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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襄仪喝了药,也乏了,便干脆在他营帐里睡下。他心里到底还是记挂着燕承庭的,虽然气他,但这气到底还是没能持续多久,又被燕承庭一番话给说没了。
他们两人同榻而眠,手足相抵,饶是冬日里总有些驱散不去的寒冷,但窝在燕承庭怀里的时候,那些严寒也一并消失了去。
穆襄仪睡在这个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男人的怀里,这般温暖的感受,活像做梦一样。
若是之前他会因这小小的温暖而心生感触,他定然是不会信的。可正是他在燕尺素手下受了那么多的罪,现在才觉得这样的平静是如何珍贵。
燕承庭知道他没睡着,便将他紧搂住,给他小心地掖好被角,不让外头的寒风冻着他。
穆襄仪就穿着件中衣,瘦瘦小小的一个人,被他抱着,也没见得多占地方。
听着这男人的呼吸声,穆襄仪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燕承庭在朝中无职,早上也不会有人来喊他上朝。他陪着穆襄仪睡到自然醒,而他怀里那人,或许是因为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的缘故,也没他昨日见着的那般可怜了。
燕承庭见他睁眼,便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发现烧退了,这才放心下来。
他见穆襄仪眼里还残留着些许茫然,知道他还没醒过神来,便小声在他耳边嘟囔道:“襄仪襄仪,今儿个要不要同我一起出去。”
“去哪里?”穆襄仪的脊背骤然紧绷了一下,他到底还是怕被发现的。燕承庭把他从王府里带走,也不知道现在京城里是个什么情况。若是被抓到,还不知道会吃多少苦。
燕承庭看着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的穆襄仪,又是好一阵心疼。他伸手抚摸他的脊背,安抚他道:“就在山林里,我这里近来运了一批好马,我带你去骑骑,如何?”
穆襄仪已经许久没见过外头的景色了,听他说骑马,也有些心动,便点了点头。但紧接着他又想起,燕承庭这又招兵又买马的,怕是早已打算好要夺位了,只是不知道何时才会展开行动。
不过他自然不会不识好歹贸然问起的,这事到底还是机密,就算他与燕承庭关系再亲近,也不能做出这般冒昧的举动。
燕承庭见他答应,也开心起来。他帮着穆襄仪穿好衣服鞋子,又同他一起吃了早膳。
待一切都准备好之后,他才带穆襄仪出去。
穆襄仪在他面前就跟个易碎的瓷器似的,燕承庭生怕他被冻着,给他围了件自己的羊毛披风,厚厚的一层,颈部那一圈是狼毛,取自幼狼身上,没有寻常狼毛那般坚硬,软软的,跟他那件雪狐毛的披风有得一拼。
穆襄仪的脸本就小,这下围了这么一圈,整张脸便都差点看不见了。
燕承庭心中笑笑,抱着他上马,让他坐在自己前头。燕承庭的手从他腰两侧伸过去,拽着缰绳,一夹马腹,那马便瞬间窜了出去。
入冬已久,只是今年还未下过雪。
他们坐在马上,北风从身边呼啸着卷过,一样望去尽是衰败的荒草,黄黄的一片,带着冬日特有的萧索气息。
尽管冬寒凛冽,但穆襄仪大半个身子都落在燕承庭怀里,也不觉得冷。
他回头看那男人,见他发丝在风中飞舞,既张扬又桀骜不逊的模样,便越发爱他得紧。
燕承庭本就是带着他来散心的,见穆襄仪喜欢,便越发没了拘束,带着他山里海里一阵狂奔,那马儿跑得飞快,他驭马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慌乱。
倒是把穆襄仪吓得够呛,生怕他们会坠下去,在他怀里惊慌失措地乱叫:“太快了……慢下来点……”
他发现小声呼叫没用的时候,便加重了语气,似嗔似怒地喊了一声:“承庭。”
燕承庭这才缓下动作,将手里的缰绳放松一些,任由那马自个儿减下速度。
他松开一只手,将穆襄仪的脸往后掰,自己凑过去,自那软软的狼毛中捕捉到他润泽的红唇,一把吻上。
天地浩渺,万物凋零,穆襄仪睁着眼,在这个寂静的瞬间愣愣地承受了这个吻。
