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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盒子里面还套着个小盒子,还有一堆书本纸张样的东西。
她觉得那小盒子眼熟,恍惚间想起那是穆襄仪从穆府带回来的那一个。
她像是发现了宝藏,又像是第一次跟心爱的男人传书的小姑娘一样,带着七分希冀和三分忐忑,慢慢将那盒子打开来。
那盒子里就放着一样东西,一颗硕大的南珠。
她骤然觉得眼前生了层雾,伸手去擦,才发现那是泪水。
她无暇去看剩下的那些是什么,只是连着那个大盒子一起抱着,像被什么东西驱使一样,慢慢地走回自己宫殿里。
那封信竟然还未被她丢弃,她只不过循着记忆找了找,就找到了。
她颓然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一向稳如磐石的手竟然有些发颤。她慢慢打开那封信,将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
黑色的字烙印在纸页上,分外分明。
她认出来,这是穆襄仪的字迹。
“虽无清白之命,亦无害你之心……”
看见这句话,她觉得自己应该笑的,可她的脸似乎僵了一样,怎么也笑不出来。
“尘曦宫中的东西,是我留给你的。你曾赠我南珠,如今物归原主。盒中有我两年行商积攒下来的一些银票地契,现如今都是你的了。
你是个好皇帝,战事方歇,百废待兴,国库空虚,也许我留下来的东西,能给予你些许帮助。
我并无心伤害你,只是我早已心系承庭,终归是身不由己。
我此生除了你,只有过他一个人,只是这些都不重要了罢,想必你也是不爱听的。
我走了。
此别碧落黄泉,各自珍重。
穆襄仪绝笔。”
信纸飘飘落下来,而先前看信那人,早已奔出十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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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受战事波及,连带着商户摊贩也受到了不少损失,原本熙熙攘攘的街市,现在没了来往的贩夫走卒,显得分外萧条。
她一直跑到行刑之处,左右看了没见着人,便抓了个路过的官差,喝问道:“这里的尸体呢?”
那官差被她吓了一跳,反问她:“什么尸体啊?”
“三日前处斩的那一个。”她从喉咙里硬挤出这一句话,语带哽咽,可她自己却半点也没发现。
“啊,那个啊。”因为这阵子就处斩了这么一个,这官差倒是有些印象,她对燕尺素道:“就犯了叛国罪的那一个吧?千刀万剐了,都成泥了,哪还有尸体。行刑完便被他家人带回去埋了,也不知道这种罪大恶极的人,怎么还会有家人,居然没有被他牵连,可真奇怪。”
燕尺素听到官差口中说出的穆襄的死法,心中剧痛,她强忍着悲伤追问道:“谁带走的,现在在哪里?”
官差虽然不认得她是谁,但好歹还是知道分寸的,她看燕尺素实在急得不行,突然一拍脑袋,对她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带走尸体的男人,这几日都在这法场西边烧香呢。我也是糊涂了,我这就带你过去。”
燕尺素闻言便赶紧跟着她跑了过去。
她赶到的时候,先是见着了一跪两立的身影,接着便看到在这些人面前燃烧着的火盆。
火盆里烧着黄色的钱纸,青烟从盆里升起来,又散碎在风里。
官差见把她送到,便自个儿先走了。
燕尺素认出来跪着的那人是穆襄仪的父亲,柳陌。而他后面那两个女子,也正是穆襄仪的两个同胞姐姐。
看到她过来,柳陌停下烧纸的动作,缓缓地站起身来。
燕尺素缓了缓,冲着他喊了声父亲。
比起上一次见面,柳陌看起来要苍老了很多,鬓边还添了两抹白发,看上去颇为憔悴。他身边的两个女儿,同样是一脸悲戚之色,见燕尺素来了,也没有见礼的意思。
柳陌冲她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在下只是一介草民,当不起陛下一声父亲。”
“您是襄仪的父亲,也是穆太傅的正房,您当得的。”燕尺素草率说了这样一句,便冲着柳陌问道:“父亲,襄仪在哪?”
柳陌道:“我把他安葬了。”
“在哪里?”燕尺素追问道。
“这跟陛下没有关系。”
“为何没有关系,他是我的男人。”
柳陌闻言,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又添上了几分悲意,他轻轻开口反问道:“陛下现在又来找他做什么呢?难道不是陛下下的旨,将他处斩的么?”
燕尺素心中一阵抽痛,她白着脸,缓缓地道:“你告诉我他在哪……”
她这话像是逼迫,又像是恳求,沙哑至极。
“我以为……”柳陌的声音很是低沉,像是极力地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悲愤,他说,“我以为云儿嫁给陛下,是他的福气,可我为他收敛尸骨的时候,看到他那残碎的尸身,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我没有……”燕尺素想说自己没想要他死,可话说到一半,又卡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柳陌正视着她,尽管他并不英武也并不十分高大,可他现在静静地站在燕尺素面前,却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壁障一样。
他说:“他在别人眼里是奸臣,是叛国贼,但即使他有再多错处,他在我心里都只是我的儿子而已。现在人都死了,什么错也该揭过了。陛下,我想让他入土为安,我有错么?”
