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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银河上将追妻记(二十三)【已修改】

快穿之有渣必还 乔清越 9598 2021-04-06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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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斐知道真相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开怀,不是讥讽的笑,也不是苦涩的笑,是由内而外、真心实意的笑。

  金悦听着他浅浅的笑声,只觉得身上的痛也变得飘忽起来。

  牢房里没有灯,他看不到温斐的笑容是怎样,但他猜测,一定很好看很好看。

  金悦对温斐的感情开始变质。

  尽管他知道温斐心里有人,知道温斐可能永远不会接受他,却仍是难以遏制地爱上了温斐。

  温斐太美好了,尽管他身上蒙了灰,染了尘,却依然熠熠生辉。

  金悦也会情不自禁地想,究竟要多冷血无情的人,才会舍得将他放开。

  如果是自己,就算要了这条命去,就算打断他一身筋骨,他也不会让这个人受一点伤。

  可他终究不是展逐颜,他是金悦,也只能是金悦。

  因为金悦的出现,温斐的监狱生活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以前他日日夜夜逡巡在这冰冷的监牢中,就像一个胡乱飘荡的鬼魂。

  以前他被人踩在脚底,现在却有人帮他重新站直了身体。

  他能察觉到金悦对自己的喜欢,可他无法给予回应。

  他已经被展逐颜伤过一次,不敢再将真心交付给任何人。

  而且生死、前路未知,爱情这种东西,于他而言只是奢侈品罢了。

  他心间已有一泓白月,那是他爱了五年的男人。

  纵然展逐颜伤过他,可那痕迹依然存留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金悦想要在这一片土地上再分出些许,谈何容易。

  温斐做不出刻意的大度,也没办法对别人敞开心扉,他只能故作不知,以求两全。

  但他们仍是像并肩作战的武士一样,背靠着背,互相扶持着,挺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有时候温斐也会羡慕天空中肆意飞翔的鸟,羡慕树上吱哇乱叫的蝉,他羡慕所有自由的存在,那是他无法靠近的世界。

  温斐曾经问过金悦,如果他们只能永远被困在这里,那该怎么办。

  那是金悦第一次在阳光底下握住他的手,他扭过头来,眸子里倒映着温斐的模样。那是他浑身上下最最温柔的一处,而他用他所有的温柔,小心地承载着一个温斐。

  金悦爱着温斐。在别人眼里,温斐卑贱、肮脏,可在金悦心里,温斐就是他的全部。

  他说:“那我们就耗,耗到他们先死。只有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才是赢家。”

  温斐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记了一辈子。

  他们开始寻找出去的办法。

  按金悦的说法,所有出去的人都会被杀死、被取代。

  做出这些事的是诡面一族。

  两人对诡面一族都知之甚少,这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温斐需要更多资料来了解他们。

  监狱里有图书室,为了防止智商高的犯人破坏设施,私下偷装电路,图书室里绝大多数都是原始的纸质文档,或者不可拆卸的记录芯片。

  为了帮他,金悦想方设法混进了图书室,当上了管理员。

  奥森克监狱会定时买进一些被淘汰的报刊、资料,虽然各方把控严格,但金悦还是找到机会,把可能有帮助的一些书加入其中。

  温斐开始利用碎片化的时间进行研究。

  诡面一族擅长催眠与诱导,这是他们致胜的法宝。

  因为太过神秘的缘故,书册里对诡面一族的记载并不是很详细。

  温斐没有十成的把握在与他们对上的时候获胜。

  可留给他们的时间显然不多了。

  一旦路恩斯逼迫起来,或者路恩斯将诡面族的人派遣进来,那他们将再无还手机会。

  金悦比金辗尘更警惕,也更机警,所以他过了很久都没被路恩斯的人发现。

  他寂寂无闻,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囚犯,但谁都不知道,他为了更靠近温斐一点,偷偷挖了条暗道。

