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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4）

　　于宇星到护卫所蹭床去了，陈劲让岩松和自己睡一床，其余四人：两人睡于宇星的床，两人从房东那里借来铺盖，打地铺。

　　这几个人昨夜就没怎么睡觉，今天一是走了这么远的路，一是淋了雨，按理说一上床就会睡着，可不知为什么他们都睡不着。

　　其中一人问岩松：“他们说那炮筒子到底能打多远？昨天石老爷山的炮算是打得够远的了，从山上直接打到山脚好远的地方。今天这炮，说是能打过两座山和一条河去。我不信！”另有人说道：“你不信也没用。日本人就在两座山的那一边，要是打不着日本人，他们费那么大的力气，弄那东西来干什么！”

　　陈劲问岩松：“你们在说什么？”岩松回答道：“我们不相信炮筒子可以打过两座山去。”“两座山？”陈劲笑着说道：“何止两座山哟！连海都可以打过去。哦，对了，你没见过海吧？”岩松摇摇头。陈劲接着说道：“我也没见过，我只见过湖，洞庭湖，八百里洞庭呀！你知道一里路有多远吗？”岩松点了点头。陈劲继续说：“八百里呢？从大屋到这里多少里？”“三四十里吧？”“你瞧！二十几个这么远。”“你说的洞庭湖是什么东西？”“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呀！怎么解释呢？洞庭湖就像一个池塘，好大好大的池塘。对了！你不是说，你那王大叔是湖北人吗？湖北人就是洞庭湖北面的人，我们在洞庭湖的南面，所以我们这里叫做‘湖南’。”“那，洞庭湖是不是一条河？好长好长的河，八百里长。”“不只有长八百里，宽也八百里。”“啊！这么大，谁挖的？”“不是谁挖的。这么跟你说吧，你说山为什么这么高，能问是谁挑土，挑起来的吗？不能吧。山坳为什么这么深，是谁挖土，挖出来的吗？这个问题也不能这样问。没有人之前，这山和这山坳就有了。它们和人没关系，是自然形成的。”“有点明白了。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大的地方呀？”“有！比洞庭湖大的地方也有，我刚才讲的海，海就比洞庭湖大。”

　　岩松良久没有做声，陈劲还以为他睡着了，便弄灭了油灯，躺了下去。岩松说道：“这么说，王大叔说的，月亮是一个比大屋还要大的圆球，不是骗人的哟。”“你没睡呀，怎么又说道月亮上面去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看见那水车挺好的。本来水是往低处流的，通过它这么一弄，水就往高处流了。”陈劲这才想起因为炮阵填土而被淹了的那丘田来，说道：“水车主要用途是抗旱，今天用于排涝，算是非常特别的了。”“我在想，要是我家也有一个这样的水车，那好些旱地就可以变成水田了。”“你的设想不是不可能，请个木匠师傅去大屋就可以实现。”“你能找到这样的木匠师傅吗？”“我找不到，我托人打听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你不是说你过两天去大屋吗？你帮我带个木匠师傅过去，我们那里的木匠师傅不会做这样的水车。”“现在木匠师傅都不得空，得打完仗。”“那怎么办？”岩松思考着水车的问题，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今天，岩松学了不少长沙话，改了改王大连带给他的湖北口音。 玉兰花开杜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