“你没有错,但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带他回去。”燕尺素的声音渐渐失了控制。她许是想表现得更强硬一点,但她发红的眼眶还是泄露了她的脆弱。
她倔强地说出最后一句:“我爱他。”
柳陌摇了摇头,道:“陛下,如果你爱他,你就不会让他变成这样。你把他送到醉风楼的时候,可想过你爱他?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他的,再也不会了。”
“你把他埋在哪里了,把他还给我,还给我!”燕尺素嘶吼道。
柳陌依然只是摇头,说:“之前是我无能,被穆安邦拦着,没能把他救出来。这是我作为父亲的失职。但现在我已经跟穆安邦和离,我再也不用受她的管制。我现在只是襄仪的父亲,他生时的对错,他自己已经为之付出了代价。他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不会让他连死后也不得安生。”
燕尺素终于耐心告罄,她突然将自己后腰处的佩刀拔了出来,拽住离自己最近的穆襄仪的二姐,将刀刃抵在她的脖颈间,冲柳陌道:“我敬你是襄仪的父亲,我不和你动手,但襄仪是我的人,他死了也是要和我合葬的。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再也不会伤他……用你女儿的命,换襄仪的下落。”
柳陌见自己女儿被制,脸上闪过一丝惊惶,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冲着燕尺素骂道:“他死都死了,碎尸万段,你现在又装出这幅情深似海的模样做什么?”
他骂着骂着,终于哭了出来:“我不会告诉你的,若不是你将他从我身边带走,他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襄兰是我的女儿,可襄仪也是我的儿子,他们在我心里同等重要。襄仪是我一个人埋的,跟我的女儿没有关系。你要杀,就杀了我,我儿子死得惨,我怕他一个人走黄泉路太孤单,大不了我下去陪他。”
被制住的穆襄兰亦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燕尺素与他们僵持半晌,最后终于颓然地松开了手。
她的刀叮当一声落到了地上,穆襄兰见状,连忙离开她,回到了自己父亲和姐姐的身边。
柳陌不再理会她,弯腰端起自己先前烧纸钱用的火盆,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离开了这里。
待到只剩下燕尺素一个人时,她僵立着,看着那地上残留的余烬,突然毫无预兆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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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哭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高悬于城墙上的头颅。
她疯了一样地跑过去,却只看得见一阵兵荒马乱,那头颅早已不翼而飞。
谁也没想到一个叛国贼的头颅会引来女帝陛下亲自追击,一时间城防布军迅速调兵前去增援。
燕尺素策马追过去,她的手下涌入山林之间,用猎狗循着味道一路搜索。
当她找到燕承庭的时候,只看到了被押着跪在地上的燕承庭。
那往日风光无限的长皇子殿下,如今一身狼狈。而她最在乎的那颗头颅,却不在他的身边。
山路险阻,她中途早已下马,现在一见到燕承庭,她便冲过去捉着他衣领喝问道:“襄仪呢?”
燕承庭看见她,突然笑了笑,对她道:“死了。”
“我问你他在哪!”燕尺素气得目眦尽裂,偏生又红肿着双眼,看起来比燕承庭也好不了多少。
“我不告诉你。”燕承庭道,“你别想找到他。”
“我找得到。”燕尺素咬着牙站直身体,对旁边的人喝道:“给我找,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
下属纷纷领命前去,燕尺素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到燕承庭身上,她像是刚看清这人是谁似的,冲他道:“皇舅,你怎么来了,终于想起被你丢在这里的穆襄仪了,想回来找他,对吗?”
被她提起自己当初做过的错事,燕承庭眼里闪过一丝痛色,他沉声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哈……”燕尺素怒极反笑,冲他道,“他背叛了我,他爱上了你,我对他那么好,他却只想着害我……”
她说到这里,想起穆襄仪留给她的信,那些指责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
燕承庭骤然挣脱压制住他的人,疯了一样地抓住她脖子,用力掐了起来。
但他很快便再度被人捉住,面朝下按在了地上。
燕尺素揉了揉被掐痛的脖子,一脚踩在他面上,狠狠碾了一番,这才蹲下来,冲他道:“皇舅,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句话?当初把他丢在京城里的人不是你吗?他不是因为我死的,他是因为你死的。他把你的罪责都担了,所以我才杀了他。”
燕承庭听了她这轻描淡写的两句话,想到他的小公子,泪水霎时便决了堤。
燕尺素命人捉了他起来,她捉着燕承庭背后中的箭,一点一点往里面旋转着插入,她冲他道:“我再问你一次,襄仪在哪?”
燕承庭在肌肉撕裂的剧痛中,却依然笑得出来,他回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他活着是我的人,死了,我也不会把他让给你。”
燕尺素猛一用力,那箭矢便从燕承庭胸膛处扎了出来。她伸着沾满血的手,对他道:“你既然能藏起他,为什么不跟他一起死?你舍不得去死吗,皇舅。”
燕承庭顶着沾满泥土脏污不堪的脸,对她道:“我想,可我要保护好他,我要把他藏得好好的,再也不让你发现。”
他说完又笑了,极其讽刺地看着她,问她:“他的身体呢?你让他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燕尺素,你好狠的心。”
“我比不得你,燕承庭。亲手把他送到我床上的感觉如何,这条路难道不是你自己选的吗?”燕尺素见他藏了穆襄仪便像是做了天大的事一样张狂得意的模样,心里的嫉恨犹如野草一般疯长,“皇舅,你不是最高傲不羁的吗,既然你把自己送到了我手里,那外甥女干脆就受了你这份大礼了。”
她说:“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最适合你不过了……”
官兵们把整片山林搜了个底朝天,最后还是没能找到穆襄仪的人头所在。女帝尤为震怒,甚至亲自搜寻,亦是一无所获。
燕承庭被带回了京城,直接就下了大狱。
几月之后,京城里少了个叫燕承庭的罪犯,多了个叫燕承庭的太监。
燕尺素再也没能寻回穆襄仪的头颅,也没能撬开燕承庭的嘴。
那一日她看着高傲的燕承庭跪下来擦拭她的鞋面,心里无端端地便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感来。
“皇舅,好些擦干净,等我什么时候高兴了,就告诉你襄仪的身体埋在了哪。”
燕承庭垂下眸子,沉默片刻后应道:“是。” 快穿之有渣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