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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如爱因斯坦后悔发明了原子弹一样,费业临在发现喀什亲王的打算之后,也想终止计划。
但喀什亲王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喀什亲王举国之力襄助费业临研究这个东西,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是掌权者,不是慈善家。
为了让费业临乖乖听话,喀什亲王绑架了他的儿子,囚禁了所有研究人员,逼着他们将研究继续下去。
费业临与外界隔绝了通信,为了不让喀什亲王的奸计得逞,他们合力写成了一本书,就是第一版的《时间起源论》。
时间起源论明面上是一本讲述宇宙原理、人类起源的书,却是他们用来藏纳秘密的宝库。
时间起源论容万千智慧于一体,一经发布便风靡整个星域,成为了人手一本的畅销书。
喀什亲王让人仔仔细细研究过里面的每一个字,也没有发现半点不妥,这才放下了戒心。
实际上,费业临留了一手,他喊来了费家的另一位直系,告诉了他一串数字。
那串数字,只能被直系继承人知晓,且一定要传承下去,永不能忘。
得了消息的人,珍而重之地离开了。
可他不知道,当费业临将这个讯息传递出去时,费业临就早已抱好了必死之心。
瑞蒂尔文明除了喀什亲王这一支保皇党以外,还有自由党。
喀什亲王大兴土木、增加赋税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他这样劳民伤财,也激起了底层人民的不满。
起义就这样爆发了。
喀什亲王的统治岌岌可危,这也加剧了他的野心。
他一边急切地逼迫科学家们完成成品,一边号召军队对平民施压。
事情愈演愈烈,最后喀什亲王狗急跳墙,直接抓了科学家们的亲属来,在艾莱号前开始血祭。
科学家们不愿意干,他就杀人。
一个不干杀一个,两个不干杀两个。
那天,艾莱号银灰色的机身在旭日下舒展身躯。
费业临的研究失败了千百次,终于成功了。
艾莱号成为了小孔成像的那个“孔”,成为了文明发展的记录仪,成为了他们命运的见证。
喀什亲王将激光枪抵在费业临亲子的太阳穴上,逼着费业临开启艾莱号。
费业临答应了。
在军队冰冷的枪口下,在喀什亲王凶恶的眼神里,在一众研究人员视死如归的目光中。
费业临带着副手走到了艾莱号身边。
“还在愣着干什么,赶紧打开它!”喀什亲王见不得他拖沓,逼迫道。
如今自由党即将取代他的执政地位,平民们的怒火已经烧到眉睫,他必须尽快拥有艾莱号的助力。
到时候他有了操纵宇宙力量的武器,自然可以杀死平民,杀死反抗者,重新得到权力。
而费业临只是停下来,缓缓转过身,看向了被费业临挟制着的孩子。
那是他妻子难产生下来的孩子,先天不足,被他用无数药材精心呵护长大。
就算他再忙,他也不会忘记给孩子带一两个小礼物,有时候得空了,还能坐在他床边为他读一两个睡前故事。
“你开不开!”喀什亲王的枪口又近了几分。
孩子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
费业临将目光挪开,看着那些或站或跪被挟持着的研究人员,那是他的同僚,他的良师益友,他的学生。
他们的命都系在他一个人手里,而从他们投过来的目光里,费业临知道了他们的选择。
艾莱号就是艾莱号,不是武器,也不是权力的工具。
它只是个人类文明的一座丰碑,仅此而已。
费业临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他笑了起来,释然又开怀。
被囚禁多时,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笑容,可在这一瞬间,他又有了笑的动力。
“天照。”他轻轻呼唤他孩子的名字,对他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对不对?”
天照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也懂了他父亲的选择。
于是他主动撞上了枪口,所有跪着的人也都站了起来。
镇压的枪声里、汹涌的炮火声里,费业临和副手们打开了他们为艾莱号制造的保护装置。
比氢弹爆炸还强的波动弥漫开来,将这一切罪恶与硝烟尽数吞没。
轰!
