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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襄仪身体好了许多,但柳陌见着他还是一个劲地说他瘦了,他的姐姐也一副生怕他会在外头受苦的样子。
他在与他们谈话的时候,得知姐姐们已各自成了家,现在穆府比起之前,人丁越发兴旺了。
穆安邦并不是很想理会他,这一点穆襄仪也知道。在她古板的观念里,自己养出的儿子未出嫁便与人欢好过,又从事商贾这般轻贱的事业,怎么看怎么让她面上无光。
穆襄仪倒也没指望他会入穆安邦的眼,他这一回来,只是为了看看他们而已。
燕尺素在一旁陪着他,一直在帮他在穆安邦面前说好话。燕尺素到底是帝王,穆安邦就算不想理会穆襄仪,可这孩子终究还是自己跟这女帝中牵着的一根线,不说讨好,得罪也是不能得罪的。
穆襄仪在穆府待得也不是很自在,他进自己原来的卧房里待了一会,便又同燕尺素回去了。
“不再待会?”燕尺素扶他上马车,待坐定之后,这般问他道。
穆襄仪摇摇头,道:“不必了,回去吧。”
燕尺素见他回去一趟,带了个盒子。这盒子她觉得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穆襄仪靠在车厢上休憩,他来回奔波了这么大半天,也有些乏困。
燕尺素解下自己的外袍来给他披上,又到外头嘱咐车夫将车开稳当点。
寻常车子不能进宫城,到了宫墙外头两人便下了车。
穆襄仪进宫进得上,上一次也并没有留下什么太好的记忆。
燕尺素虽已称帝,六宫却依然空缺着,穆襄仪没问她这几年的境遇,只随着她进去,由她领进“辰曦宫”。
“本来想让你直接住到我那里去的,怕被人说你的闲话,就只好让你暂住在这宫里了。”燕尺素抿了抿唇,道,“这里向来是六宫之主住的……”
穆襄仪道:“我住一阵子就走。”
燕尺素这下不干了,她抓着穆襄仪的手,道:“为何要走,你要去哪?”
见穆襄仪不答,她又来了句:“你是我的人,以后我再哪,你就在哪。”
穆襄仪苦笑了一下,道:“再说吧。”
燕尺素便当他是答应了,忙道:“你的吃穿用度都与我一致,若是住得不适应了,或是有人叨扰了你,尽管责罚便是。”
穆襄仪点点头,说好。
燕尺素又交代道:“你虽跟了我,位份却不高,过阵子我封你为妃,以后再封高一点。”
穆襄仪闻言却是笑了,这宫中阶位高低有许多层,妃位次于君后、皇贵妃、贵妃,对于他来说着实有些太过了。
他浅笑道:“你对我的好,我知道。这些虚名我不在意的。”
燕尺素见他这幅超然模样,越发喜爱得紧,她说:“你何必跟我客气,夜已深了,先歇下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穆襄仪点头应允。
待到她离开以后,穆襄仪也兀自安歇下来。
他来时孑然一身,仅带了些银钱。这一进宫殿里头,才发现他所需要的都已经备好了。
穆襄仪暗叹了一声她的细心,心里又生出些惭愧来。
他在雕床上坐下,将今日从穆府里拿走的盒子拿了出来,打开之后,里面赫然就是当初那颗南珠。
依他所见,燕承庭和燕尺素之间的争斗已经难以避免。这两人若是斗起来,他定然会被卷入其中。
经过这么多事,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腔热血只为燕承庭奉献一切的穆襄仪,他辗转多年,什么也没捞着,也什么都不想要。
辰曦宫外头有轮值的宫女和太监,他唤了人进来,说要宣纸和笔墨。
或许是燕尺素事先交代过,这些宮仆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便将他要的东西送了进来。
屋子里燃着烛火,他就着那烛光,铺开宣纸写了起来。
他其实无数次设想过能有一份平凡点的人生,曾经的穆襄仪或许还存了些建功立业的心思,可现在他却已经跟之前大不一样了。
他其实大可待在他的江南之地,远离这一场纷争。但他还是回来了,或许,终究还是有些担心的吧。
