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章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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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峰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尽管他从来没出过远门,尽管他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但能够出去闯荡,对他来说是既兴奋又期待的。虽说也有小小的忐忑,但他怎么能在秋月面前示弱呢?不管她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不让她失望!
星期二下午,刘景峰出发去市里,秋月在学校上课,不知怎的心里却总是感觉不安,虽说是存了锻炼刘景峰的心思,可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又是头一回出远门,带着那么多钱,如何能让人心安?
秋月又安慰自己,钱都给他缝在内衣口袋里呢,藏得好好的,谁也找不着,应该不会有事吧?
可是紧接着,她又开始担心刘景峰走错了地方,万一边迷路了怎么办?他好像也不认识几个字呀,这年头又没有电话,哎呀,真真是愁死人了。秋月心里七上八下的,焦躁不已。
惹得许晴暧昧的调侃她:“怎么啦?你的峰哥哥才走了两小时,你就牵肠挂肚啦?哎哟喂,可别再望了,都快成望夫石了……”
秋月没好气地啐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尽废话!”
秋月并不知,她莫名的心慌不是空穴来风,刘景峰在市里还真出事了。
话说刘景峰怀揣着整整一千块钱“巨款”前往市里,要说路上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但好在他一路上还算顺风顺水的,按照秋月描述的路线,很快就找到了那家“红红服装批发部”。
他和老板娘李红说明来意,李红见他长得端正,目光清明,立刻热情地接待了他。
刘景峰一个男孩子,不大会选女装的款式,李红就热情的帮他定了时下好卖的一些款型,各个颜色尺码都配齐了。
这次进货量前所未有的大,刘爱军请了好几个人一块帮着送到了车站。本来一直提心吊胆的刘景峰,以为上了汽车可算是松了口气,不想在半道上还是出了事。
这汽车一路晃晃悠悠行驶到一个名叫“大路下”的地方时,突然一声刺耳的“吱——”声,把所有乘客都给惊醒了,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见车上蓦地窜上来五六个痞里痞气的“二流子”。
要说这几人长得也不是很高大,可是那一脸的凶相,以及手上拿着的一尺多长的砍刀,愣是让一车人谁也不敢动弹一下。
其中一个留着三七头,尖嘴猴腮的人冷冷地环视了一周,粗声粗气地喊:“把现金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省得本大爷费心。都给我听好喽,别说爷没提醒你们,谁要是敢藏私,哼哼,我叫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说着恶狠狠地把长刀用力一挥,吓得车上众人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喘了。
刘景峰没想到自己第一回出门,竟然就遇上了打劫的。车上的乘客,在劫匪的威胁下,不情不愿地开始掏钱。
坐在第一排的那个中年男人,颤颤巍巍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沓钞票,眼睛留恋地看着钱,就是舍不得放下。那劫匪不耐烦了,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这一巴掌可是使尽了力气的,那男人嘴角立马就流出了殷红的血丝。这下一个个再也不敢怠慢,麻溜地把钱都给掏了出来。
劫匪得意地撇了撇嘴,走到第四排的时候,这里坐着一对中年夫妻。妻子瑟瑟发抖地紧紧抱着丈夫的胳膊,眼神闪烁,那丈夫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钞票递了过去,紧张得额角直冒汗。
冷笑一声:“还有没有?”
“没,没,没了。”
“真没了?”
“真,真没了……”
那劫匪狞笑着突然发作,手上的刀猛地一扎,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啊——”众人就见,那男人的左大腿上被一把刀给扎穿了。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掉到汽车地板上。众人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劫匪缓缓抽出长刀,阴森森地笑着问他媳妇:“这回还有吗?”
他媳妇想哭又不敢哭,眼泪一个劲地在眼眶里打转,身子抖得像筛糠似的,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摸出一把票子来,足有上千块。
劫匪又问:“还有吗?”眼神灼灼地盯着那女人,看不出喜怒来。
那女人吓得牙关直打颤,哭着摇头。哪知就在这时,“啊——”她男人又是一声惨叫,大家一看,好家伙,右腿上又是一刀。
那女人直接崩溃了,大声哭喊起来:“给你给你,都给你——呜呜,呜……”她疯狂地在身上一阵乱摸,金戒指,金手镯,金项链,现金,好家伙,起码值三四千块。
劫匪冷冷一笑,冲车上乘客大声骂道:“他奶奶的,当爷好糊弄?这就是糊弄爷的下场!什么玩意儿,在爷眼皮子底下藏东西,当爷这两只眼睛是摆设?我呸——”
“麻溜儿的,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否则——这就是下场!”