天地变色。
自由党的人仰头看向天穹,旭日之下,尘烟四起,而制造这些尘烟的人,早已湮灭了。
艾莱号自此消失于人世,只有四大家族少数几个人才知道它的名字,知道有这样一件强大的东西存在过。
很多人以为艾莱号被炸毁了,实际上没有。
它只是被费业临和研究人员们藏了起来。
他们在成功捕获宇宙能量之后,发现其实位面之间是存在通道的。
就像时空隧道一样,可以把东西从这一端,传到那一端。
这个过程里,时间会改变,空间会改变。只有流银这样坚硬的东西,才能经历这样的穿梭。
只有数据生命,才能经受这样长途的旅行。
他们将给出的信息用特定的方法藏到《时间起源论》这本书里,又把钥匙给了费家直系继承人。
三百年后,这串钥匙传到了费渝西手里。
他是费家尽全部心力培养的继承人,也是四大家族垂涎已久的存在。
喀什亲王并非第一个想获得无穷权力的人,所有身居高位者,或许都有这样的打算。
但他们不敢打费渝西的主意,也撬不开他的嘴。
温斐的舅舅陶燃,正是费渝西尚未公开的爱人。
费渝西跟陶燃一同出任务,死在了那场意外里。在死亡之前,费渝西的钥匙并未传承下去,这个秘密似乎永远断绝了。
但有些人不这么觉得。
他们觉得陶燃唯一的外甥肯定知道点什么,也许陶燃曾经对他泄露过这些隐秘。路恩斯就是这其中之一。
他花了十六年的时间对温斐严刑拷打、折磨审讯,除了报复展逐颜以外,更多的是为了得知艾莱号的秘密。
温斐缓缓关上介绍界面,长长地舒了口气。
系统记录了很多世界的故事,也同样记录了艾莱号的诞生片段。
温斐身形一闪,出现在爆炸结束后的现场。
那里已经没有了生者,更没有硝烟。
只剩下焦黑的土,和死寂的天。
现实中对应的那块土地,早已更迭。
可系统里留下的这个世界,百年不改。
温斐身上穿着他最喜爱的那件军装,看向费业临曾经站着的地方,对着那里行了个军礼。
时光流逝,百年岁月弹指即过。
可那些死去的人,值得他铭记、敬佩。
费业临死了,科研人员死了,可他们著录的《时间起源论》,还有他们的留下的艾莱号,依然会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
生命虽止,信念未绝。
致敬!
温斐在系统世界里度过了十六年。
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虽然有时候会显得有点无聊,不过这对于习惯了寂寞的他来说,其实也还好。
有时候看看剧,有时候跑到剧情世界里打打野味,有时候扮演一两个小配角,玩个一两天。
路恩斯一直没解脱过,他已经有点濒临崩溃了。
之所以不能崩溃,纯粹是温斐不许而已。
连神经病都当不了。
有时候他四肢反向折断,第二天进去时,他的身体又被强行恢复好,继续新的玩法。
温斐从一开始的津津有味,变成了索然无味。
他果然不适合当变态。
他那天回去的时候,往自己身上加了个纹身。
他以前很讨厌这种行为,虽然纹身可以消除,但一想到要长时间留在身上,洗也洗不掉,他就觉得反感。
不过这次不一样。
他在左手手心里纹了只蝴蝶。
很小很小的一只,指甲盖大小,振翅欲飞,非常好看。
他原本打算纹在心口上,后来想了想,那样就不好常常相见了。
于是他只好放弃。
那只蝴蝶,代表着一个人,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他的名字,叫做金悦。
那是他的朱砂痣。
十六年之后,温斐觉得差不多玩够了,就从系统里走了出来。
那也是路恩斯生命的最后一天。
路恩斯给他十六年的折磨,他还他十六年的酷刑,也不算亏。
当温斐这天再次出现在路恩斯面前时,路恩斯一见他便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的叫声。
他已经快疯掉了。
“诶,胆子真小。”温斐悠悠叹了口气,将一个物件拿出来,拴在路恩斯脖子上。