  那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基地。

  是他一点一点掘出的空间。

  地层坚硬,他就偷了狱警的装置,改装成小型的挖掘器,在无人的夜里偷偷地掘土,打通了两个牢房。

  他在地道中间开辟出了一个方形空间,温斐的书便藏在里面。

  他偷拿燃料,偷拿灯罩,想方设法为温斐提供帮助。

  因为有些芯片上刻有定位回路,他们一般都只会将纸质文档带入暗道。

  温斐捧着一本书,将它摊开放在腿上,借着火光阅读字句——这是他惯用的姿势。

  他看书的时候,金悦就会看他。

  看他半拢在光芒中的脸,看他低垂的脸,看他颤动的长睫,看他落在纸页间纤长的手指。

  可一旦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温斐就会发现,然后看过来。

  一开始金悦会迅速收回目光,唯恐被温斐看出端倪。

  但随着时日渐长,他便不再逃避,坦坦荡荡地看着,直到跟温斐四目相对。

  他喜欢温斐,他想拥有温斐。

  他们的关系很像骑士与王子,王子总会另有归宿,可骑士却只能永远仰望着他。

  总有一天,王子会与其他人步入婚姻的殿堂,而骑士,要么在他身边守候一生,要么为他战死沙场。

  这两种都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他期盼着有一天,他和温斐能够走出这个囚牢,堂堂正正地沐浴在阳光底下。

  他会将温斐的丈夫赶走,既然他舍弃了温斐,那他就没有再度拥有的资格。

  他会追求温斐,买最好的鲜花,在晨露未散的时候,就走到他面前,向他示爱。

  他们可以去往无人知晓的地方,就他们两个人,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以前他想着,把温斐送出去就好,自己怎样无所谓。

  可现在他希望温斐的未来里有他,希望下半生与温斐一起共度。

  金悦眼里的爱意那么地不加掩饰,就算再愚笨的人,也看得出来。

  温斐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心起。

  金悦太小了,他才二十多岁,比自己小了那么多。

  他像金悦这么大的时候,也是闷头闷脑地往爱情的圈套里钻,钻得头破血流,也不肯认输。

  年轻人的爱情,总是如火般炽热的。可越炽热的爱,消殒得就越快。

  就像展逐颜一样。

  温斐翻书的手顿了一下,目光垂落书页之间。

  看,他又想起那个人了。

  总也学不聪明,总也学不会忘记。

  就连草履虫都有应激反应,他却不知道逃离那个人留下的阴影。

  就算这颗心不该给金悦,也不应该让展逐颜继续待着。

  可有一种感情,它不是囊括在心脏里,而是像树干一样长在心脏里,层层叠叠,攀附深入。

  如果要剜除,就只能拿着刀子,顺着脉络一点一点地切下去,把每一点根须都挑出来。

  这个过程里,心脏会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从一颗完整的心,变成一堆破碎的血肉。

  或许那爱情已经不再纯粹,混杂着不甘、怨恨、不满、怀疑。

  他不甘心在这监牢里寂寂死去,他怨恨展逐颜将他推入此间,他不满展逐颜罔顾他的意志,也怀疑展逐颜会爱上他人。

  或许等到他离开监牢的那天,他会释然,会更坦荡地放下这段感情。

  但只要他还在这里,他就没法释怀。

  逃出去,见到展逐颜,这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之一。

  见他只是躲避,却并未反感,金悦下意识笑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有点幼稚。

  他在温斐的地盘上耀武扬威,想要从他紧闭的门扉处撬开一条小缝,想要在他和展逐颜的爱情里插足。

  从温斐偶尔透露的字句里,他不难想象展逐颜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必那定然是个光芒万丈的人,不然怎么可能让温斐对他动心。

  金悦嫉妒他,嫉妒他比自己早到,嫉妒他抢走了温斐的爱。

  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成为那样的人,永远无法拥有那么好的家世、背景,无法给温斐一场轰动全国的婚礼。