大家看着那女人哭得撕心裂肺,那男人的血越流越多,此时已经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了,不禁心凄凄然,可谁也没胆子上前阻止。
刘景峰坐在最后一排,他身上的钱都用来进货了,现金不多只有一些零钱,那些货想来劫匪也不会要,必竟太占地方。
可是——他摸着自己手腕上那块今天中午刚刚戴上去的手表,想到今天中午秋月送自己上车时,特意绕到供销社,精挑细选给自己买了这块手表。他本来不要的,可她非要买,说不知道时间很不方便,还说自己戴上这表可真好看。
刘景峰想着那少女眼睛弯弯,一脸惊叹地看着自己时那晶亮的眼神,心情复杂。到底是该乖乖给他们,还是奋起反抗?
正寻思着呢,一眨眼的功夫,那男人就被捅了两刀,鲜血直流。看得刘景峰眉头突突直跳,指关节都抓得泛白,心中愤愤难平,简直太残暴了!
车上其他乘客是怕了劫匪的凶残手段,而刘景峰恰恰相反。他心里首先升起的是浓浓的愤慨,现在都是新中国法制社会了,竟敢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行凶伤人?
他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眼看劫匪就要走到自己面前来了,表面看着不声不响,其实一双眼睛锐利如刀,早将周围一切尽收眼底。
坐在刘景峰左边的也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大约十七八岁,长得非常高大,一身肌肉紧绷绷的,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两人目光相接,在彼此眼中同样看到了不忿和反抗的念头,当下默契地一拍即合,用眼神无声地交流起来。
那个领头的混混可能看整车的人都被自己震慑住了,便双手环胸得意地抱着刀站在车子中部,另外有两人站在车头部,还有两人就拿着个尼龙袋去车后面收东西。
当两个收东西的劫匪走到刘景峰两人面前的时候,两人看准时机,同时发作。两名少年一人擒住一名劫匪拿刀的手腕,用力一折,两名劫匪同时发出一声惨号。
高大少年动作不停,用手刀狠狠的照劫匪后劲就是一砍,那劫匪瞬间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刘景峰可没有打架的经验,手忙脚乱地对自己制住的劫匪拳打脚踢,可这样根本无法在最短时间内制服对手,等他瞅着高大少年那利落的一招有样学样的时候,已经晚了。
手中的这名劫匪是制住了,可他的同伙也大惊失色地赶到了,领头的劫匪嘴里怒骂:“我操,敢造反!”手上动作不停,举刀就往刘景峰脑袋上砍。
刘景峰这是刚刚制服手上这名劫匪,一时抽不出手,也亏他反应得快,慌乱中身子一拧,手臂往头上一挡,虽没中要害,却被砍伤了手臂。这一刀,砍得很深,正中动脉,温热的血液潺潺地往外流,很快就染红了半边身子。
这时车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他妈的,拼了!”接着就有人加入了搏斗。那个时代的人,还不像后世那样冷漠,一看有人起了头,纷纷被激起了胸中的血性。
区区五个劫匪,怎么可能斗得过一车愤怒的群众?虽然也有人几人受轻伤,但劫匪终于是被制住了。
之后的事刘景峰就不知道了,因为砍中动脉,大出血,他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秋月对刘景峰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到了车该到站的时间,她按约定好的去车站人,本来那车五点就该到的,秋月因为要上课赶到的时候已经五点过十分了,她找遍了整个车站,也没看到市里到县城的那班车。
秋月寻思着:莫不是自己来晚了,人已经走了?按理说不应该呀,那么多东西,刘景峰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运得回去呀!
她满腹疑问地又去找车站工作人员,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秋月客气地问:“这位同志,麻烦您个事儿,我想问下市里到县城的车到站了没有?”
那女人磕着瓜子,仿佛没听见似的,秋月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又问了一遍,她终于傲慢地白了秋月一眼,还是不说话。
秋月担心受怕半天,没接到人,心中本就十分焦急,这会儿还被人连番无视,胸中顿时升起一股浓浓的怒气,真恨不得冲上去给她几个大耳刮子! 重生种田之爱情事业两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