那小型仪器一到了路恩斯身上,便顷刻变成了一道红光,笼罩了路恩斯整个人。
温斐看着他,介绍道:“今天换个法子,这东西是细胞级破坏器,可以直接电击摧毁你身体里的每个细胞,让它们争先恐后地爆裂。这次我也懒得跟你磨叽了,让你快点死吧。”
他说着,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来,对着路恩斯道:“接下来我数一二三,然后按下按钮。”
“不要,不要……”路恩斯疯狂摇头,形态癫狂。
“一……三……”温斐连二都懒得喊,直接便跳到了三,按了下去。
“嘭嘭嘭。”轻微的爆裂声层层累积在一起,接连不断。
这是比凌迟更残酷的折磨,毕竟凌迟只有一刀接着一刀,而爆裂却是一个细胞连着一个细胞。
疼痛会沿着神经传递到大脑,直到将他彻底杀死。
直到路恩斯彻底死亡,死得一点不剩。
温斐转过脸去,对这样血腥的场面有点反胃。
“太血腥了,影响我晚上的食欲。”温斐如是道。
“你能不能吃上晚饭还说不定呢,麻烦来了。”一个声音从他脑海里响起,那是一个少年音。
“什么麻烦?”温斐接口道,但他很快便自己先行会过意来,道,“冼铅华来了?”
“对。”
“你去引开他。”温斐道。
“大哥,拜托,我是文明瑰宝不是战斗机器好吗?打架我超级不擅长的。”
“不是吧,毛球,啊不,月读大佬,你可别临时掉链子啊。”温斐感觉自己有点慌了。
“不是掉链子,是掉命了。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你问我,我问谁啊。他一个人来的?”温斐问。
“对。”
“那好吧。我先开浮苍号去抵挡一下。”温斐说:“先解决掉他,再跑路就好。只要他没后援,我们还是能赢的。”
月读——少年形态的毛球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太靠谱,便又偷偷摸摸地发了条系统讯息。
接收人:天照。
说起天照这个孩子,他虽然死了,但费业临在研制次级系统的时候,也为次级系统设置了一个二级管理员。
这个管理员跟他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就是绑定了展逐颜的那一个。
信息发送的同时,在一艘向着银河系方向行驶的飞船内,展逐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温斐话刚说完,人已经回到了星球上。
他慢悠悠地转了转自己手上的镯子,面前也紧跟着出现一艘银色的舰船,这便是他在系统里的那艘战斗机浮苍。
温斐迅速地钻进机舱里,在舱门关闭的同时,他已经窜到了驾驶座上。
“冼铅华,嘿嘿,正好跟你算算账。”温斐兴奋不已,一把拉下了拉杆。
浮苍号迅速地喷气升空,对着气势汹汹朝着他飞过来的主舰冲了过去。
冼铅华开着主舰,看向前面那小不点似的星舰。
他认出来这是西塔木带着展逐颜过来时的船,登时便开了通讯器,问道:“西塔木,将军呢?”
温斐接了通讯,语气轻浮地笑道:“他啊,刚死,血还热着呢,要我给你发段录像吗?”
“你!”冼铅华骂了这样一句,突然茅塞顿开,道,“你不是西塔木,你是……温斐?”
“了不得啊,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温斐说话的同时,一枚炮弹从他舰船下射了出来,对着冼铅华的主舰轰了过去。
主舰体积庞大,灵活性不如小型舰船。因此冼铅华躲也没躲,直接便开了防护网。
轰地一声,那炮弹竟直接射穿了防护网,对着他内部进发。
冼铅华脸色大变,慌忙再开了其他的防护。
主舰配备有专门的反导弹极致,然而他这方射出的炮弹,根本无法拦截那枚炮弹的攻势。 快穿之有渣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