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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罗天赐的车就抵达了朱一明的家门口,萧跃进敲门,朱一明开门一看,惊喜地朝里面叫:陆红,快出来,跃进来了。朱一明又一眼看到罗天赐,脸上就现出讪讪的神色。罗天赐笑笑:一明,罗天赐今天登门道歉啦!这句话反倒把朱一明弄不知如何是好,连忙拿出鞋子:请进请进!
屋子里热气腾腾的,陆红正在弄面条,一碗一碗端到桌上,请大家吃,萧跃进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呼噜呼噜地吃起来,还一边大叫:罗局,芙,快来吃,太好吃了!几个人也不客气,吃起早餐来。
陆红笑着说:跃进,你是越来越发达了,哪像你朱哥,只差没发配了。
朱一明盯她一眼:说什么呢?我这样不很好啊?
吃过早餐,朱一明就也坐上罗天赐的车去萧跃进的老家。陆红嚷嚷着要一起去,萧跃进打趣说:嫂子,朱哥丢不了,主要是车容不下,要不你坐在朱哥膝上也可以。
呸!出去几天就油嘴滑舌。陆红笑骂着关上门进去了。
来到翁姑岭村家门口的时候,村子里许多人都来看热闹,稀罕地看着许艳芙的俏模样儿,大家嗡嗡地议论说,到底是当大干部了,连媳妇儿样子都不同。
萧更生眯笑着眼,拿着长烟筒,一头大叫着:老婆子,快拿果子泡茶!罗仁香高兴得兴奋地应,忙不叠地跑来跑去。
萧跃进看着父亲母亲头上全是白发,不由得心酸。
许艳芙跑过去帮忙,亲热地叫爸爸妈妈,喜得萧更生一脸红晕,罗仁香更是应得那个甜蜜。朱一明和罗天赐赶上去叫伯父伯母,家里一时热闹成一团。
寒喧了一番,朱一明就说去找个水塘,几个人钓回鱼去。
萧跃进说,朱哥,这么冷的天,钓个毛啊?在家里烤着火不舒服得紧啊?
嘿嘿,这你就不知了,等下你就知道,冷天钓鱼有冷天钓鱼的情趣。朱一明跃跃欲试,萧跃进没办法,心想反正决定了要陪他,就陪到底吧。
萧跃进就说那得赶紧去挖蚯蚓。
朱一明斜着眼睛:不懂了吧?大冷天的,你用蚯蚓想钓上鱼来?做梦吧。说着,他从随身的袋里陶出一包食物,闻着异香扑鼻。
罗天赐说:这是个行家呢!
朱一明说:嘿嘿,罗书记,钓官我是不行的,这钓鱼嘛,呵呵,我是懂道道的。一句话又把罗天赐说得讪讪的。
几个人就在村子里的那眼池塘边放钩子。好多年轻人和小孩子都围过来看。
朱一明泰然地放下钩,看着萧跃进说:跃进,在省里舒服不?那么高的层次,我看着你都晕……
晕什么?还不一样干活?把事儿干好了就没事了。朱哥,啥时候你都是我好朋友。萧跃进看着自己的钩动了,兴奋起来。
别动!朱一明说:你别看鱼儿笨,可它一样要试一试,你这样,就把鱼儿惊跑了,它再也不咬你钩了!
一句话说得萧跃进大气都不敢出。这个时候朱一明的钩儿动了,他就轻轻地一撂杆子,一条斤多的草鱼就被钓了上来。
我想起了一个笑话。朱一明微笑起来。
什么笑话?
大家说,那黑压压的鱼就像我们的官儿,那么多,一尾挨着一尾。
啊,呵呵……想一想,还是那么回事。罗天赐笑笑,看着朱一明。
那些流来流去的钱,就像我们的钓饵,香得令鱼儿顾不得危险,拼命地张大嘴巴,把那香饵狠命地吞进嘴里去。
可他们没想到,饵上面是线,线上面是提着杆子的人,真要命。等他们明白过来,就成了砧上的鱼儿了,真可怜……
萧跃进忽然不作声了,罗天赐看了看他,又看看朱一明,朱一明顾自在那里说:钓上去的当然是欲哭无泪,悲哀莫名,可是下面那黑压压的鱼儿还在庆幸:能钓上去的毕竟是少数啊!呵呵!
萧跃进忽然觉得冷汗浸身。
罗天赐说:这个故事很好,但它不是一个笑话。我听着不觉得好笑,只是觉得可悲。
是啊,可悲。萧跃进接过话头。
几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忽然有人说:萧跃进?他们在这里!萧跃进抬头,居然看到任大伟身子一拐一拐地走过来。
他怎么来了?心里有点不高兴,怪他过来打扰自己的兴头。
罗书记,萧县,别怪我这个不速之客哈!任大伟大咧咧地走过来,蹲在萧跃进和罗天赐中间。
您俩走了,把我撂在这里,我今天要来和你们说说话,不然,我想以后就怕是没得机会说了。任大伟喘了一口气说:有水没?
萧跃进递了一瓶旷泉水给他,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任大伟无所谓地说:还能怎么?我想我是活够了,活够了的人又能怎么?罗天赐听着他的话,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做得还舒心吧?萧跃进顺便问了一句。又觉得不该问,自己走了,难道他就不舒心了?这不明摆着有挑拨之嫌吗?
呵呵,舒心是什么意思?任大伟反问一句。
萧跃进就不作声,递过钓杆:老任,你来钓一个,我实在不在行。
任大伟接过钓杆,说:鱼儿啊!你总是不知死活,上钩吧!上钩吧!
朱一明大笑:老任,哪有你这么钓鱼的?
哈哈,朱一明,你还别说,等下我就能钓到那蠢鱼。过了不一会儿,任大伟居然钓起了一条三四斤重的大草鱼。
哈哈,我说嘛!任大伟得意地冲自己一竖拇指。萧跃进忍不住一笑:你真是走狗屎运啊!
不是我走狗屎运,这是上天的旨意。任大伟哈哈一笑,拍拍屁股:我看见了你们,俩个气色都还不错,我知足了。回去啦!不陪了。
萧跃进说老任你这是干什么?既然来了一起吃个饭,好久不见了,等下敬你一杯酒,过去跟着我搞城区建设,你没少受过累,听说现在你还是老黄牛似的,辛苦了。
任大伟摇摇手:跟着你俩个虽说受了累,不过心里舒坦,现而今,我这老黄牛要死啦,正攒足了劲儿,准备对那赶我的人撂一蹄子,他娘的,不然也不晓得这青天白日之下,还有正气两个字在……
罗天赐疑惑地看看任大伟,又看看萧跃进。
老任,什么事忍一忍,谁都有难处的。我盼望你天天过得好,不要去计较些须小事。萧跃进想起任大伟在自己面前想撂挑子的那一阵,劝道。
萧县,罗书记,你们俩个为什么被赶走?就是你们太善良了。我看不得。人人都说我是有骨头的人,他奶奶的,我还就得舍了这把子骨头,把那些缺良心的家伙脸上顶出几个洞来!任大伟说得脸红脖子粗。
萧跃进越发要留他,激发了想跟他谈谈的兴趣。
可是任大伟说:你们安心钓鱼吧!我的事与你们无关!
说完,他就一拐一拐地顺着逼仄的田埂走了,萧跃进和罗天赐看着他的背影,感到有些不对劲。一种凄怆的感觉油然升起来。 盛世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