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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1）

　　提前吃完晚饭的鬼子开始进攻了。他们中间不断地有人喊话，还有人唱起了很难听的歌。他们每到地方就开枪，向两边的林子开枪。

　　胖子往滚烫的骨头汤里掺了一些水，一饮而尽。杨志保将热汤和饭和在一起，粘稠、粘稠的，很好吃，很快就吃完了。

　　一发比先前更响的炮弹在山下鬼子中间爆炸。杨志保被吓了一跳，最后那口含在嘴里，没咽下去的汤，把他狠狠的呛了一把。不停地咳，把脸涨得通红。宋希达过来在他背部拍了几下，他才慢慢平缓下来。胖子说道：“一口汤也要含在嘴巴里，运味。”“吃得太饱了，诶！刚才他们怎么自己打自己？”胖子问道：“什么自己打自己？”“刚才那炮。”“噢！那是我们的炮，你还以为是鬼子打炮呀，明明是山上飞下来的。是我们的炮，我们有一个迫击炮排。也是八零炮。”

　　胖子说的没错，炮排及时赶到了。在炮排和特四排的打击下，鬼子的这一次进攻很快被打退了，退至人形湾以下。对于日军来说这是一次窝囊的攻势作战：炮兵远远地躲在洞门口，炮弹很少能落到对方阵地上，更谈不上步炮协同了。只有一条上山的路，兵力无法展开。对方火力很猛，大小迫击炮打得很准，步兵还没怎么见着对方的人，就有了严重伤亡，两个步兵小队需要重组。就这样的战绩，他们是回不去的，太折面子了！所以日军趁天色尚早，重新组织起了进攻。

　　韩飞站在冷水井南面的山头，听到伍建光报告，鬼子过了人形湾正在接近阵地。韩飞看了看悬崖下面，没看见鬼子，再往前走一点，感到有些目眩，便停了下来。仇玉兰问道：“怎么啦？你看什么？”“鬼子上来了，看不到。”听了这话，仇玉兰扶着树往下观察，没发现什么。李玉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也过去观察，她指着山谷中段说道：“在那里，还在下面那个湾里。”

　　看到鬼子的确在进攻，韩飞让周雨浓和曹彬联系，通知炮排开炮。开炮通知刚传达完，步话机中传出宋鸣晨急切的声音：“鬼子在爬山？”“在哪里爬山？”“人形湾。”韩飞接过喊麦问道：“多少人？”“几十人。”韩飞把喊麦交给周雨浓，对迫击炮组说道：“向人形湾开炮！”然后对周雨浓说道：“一、通知大屋自卫队立即到石老爷山下，接替别动队的银杏阵地，二、三排进驻石老爷山，三、在温水一排、二排进驻独栗树，温水周边地方武装，新金自卫队集中温水，四、别动队到古路坪阻击上山的鬼子。

　　韩飞让李莉莉等着尤梅，自己带着仇玉兰等人先去了。周雨浓边走边下达命令。待命令下达完，殷国志传来五十一师最新命令：甲、B连支援大屋战斗，归韩飞指挥；乙、对当面之敌只做阻击、击溃打算，不做歼灭部署；丙、力保大屋场、南山界。韩飞根据这一命令，再次做出调整：一排、二排不停留独栗树，进驻大屋场，B连进驻独栗树。”

　　第二次进攻，日军的炮打得更准了一些，给伍建光造成了一定麻烦，这使得炮排不得不匀出两门炮来打击洞门口附近的鬼子炮阵，虽然距离远、准度差，但鬼子更担心炮兵损失，发现苗头不对就撤走了。在没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鬼子熬了一下，太阳落山后不久，终于失去进攻动力原路撤回了人形湾。

　　这伙鬼子不但受到正规军的打击，在短短的一公里的撤退过程中还受到围上来的各式武装的袭击。最好玩的当属鸟铳，简单说来是：有的冒白烟，有的冒青烟，冒白烟的声音低沉，冒青烟的声音干脆。各式武装的袭击使得鬼子连尸体都没有往下抬，割下一只耳朵来带走，就算是收尸了。

　　从人形湾往山上走的鬼子，最大的障碍是路，这里根本就没有路。在潮湿、陡峭的山体上，人只有抓住上面的树根才能往上面挪动几步。还要小心不要滑倒，一旦滑倒人就像滑雪一样，一滑到底；所以，60迫击炮一响，他们就溃退了。韩飞和别动队三班，象征性的打了几枪，以警告鬼子不要妄图从这里上山。

　　这次战斗，胖子的四箱子弹才打了一箱半。鬼子一撤出射程，胖子让杨志保快压子弹，防止鬼子再来。杨志保欣然接受任务，一边做一边问胖子：“你以前打过几次像今天这样的大仗？”“这不算大仗，才打了这么会。你在山门镇没打过仗吗？”“打过，远远的看见鬼子冲过来，可没打几下，就听说北面的鬼子已经进城，不跑就没命了。我和勤哥就跑进山来了。”“打仗不要怕，越怕越来鬼。”“下次你让我开枪，好吗？”“好呀！抖得厉害要抓紧。”…… 玉兰花开杜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