他埋首写了一晚,第二日起床洗漱完时,这宫里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个身材颀长容貌姝丽的男子,穆襄仪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但他似乎正是为他而来的。
那人进来便自报了名姓,道:“我叫楚修,他们都叫我楚君。”
穆襄仪抬眸看他,笑了笑。
君位是从二品的等级,比妃要低了一等,看样子这人是找他来探探虚实的。
毕竟他这一个外来的,一下子就爬到了他头上,想来的确是有些树大招风了。
穆襄仪指了指桌上刚送来的点心,道:“坐着吃点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楚君见穆襄仪态度和蔼,倒也没来时那般气势了。
穆襄仪拉了凳子示意他坐下,自己在另一边落座。他才起床不久,现下还未进食,他见着这人久久不坐,便也懒得再说,自个儿吃了起来。
他到底是世家里出来的,虽然在外待了两年,那些礼仪还未完全荒废。
楚修看着那安静吃东西的男人,无端地便觉得有些赏心悦目。
他突然开了口,对他道:“女帝陛下对你很好。”
“好么?”穆襄仪歪头看他,问道。
楚修没想到他会回以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原以为这人会比他想象中的要趾高气昂一点。
“不好么?你一个男人,她放你抛头露面地去行商,你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去接你。”楚修道。
穆襄仪没忍住笑了出来,他闻出楚修话中浓浓的醋味,只是他话里的内容,也真地让他啼笑皆非。
“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而已。”穆襄仪指指盘中糕点,道,“这杏仁糕味道不错,你不尝尝么?”
楚修似乎并不想承了他的好意,他想了想,突然道:“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穆襄仪咬下一块点心,待到咽下后才慢悠悠地问他:“关于什么的?”
“说你对犯人行刑,嗯……手段很凶残。”他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但到底还是年轻,还是将想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吐了出来,“他们说你是妖怪,嗜血残暴。”
“是不是还夜里吃人心脏,可止小儿啼哭?”穆襄仪自己又即兴编了两句,说完又笑着看他,道。
楚修一脸被他猜中心思的模样,抿着唇不答话,只一双眸子转转,朝他看来。
穆襄仪并不想为难这位,嗯,燕尺素的后妃。他还是第一次被争风吃醋的人给找上门来,不由得有些新奇。
“你们啊。”穆襄仪用一种对小孩子说话般的语气道,即使他看起来也没比楚修大多少岁。
过了会,他才说:“好了,不用紧张了,我不会跟你抢你的女帝陛下的,放心吧。”
楚修看着这人说出这样的话,脸上的喜色晃了一下,又隐了,他说:“你怎么这么草率,她待你那么好,你怎么还这么不在意的模样。”
穆襄仪站起身来,楚修以为他要动手,茫然往后退了一步,接着他便看见那人将桌上的两个空盘叠在一起,原来是吃饱了。
穆襄仪垂着眸子,冲他道:“没什么好在意的,人生一世,总得为自己考虑考虑。若是靠着别人的恩宠生活,终究还是没什么好盼头。毕竟所谓的情与爱,今日他与你说了,明日可能就说给别人听了。有些话,听听,也就过了。”
他这话半是规劝,半是自嘲,然而这人能领会多少,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送走楚修之后,没过多久燕尺素便来了。
她似乎是刚下朝,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便来了他这宫里头。
她一进来,便有些紧张地道:“今日楚君跟你说了什么?”
