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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燕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来。他觉得自己已经组织好了语言，可以开始向江恒解释自己手上的虎鸫纹身了。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到那个像监狱一样的地方。由于我周围的小孩子都和我一样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就在那里，所以在我们当时的认知里，那里就是全世界。”
“我们每天早上被用各种奇怪的方式弄醒，但是更多的时候是用冰水。我记得那个地方常年寒冷，现在看来那个地方应该是位于E国或者是北欧那边的国家，不过我觉得位于E国更有可能。因为在我回忆的画面里经常会出现伏特加。”
“你们在那里干什么？童工苦力吗？”江恒问道。
“也算是吧。他们把气温和衣服的厚度控制得非常好。就只会让你感到非常寒冷，可以说达到了即将被冻死的临界点，但是不会让你冻死。当然除了有些天生抵抗力比较弱的人除外。每天都会有小孩子死去，我清晰地记得他们时不时就会用一种黑色的袋子把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尸体抬出去。我们每天干的事情都是一件件重复的事情，就是拿着一个破烂的铁镐去挖里边的一座石山，然后把挖下来的碎石子运到指定的地方。”
“这是为了什么？”江恒也点起一根烟抽起来，显然眼前这个男人的遭遇他是想像不到的。如果眼前这个男人不和他说这些的话，单单是看外表会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过着和其它普通人差不多的生活，有着和大家一样的童年。
“只是为了劳动而劳动，没有什么特别的。这只是为了给我们找事情干，每天我们都要挖够足够多的碎石头。他们会有人在那里专门称量，如果总量足够的话就可以吃到正常的饭量，如果不够的话就会克扣你的晚餐。但是如果你超出了一定的量还能按比例给你加量，但是一般加得都比较少。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血燕挺了下来，吸口烟缓了一下。
“会有人抢你挖下来的碎石头？”江恒问道。
“嗯，你很聪明，是这样子没错。那个监狱关的小孩子虽然年龄差不多，但是有些小孩会有天生的基因优势，特别是那些有几个白人和黑人，看起来比我高大不少。那几个人经常去抢其他人挖下来的碎石头。”
“管理者不阻拦吗？”江恒问。
“不，他们不仅不会阻拦，而且还放任他们。现在想起来这个可能就是一个筛选的过程，优胜劣汰。如果你抢不过他们，说明你能力弱，吃不到饭是你活该，他们也不想养这么一个废物。如果你被冻死，说明你抵抗环境的能力也不强。死了就死了，反正还会有其他人顶替你。”血燕的语气毫无感情，江恒明白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最后面都只会变得麻木。
“不过我看你现在好好的，说明你在当时痛用了什么办法把那些抢你石头的人给打败了吧？”江恒说。
血燕点点头道：“我杀了他们。”
江恒一听道“杀”字，感觉到不可思议，这么小的一个小孩子居然会想到杀人。但是他仔细一想在那种环境里，杀人确实是逼不得已，如果是自己，说不定也是这个样子。
“你不是说那几个白人和黑人都身材比你们高大吗？在那时候你是这么杀掉他们的？”
“我联合了其同样被他们欺负的人。我们早就在背后预谋好了，我是领导者。我们计划在第二天挖石头的时候把他们给打死。”
“呵，挺有勇气的嘛。”
“第二天如同往常一样，我被泼了一大盆冷水给冷醒。准确地说不是被冷醒的。而是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睡觉。我非常激动，因为今天就能杀死那几个抢我们碎石头的人了。在我们开工过了半天之后，他们果然结成一队人，一个个来找我们交出我们敲的碎石头。”话说到这，血燕笑了。江恒不是没有见过他笑，不过之前见到他的笑都是冷笑以及一种嘲讽似的微笑。而这次他的笑却变成另外一种笑。江恒从这种笑里边看出了血燕似乎解脱痛苦的表情。
“然后呢？”
“我在此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人手，我们计划当他们的头领。也就是一个最高大的黑人小孩去抢第一个目标的碎石头的时候，我们就一佣上去，用大一点的，我们可以举起来砸的石块砸向他们。”