他像是被一只手捧到了云端上,脚下云雾缥缈,他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燕承庭。
他的心里洋溢着暖暖的河,河从他干枯贫瘠的灵魂上流淌过,带着碎石烈玉般汹涌的呼号,将他早已冰冷的血液又重新温暖了过来。
他幸福得紧,却又惶惶不安。燕承庭的爱太炽热,他的怀抱太温暖,可他还是不安,他怕自己只是在做一场黄粱美梦,等他醒了,就一切都没了的那种。
燕承庭轻轻咬了下他的舌尖,在他迅速睁眼瞪过去的时候,反倒先问责起他来:“不专心。”
穆襄仪便又笑了,乖乖启开贝齿,由着他再度侵占。
鹅毛般的雪花从天上落了下来,飘飘然旋转着坠落下来,远远看去像一大团一大团的柳絮。
雪落在燕承庭的发上,落在穆襄仪的额头,落在他们相触的唇间。
那丝凉意并未让穆襄仪感到难受,或许是因为有燕承庭在旁的缘故,他只觉得这飘摇的雪也不过是老天洒下的白色花瓣而已,半点也不惧怕。
燕承庭眼看着他们已经跑出好远,再跑估计就得进那树木参天的荒林了。于是他调转了马头,让马儿带着他们两人慢悠悠地晃回去。
穆襄仪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看看他这地方有多少兵马,回去的时候倒是从毛领子里露出双大眼睛来,滴溜溜地打量了一圈。
这块屯兵之地扎着宅子,挖了壕,中间横亘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营帐,周围还有不少穿着黑甲的兵士拿着刀剑长枪来回地巡逻。
因为下大雪的缘故,这些士兵们中止了训练,大多回了营帐烤火。
燕承庭怕穆襄仪冻着,便也带着他回了营。
他先下了马,再将穆襄仪从马上抱下来。门口站岗的小兵比较有眼力见,赶紧过来帮燕承庭把马拉走,栓回马厩。
燕承庭本以为营帐里会冷,结果进了之后发现里面暖洋洋的,想必是负责打扫主账的兵士知道燕承庭这些日子要住这里,便趁他出去赶紧帮他把炉子给烧了。
燕承庭将穆襄仪身上那件落了不少雪花的披风解下来,帮着他拂去发上的雪花,再把人塞进被窝里。
这时他才有空料理起自己。他刚把身上的羊毛大麾解下来,还没来得及做其他,从后面就伸出一双手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腰,接着一个暖暖的身子便缠到了他身上来。
燕承庭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是谁,他正准备说话,穆襄仪便已抢先开了口。
“承庭,抱我好不好?”他说。
燕承庭愣了一下。他与穆襄仪之间,何止好了那么一次两次。他自然知道此抱非彼抱。这么多些时日,若说他不想跟穆襄仪亲近,那肯定是假的。但他到底对他心存爱惜,怎么也不会忍心在这种时候还弄他。
可还没等他说出体贴话来,穆襄仪又道:“我想要你,我只要你。”
他的话音缱绻,活像是含着些说不出来的小孩子气,让燕承庭刚准备出口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他掰开穆襄仪的手转过身去,对他道:“好。”
屋子里烧着暖炉,衣裳一件一件被扔到地上。
久别重逢,彼此间都有些不习惯。
穆襄仪哭了几次,被弄得狠了,疼了,都哭。舒服的时候也哭。他一哭燕承庭就心疼,心疼地给他擦眼泪。
他越是待他温柔,穆襄仪便越是哭得厉害,活像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一并发泄出来一样。
两人直闹到深夜才歇下来,穆襄仪累得睡了,而燕承庭还得爬起来给他打热水清洗。
穆襄仪睡了过去,下意识地往旁边靠,可他摸来摸去,旁边也空空荡荡的,到底没有燕承庭伸手来抓住他。
他骤然惊醒过来,两眼茫然地看着外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王府里头。
他吓得不行,胡乱裹了件衣服,赤着足便往床下跑。
燕承庭恰巧提着一桶水进来,一看他这样子,水桶也顾不得管了,上前几步便将他抱在怀里。
穆襄仪一见着他,眼里便滚出泪来。他紧紧拽着燕承庭的手,像是竭力证明这是真实的一样,他哭求着,说:“别离开我。”