穆襄仪看她紧张兮兮的,有些好笑,便回答道:“没说什么,拉了拉家常。”
燕尺素闻言更紧张了,她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对他解释道:“那人说了什么你不用理会,这宫里的人都是那些臣子们塞给我的,你知道我处在这个位子上,总得做些身不由己的事……”
原来她的紧张,是怕他会介意。
穆襄仪一时不知要用何种心态应对,最后他只能道:“没事的。”
燕尺素听他的回答,定定地朝他看过去。那人依然脸上带笑,与平日里没什么差别。燕尺素一时便噤了声,她在心里对自己道,你难道还期待这他会嫉妒么。
她想着想着,又吃味了起来。即使她努力想在穆襄仪心里找出属于自己的一块地方,但每次她都会在他这里碰壁。
他就像一汪湖水,看上去平静,却又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他的心。
他从不与她争吵,也从不过分偏激,他总是隐忍的,沉默的,好像心里藏了很多事,可这些事,又都是她所不知道的。
“我……我近来可能有些忙,估计没时间陪你。”她还是先开了口,语气平静,仿佛之前心里的无奈都不是冲他的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么?”穆襄仪问她。
“西南那边有些动乱,今年那边发了饥荒,百姓对朝廷意见很大。”燕尺素三两句将事情带过,似乎不想让自己的担忧传染到他身上。
“嗯,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就好,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穆襄仪道。
燕尺素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她其实挺想抱着穆襄仪睡一晚的,毕竟这些日子朝中大臣们也不太安定,着实让她头疼。
只是穆襄仪不说,她也不好主动提,离了他之后,便一个人回了她的承德殿。
穆襄仪虽然身处内宫,对外头局势不是很了解,但她听燕尺素这么简单一说,却敏锐地觉察到了其中令人不安的气息。
他想,或许燕承庭真的准备行动了。
与他所料不差,动乱很快便发生了。
事件起因正是来自于西南,那边今年发了饥荒,朝廷虽及时发了银两下去赈灾,但这些银钱在中途被各方官员层层剥削,到了灾民手里已经所剩无几。
燕尺素及时止损,惩治了那些贪官,但银钱却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找也找不回。
更让人忧心的是,不知是何处传出的流言,说这场灾难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说这是上天不想看燕尺素当道,所以才降下的祸端。
百姓本就因为天灾对朝廷不满,这流言一出,登时便揭竿而起,跟那西南驻地的官府对抗起来。
另一边,燕尺言被燕尺素打败之后,逃到了南疆,她虽然因为夺位失败实力大打折扣,但有了这样一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也竖了旗帜,声讨起燕尺素来。
燕尺素本就刚即位,朝中不听她指挥的人也多,此时内忧外患之下,燕尺素本就没坐太稳的位子,便更加摇摇欲坠起来。
燕尺素一开始察觉到这种种事情里有人操纵的时候,还以为是燕尺言的残党在作祟,然而当燕承庭提剑冲入宫廷逼宫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便想错了。
燕承庭不知何时跟掌管十万大军军权的叶家牵扯在一起。叶家的叶元秀又是出身自御林军,对京城防卫模式了如指掌。
他们这么攻其不备,竟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攻破了宫城,直杀入金銮殿来。
叶家的十万大军自然不在京城之外,这些急召而来的军队,其实大多是燕承庭豢养的私兵。
养兵千日,终于在这一日初露了锋芒。
外头火光冲天,燕尺素被这翻身声响惊动,而拱卫她的御林军已经涌了进来,要将她救走。
“陛下,叶氏贼子已突破了三道防线,京城已然失守,请陛下同我们一起撤退。”为首之人正是禁军总督齐康,她在燕婉去世以后便成了燕尺素手下的铁爪,此时她面上带着黑灰与鲜血,执剑单膝跪在燕尺素面前,满脸焦急道。
燕尺素点头,正准备与他同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襄仪还在辰曦宫,朕得去找他。”
齐康自然是不能让她冒险的,忙道:“陛下,您的安危为重,请您先同属下离开吧。穆公子那边,臣立刻便派人去。”
燕尺素这才安下心来,摘了冠冕,同她去了。
辰曦宫内,穆襄仪被外头的喊杀声惊动,抬步从宫殿里走了出来。
他的眼里倒映着外头的火光,火光在他眼里,终汇成一片赤红色的海。 快穿之有渣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