“嗯，目标明确，计划清晰。”江恒说道，他也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但是我失算了。那天，我本来我以为会像我计划中的一样，大家群起而攻之。当那个黑人走在前头，而他的几个小弟就推着手推车走在后头。他们先来到了一个同样是黑人的小孩面前，这个小孩天生瘦弱，打不过他们，所以只能被逼无奈地交出自己一个上午敲出来的碎石头。我给大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围上去。”
“他们背叛你了？”
“一开始没有，他们真的听了我的话围了上去。可是那几个身形高大的小孩突然凶神恶煞地看着我们，而我作为领导者，肯定得第一个冲上去，否则没有人会跟着你。”
“然后你怎么样了？”江恒吐出一口烟气，这个房间里的温度比外边高了大概几度。江恒感觉温度大概有三十多度左右。可是血燕看上去却显得很冷的样子。
“我真的第一个站了出来，并且我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们这样子做是不对的。然后他们跟我说这里不存在对与错，这里只有你能不能生存下去，说完那个为首的黑人就一拳打了上来，我被一拳打趴下，并且还断了一颗牙齿。不过好在我还小，那颗牙齿迟早是得换的。”血燕活跃了一下气氛，避免场面过于凝重，同时也是为了避免自己深深陷入回忆的感情里边。
“我马上站起来，然后我下令干掉他们，结果你猜。”
“我猜当时没有一个人会理你对吧，然后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打。”江恒抽一口烟，笑道。
“不，你猜错了。我一下领，就有几个我方的小孩冲了出来，并且手里举着他们那天特意从石山上敲下来的大小合适的石块，然后砸向他们。剩下的胆子小的只好躲在一边看着我们打架。毕竟我们几个都长得瘦小，并且人数不如那几个高大的，很快我们就被按在地上摩擦。这几个站出来和我一起战斗的小孩子中，就包括了她。”
“那个现在和你搭档的美女吗？”
“你都没有见过，怎么知道是美女？”
“我猜的，你别看我现在是个单身狗，但是我可是猎女无数的人物啊，哈哈哈哈。”
“除了那个女孩，还有两个白人和一个小黑人，但是那个小黑人很快被打趴下并且没有了动静。我见过太多在我身边死去的小孩了，我知道他那个样子肯定就是死了。”
“然后你这么样了？”
“我就这么被他们按在地上踩，而我的搭档也是。我很想救他们，但是我无能为力。我想向其他人求救，但是那些同样被欺负的人却不敢站出来，我知道不能指望他们了，他们已经变得麻木。这个时候我发现那些管理者没有上前制止这些高大个，而是在一边看好戏，并且脸上还洋溢着看戏的笑容。”血燕说得浑身颤抖，显然他非常地愤怒回想起这件事情。
“我的眼睛慢慢闭上，我感觉不到疼痛，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但是这个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又把我从死神那边拉了回来。”
“你听到了什么？”江恒问道。
“我听到了那个女孩子的惨叫声，他们撕扯着她的头发，并且已经把她的头皮撕扯了下来，她满脸献血。虽然我当时还小，但是我从骨子里明白，不能让女人受伤。于是我挣扎着爬起来。可能是老天爷顾眷我把，在我倒下的地方我发现了一块刚好被敲下来的石头。那块石头的形状如同一把匕首，我捡起了那把像匕首一样的石头。猛然站了起来，那几个围着我打的高个都惊了，一个个想往后退避开我。”血燕停顿了一下，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让他的喉咙感到干燥，并且这里温度太高加上他抽烟，血燕打了几个咳。然后他接着说。
“但是我这么可能让他们跑，我当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个健步就冲上去，先捅了离我最近的那个白人，然后一扭头把旁边的一个黑人的脖子给割了，最后我居然很精准地把那块匕首状的石头飞了出去。刚刚好扎在那个打我女人的黑人的脑袋上，那个黑人就是他们的首领。”
“动作一气呵成啊，如果你没有加后期修饰成分的话，那我看出来你从那时候起就有了用匕首的天赋。”江恒说道。
“哈哈哈，你别抬举我。”血燕笑了笑，继续说道：“这群乌合之众没有了首领，各个都退了下去，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我浑身是血，然后被管理者用电枪给电倒了……” 花都极品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