古”时代“人人”都有一件,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所以大家都知道谁手里拿的东西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苏鸣这一次出去才发现外面的人真是狠啊,为了得到宝物简直是不惜任何代价,只是抱着随便来试一试的心情的苏鸣自然在这场争夺中落败了,不光落了个空还被不知道哪一拨人打得狼狈,让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回了神树境躲着。
结果就因为这样,幼璨又一次被抽干了能量变成了初生婴儿的形态——这次真的和神树没有关系。它没有动任何手脚,真的只是因为苏鸣一口气用的能量太多了。这是神木使强于常人的地方,普通人自己的力气用光便无力再战了,但神木使的背后却总有一个储备能源可用,神树通过留在神木使身上的烙印若是发现对方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急需能量,甚至可以通过烙印直接传送能量给他,让他能一直保持住战斗力。
幼璨变成这个样子,苏鸣已经有经验了。除了一如既往的心疼与愧疚之外已经不再束手无策了,他直接就把小幼璨抱进怀里,向神树宣布这一次幼璨由他来全权教育,他要教育出一个自己最满意的幼璨。在从幼璨口中知道神树其实又弱小又胆小后,苏鸣就不再那么敬畏神树了,在不重要的事情上开始敢和它对着干。这一次面对他的强势要求,神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上一次神树不同意是为了给他们之间相处制造一些困难,现在苏鸣对他的人形化身这么上心关系这么好,神树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鸣抱着幼璨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婴儿,有一种突然之间身为人父的错觉,不禁莞尔,想他今年也已经老大不小了。再有几年他就要到三十岁了,外面与他同龄的人早就已经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他却还是一个“黄花大小子”呢,却突然之间就要来教育孩子了。不过苏鸣这个“教育孩子”可比真正的父母要轻松多了。开始的两天基本不需要苏鸣管,让幼璨安安静静躺在那里长身体就够了,从幼璨真正开始发声能开口说话之后才是轮到苏鸣发挥的重头戏。
照例小幼璨还是被他放在自己腿上坐着,苏鸣和她聊天:“幼璨。身体怎么样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呢,我不会不舒服的。”小幼璨的声音软软糯糯,让几乎没有接触过小孩子的苏鸣心生欢喜。
“对不起啊,这次又是我不小心,让你又变成这样。”他抓着幼璨两只软乎乎的小手轻轻摇摆,给她道歉。也许这是人类的本能,在婴儿面前说话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变得轻声细气软言软语起来。
“没关系的,以前的人形化身能量枯竭的次数平均算下来,每一位神木使对应四次,你现在只完成了一半。”
“是这样吗?谢谢你安慰我,我很开心。”苏鸣灿烂地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对了,有一个问题我从来没问过你,幼璨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是上一位神木使取的。神木使之见有这样的不成文的传统,你可以给你下一任神木使的人形化身取名字,当然如果对方不喜欢也是可以改的。”
“你喜欢你自己这个名字吗?”
“没什么喜不喜欢的,‘我’迄今为止被叫过很多个名字,重点是你喜不喜欢。你喜欢我的名字吗?不喜欢的话可以随时更改。”
“我很喜欢你的名字,觉得很适合你。”苏鸣发现“认真”真的是刻在幼璨骨子里的特性,即使是她现在这样刚刚恢复过来还没有任何人教育或是影响过她,她说话就已经是这么一板一眼。在非常认真地回应他的话,解答他的疑惑。
“璨儿,你快点恢复吧,等你再长大一点我就带你去玩。”苏鸣不知不觉之间都快把幼璨真的当成自己女儿了。
“你不教育我吗?不让我看书或是做什么吗?只是玩的话不好吧?”幼璨很担心苏鸣会带着她一位地玩,甚至自己主动要求要学习。
“不用,你那么聪明,脑子里又什么都记得,有什么必要?没有必要,纯粹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好好如利用时间享受生活,你就放开你的天性随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好了。”苏鸣拒绝道。他早就觉得应该这么干了,他一直想不明白人形化身有什么好学习的,本来就是一个很可怜的存在,为何不让她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过得开心一点?
之后的日子里,便真的如这一日所说,苏鸣要求她做任何事,只是告诉她自己想自己想做的事,并且真正地去做心里想做的事情,而不只是把注意力放在“应该做的事情”上。苏鸣甚至鼓吹神树之前的教育方法是完全错误的,以此来让幼璨彻底放下心里的包袱,努力地“为自己而活着”。
苏鸣整的这些幺蛾子神树看在眼里,既然他没有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神树并不打算阻止他,毕竟它现在正在忙着和苏家人交涉,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管他们的过家家。 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