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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栀宁哭了很长时间，哭得喉咙都哑了，轩泽给她倒了一杯水，她也没有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轩泽也不急，反正这几天本来就是准备陪着她的，所以他就等着方栀宁哭够。
“对，对不起，我，我……”方栀宁打着哭嗝从轩泽怀里出来，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轩泽轻叹一声，抽了一张纸给她擦眼泪，“等会儿去看你爷爷，已经把他找回来了。”
在方垣入狱的时候，轩泽找人去找了他，结果他一看到轩泽的人，就主动把方老爷子的骨灰给他了。
“真，真的？”方栀宁一听说找到了方老爷子的骨灰，连哭都不哭了。
“嗯。”轩泽把桌子上的水递过去，“现在不要哭了，爷爷都找到了，而且他也不希望看到你哭。”
方栀宁吸了吸鼻涕，特意用手摸了一下鼻子下面，发现是干的，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以后她要在口袋里随时准备着纸巾了，而且最近一定要找时间去医院，说不定会有药可以抑制一下的。
方栀宁慢慢平复了呼吸，兴奋地拉着轩泽的手，“那我们快点去吧，时间不多了。”
“这才早上了，时间还多着呢，你着什么急啊。”轩泽拉她坐下，“吃饭再去。”
“不……”方栀宁一张嘴就意识到她差点说漏嘴了立马抿唇笑了笑。
“不什么？你今天有点奇怪啊。”轩泽疑惑地看着方栀宁，她今天真的太奇怪了。
虽然说带她去看她爷爷的时候，她是真心高兴的，但是却不是真的高兴。
而且她今天似乎是有意在隐瞒什么事情，总是心不在焉的，很是明显。
“没，没什么，我，我只是睡得迷糊了，我昨天睡得太早了。”方栀宁有点慌。
她感觉轩泽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连忙把手从轩泽手里抽了出去。
她手心都出汗了，粘腻腻的，轩泽肯定能察觉出来她的慌张和无措。
轩泽更加怀疑她了，要是真的没事的话，她怎么会连看他都不敢看，平时都恨不得把眼睛粘在他身上的。
“我，我饿了，我吃饭了……”方栀宁转过脸去，端着粥碗埋头苦吃。
轩泽看着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却没有发现方栀宁又红了眼眶。
“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看方栀宁吃的那么着急，轩泽压了压她的手腕。
可是方栀宁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越吃越快，吃得呛得咳嗽也不停。
轩泽皱眉，抢过她手里的勺子，把碗推到了一边，拿了一个空碗放到她面前。
“都给我吐了！”轩泽看她双腮鼓囊囊的，呛得泪水都出来了，差点动手去扣。
方栀宁躲到一边，狠命地嚼着嘴里的粥，猛地用力咽了下去。
“我，我饿了嘛……”方栀宁流着泪笑着看向轩泽舔了舔嘴边的粥渍。
“那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有没有人抢你的粥，也不急着去什么地方。”
轩泽抽了张纸塞到了她的手里，面上装作什么都不怀疑的样子。
可是方栀宁这个样子他再看不出来有问题的话，怕是有问题的就是他自己了。
方栀宁笑了一下，喝了一口水压下了咳嗽，“好了，我知道了。”
轩泽也不再多说什么就等着方栀宁吃完饭，然后带着她去放着方老爷子骨灰的地方，
“老爷子的骨灰我先寄存在了这个地方，你决定把他葬在什么地方。”
方栀宁看着骨灰盒上的照片红了眼眶，她唯一的亲人就这么不见了，过不了多久，她也会消失的吧。
到时候是不是所有人都不会记得她了，方栀宁突然有点慌张了，抬头看向轩泽。
轩泽眸子里都是她的样子，可是当她消失之后，那里会不会变成了别人。
“你以后会喜欢上别的人吗？”她虽然一样轩泽说不会，但是当真的听到之后才发现她并没有那么开心。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明明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却还要霸占着轩泽。
他也还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的，她不能那么自私，不能耽误了他。
“你希望我喜欢上别人？”还没有等方栀宁开口说话，轩泽就黑着脸开口了。
他哪有那么容易就对人动心的，他喜欢上一个人是综合了各种理由的。
“你到底怎么了，来看你爷爷了还是不开心，还和我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
轩泽突然感觉方栀宁在交待后事一样，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也就不想提了。
“我，我没有，我就是随便提一下。”方栀宁看轩泽生气了，就开始慌了，“你别生气，我以后不说了。”
应该也没有多少个以后了，她已经决定了，在病情还可以控制的时候，尽早离开。
这个病到后来是会掉头发的，而且还会瘦的脱了形，很难看，她不想让轩泽看到这个样子的她。
“你想把老爷子葬在什么地方？”轩泽只当她是心情不好，所以胡言乱语，并没有多说什么。
“爷爷说，只要是家乡，哪里都可以。”方老爷子在法国飘荡了很长时间了。
可是方垣就是不让他回国，一直在找人阻拦着他，所以方老爷子的愿望很简单，只要能让他死后回乡，哪里都可以。
只有祖国的才是他真正的归宿，才是他永远忘不掉的地方。
“方家有没有墓园？”轩泽想着方老爷子应该很想回到自家的墓地，那里都是他的族人。
“有。”方栀宁眼睛一亮，“就在一个墓山上，但是是我很小的时候去的，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方栀宁眸子里的光亮瞬间熄灭了，轩泽看的很是不舒服，她还是适合活泼开心地样子。
“放心，我帮你找，总会找到的。”轩泽立马派人去查找方家墓地的地点。
方栀宁抱着方老爷子骨灰盒的样子，让轩泽突然想起来了楚莨抱着四哥和初夏骨灰盒的样子。
也像这般宝贝着，生怕有人过来抢了去，即使知道这只是骨灰盒，与他人无用。
“放松点，我们很快就可以找到了。”方栀宁坐在车上，整个人身体紧绷着。 等不到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