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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2）

　　殷国志坐在自己的房间等着刚回来的尤梅给他说情况。按理说，尤梅一回来就该过来的，但不知怎么啦，老等不来，只听到楼板响，就是不见人下来。殷国志有些着急了，他想知道招收队员的效果如何。还有一件事需要跟尤梅商量，那就是：陈老板两口子以及谢长生师徒都进针线组，搬出去了，现在，除了陈老板上锁的房间，偌大的陈家客栈全由别动队支配。他想和尤梅商量房间分配问题。

　　他终于按捺不住，叫邝广泉去叫尤梅。可邝广泉还没出门，王小波先进来了。

　　“殷长官。你的脚伤好些了吗？”王小波一反常态，说话客客气气、条理清楚，这让殷国志和邝广泉有些不适应。王小波继续说：“主要是流血太多，应该补一补，罐头含脂肪多，最好多吃猪血和精肉。”殷国志打断王小波的话，让邝广泉去叫尤梅，然后问王小波：“你来有什么事吗？”“哦，是这样的，我想问您，您还记得石山矶阻击战吗？”殷国志想了想，摇了摇头。“华容县城以北，为了掩护军部从华容撤退，我们在哪里阻击了两天。”“我们在靠安乡这边。右翼是暂五师，你三二年是不是在暂五师？”“现在我们在？”“十五师，我一直在十五师。你们是从什么地方过的松澧洪道？”“塞波嘴。你们走的是厂窖？”“嗯。我们团先过河了。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一是石山矶阻击战，我带人袭击了鬼子的后方，使鬼子的进攻推迟，二是，我提出了经河口、河坝、阳逻，再到塞波嘴越过松澧洪道向沅江县转进的建议。这一建议使我们走出了孤悬敌后窘境。当时我们在北景港、明山头一带，周边已经没有了友军。

　　“我还清晰地记得一件小事：我们过松澧洪道时，一个姓宋的船家有个几岁大的小孩，看见这么多当兵的高兴得不得了，端着饭碗在河边不停地跑，结果摔了一跤，左眼的下眼皮给刷破了，流血不止，还是我们的军医给处理的呢。

　　“后来，两项功绩相加我报了立功，并且授了准尉衔。你看我现在的衔，上等兵，军士都不是。”

　　殷国志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采取缓兵之计，说道：“回到师部我想办法帮你查一查。韩长官回来你也可以跟他说说，让他也留意留意。”“那谢谢你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上等兵就上等兵，我提升之前还是刚入伍的二等兵呢，不也直接提升军官了吗，只要仗打得好，就不怕。”

　　王小波和殷国志告别后，想去给谌娟问好。刚出门看见谌娟在和张九公说话，虽然即听不清也听不懂她们的谈话，但从吴辉玲、萧红雨焦急的表情可以断定一定是张九公想让谌娟回她婆家去。于是他立马回到殷国志那里，对殷国志和刚进屋的尤梅说道：“谌娟是你们这里的骨干，她熟悉周围十里八村情况，千万不能放她走。”说完，转身出去了。

　　待谌娟找尤梅、殷国志请辞，王小波走了过去。王小波知道张九公并不一定能认出自己，所以也装着不认识他，问道：“老乡！您在这里有事吗？”“我领儿媳妇回去。”“你儿媳妇是谁？”“她叫谌娟。”“哦！”王小波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么个人。你也知道别动队是为抗日服务的，把别动队队员拉回家，这是破坏抗日呀！这是很严重的呢。”“她受伤了，回去养伤。黄队长已经同意了。”“她的那点小伤不影响巡逻，也不影响揪出日本特务和汉奸。”王小波停了停，见张九公面露难色，连忙说道：“我们能不能跟你打个商量。”“你说。”“你能不能把谌娟再借给我们几天，等战事好转，我们立马放她回去。”张九公一时无话。

　　这时，邝广泉来请张九公。殷国志很客气地说了和王小波类似的话，张九公没办法只得同意谌娟留下，并勉励谌娟认真做事。

　　张九公走后不久，陈家客栈热闹了起来，陆陆续续有人来申请参加别动队。这次殷国志亲自把关，除了排除对日本人有深仇大恨的人外，还尽量避免重复，也就是同一村最多两人。 玉兰花开杜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