  他只有一颗为温斐而动的心,除此之外,他一无所有。

  不过,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战胜展逐颜。

  温斐是个骄傲的人,他不会勉强自己跟一个伤害过他的人在一起。

  展逐颜伤害了他,所以温斐一定不会再吃这棵回头草。

  只要他足够有耐心,他可以永远陪在温斐身边。就算温斐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金悦也有把握成为他生命中最特殊的存在。

  可现在温斐显然只是把他当成弟弟,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爱他的男人。

  真令人伤脑筋。

  因他的失神,光芒晃了一晃,温斐没法再继续看书,便只好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

  金悦的心又扑通扑通乱跳起来,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个遍。

  就算温斐在瞪他,他也是开心的。

  原本已经对一切麻木的温斐,因为他重新活了过来。光是想到这点,他都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欣喜。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一直陷在暗恋里,直到温斐坦开胸怀接纳他的那天。

  但他没想到,最先踏出这一步的,会是他自己。

  那是一场疫病。

  最开始狱警们以为是水质出了问题,严格把控水源。

  这病是从外界传过来的,外面的人也同样束手无策。

  犯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档案上的死亡名录。

  对于温斐而言,这场疫病唯一一点好处就在于,路恩斯不再来了。

  他不来,温斐就有更多的喘息机会,不用忍受那些痛苦的事情。

  但金悦也病倒了。

  他身体素质强劲,却比温斐更早得病。

  得了病的人需要单独隔离,但后来隔离区满了,狱警也束手无策,便只能将他们的牢房封锁。

  金悦躺在床上的时候,几乎都能听到死神的脚步声。

  他也不知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真的煞有其事。

  但死亡的感觉如此明显,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挺不住了一样。

  他不怕死,他真的不怕,死亡本身并不令他恐惧。

  可他怕他死了,温斐就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这里,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

  他好不容易让温斐重振精神,怎么可能再让他变成路恩斯的玩物?

  他要把温斐送出去——他来这里,好像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现在使命还未达成,他怎么可以离开?

  疫病使他发了高烧,令他的意识都模糊起来。

  温斐来了。

  他病得太厉害,他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真的温斐,还是他的假想。

  如果是真的,他的牢房已经被封闭,温斐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如果是假的,为什么温斐触碰他的手指那么真实,那么温柔?

  金悦那颗将死的心,因为这点触碰又重新跳动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温斐的手,喊了他一声:“温斐……”

  他病得迷迷糊糊,温斐便也没有挣脱。

  金悦想靠近他,既怕将病传染给他,又不舍得将他放开。

  许是病魔击垮了他的心防,打败了他的理智,以往那些不敢说、不能说的话,都跟倒豆子似地蹦了出来。

  他说:“温斐,你忘了他吧……忘了展逐颜……你喜欢我,好不好……”

  金悦一向是规矩的、知礼的,从不敢越雷池一步。

  但他怕自己会死。死了的话,这些话就只能被埋进坟墓里,随着黄土一起腐朽。

  温斐也会忘记他,又或者,重新回到那个叫展逐颜的男人身边,再也不会想起这个守护过他的金悦。

  他说着说着,便忍不住流出泪来。

  “我不要你的整颗心,只要一点点……从你爱展逐颜的部分里,匀一点点给我,可以吗?”

  就算只是喜欢也可以,不是爱情也罢了,只要温斐偶尔会想起他来,就已经足够。

  温斐静静地看着他,心微微动了一下。

  金悦付出的,远比他索要的更多。

  而他自己,也早已习惯了金悦的存在。

  这并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只是一点点而已,马上就能给。

  可温斐没有回答。

  金悦听不见回应,心便一点点地沉下去。

  哪怕自己要死了,也不愿意么?

  紧接着,他的唇便被掰开,另一个温热的唇凑了过来。

  那齿间含着药丸,那人用舌头抵着那药,一路顶到自己口腔里。

  金悦的喉咙已经尤为干涩,却仍是顺着他的意,将药丸咽了下去。 快穿之有渣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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