燕承庭一颗心顿时化成了一滩水,他赶紧抱他起来,让他脚离了地,抱进屏风后的浴桶里。
浴桶里已经倒了不少水,少了那一桶也足够。
燕承庭帮他除去衣服,抱着他进了浴桶里。
穆襄仪这时活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地扒着他,片刻也不肯让他离开。
燕承庭见他这患得患失的模样,又心疼他的遭遇,又恨燕尺素对他的摧残,最恨的还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一直在竭力寻找让自己不至于屈居人下的办法,他一直都想踩到最高的那个位子上去,可他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是没办法将自己心里的这人护好。
穆襄仪找着了他,也终于不再害怕。他也顾不得是在水里还是在哪里了,就这么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燕承庭给他清洗完,自己随便洗了洗,便抱他起来擦干身体,重新回了床上。
神仙般的日子过起来,到底还是不觉得日头漫长。
燕承庭既然带了他过来,便干脆不理会外头是如何天翻地覆,专心带着他在这里玩耍。
穆襄仪也不怎么出营帐,就算出去了也大多是燕承庭将他严严实实包好的。他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怕自己被人看见了面貌,被人说了出去。
他怕给燕承庭带来麻烦,便干脆藏着掖着不露面。
因为有爱人相陪的缘故,穆襄仪那颗饱受摧残的心到底还是好受了一些。他夜夜同燕承庭睡在一起,燕承庭跟部下商量事情的时候他就躲到屏风后面去。
燕承庭说机密的东西时从不避着他,一是为了表示亲近,二也是穆襄仪本就有这些方面的才能,让他旁听,他有时候还能给燕承庭提供一些不错的建议。
这日燕承庭早早地就出了营帐,跟着副将去检阅新来的一批武器。
穆襄仪等了他许久都不见回来,自己一个人待着无聊,燕承庭拿给他的书他也看完了,便干脆在屋子里给燕承庭整理东西。
燕承庭给他拿了好几套自己的衣服,还给他带了几件士兵们穿的那种服装,可穆襄仪身量小,燕承庭的那些他自然是穿不上的,这几日轮着换洗,今日穿的是件灰色的小兵装。
他正弯腰整理桌案上的文件,突然听见外头一声脚步声响,接着便是营帐被掀动的声音。
他回头,看到门口站了个年轻的男子,生了一张极其漂亮的脸。
两人见着对方,俱是一愣。
穆襄仪素来过目不忘,骤然间想起,这人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一日他与燕尺素大婚,这人便是站在六皇女身边的,好像是六皇女的君室,名叫喻琛,字好像是子继。
穆襄仪第一个反应是这人怎么到了这里,接下来才醒悟过来,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脸。
喻子继也认出了他来,一时也僵住了。
还没能等到双方说话,又一人闯了进来,不是旁人,正是燕承庭。
燕承庭正是听闻了喻子继来此的消息,这才匆匆结束了检阅,赶来相会。
他一看到这两人对站着,也有些尴尬。
还不等穆襄仪说什么,燕承庭便率先对他道:“襄仪,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待会再来找你。”
说着他便直接伸手将喻子继拉了出去。
穆襄仪看着他们两人抓在一起的手,怎么看怎么刺眼。
他往后退了两步,手里拿着的书掉落到地上,他连忙屈身将它捡起,却在将它放回去的时候,突然怔了怔。
他不是没有想到燕承庭会在其他皇女身边也安插卧底,既然他肯让自己去燕尺素身边伺候,那喻子继应当也是他派去的。
他并不在意燕承庭多做几手准备,他想的是,既然燕承庭用喜爱将自己的心牢牢绑在他那里,那他会不会也用同样的方式……对喻子继?
穆襄仪那刚刚才安稳了没几天的心,又重新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海。 快穿之有渣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