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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7）

　　在龙潭司张家面馆，黄雨燕不知道韩易氏从孙田回来后，心中的阴霾早就散了，主动坐过去劝慰坐在一边的韩易氏。她说道：“王推事在的时候，乡公所都不怎么买“人民法院”的账。张家长李家短的，解决一些邻里矛盾也还可以，大的事情就由不得他们了。这是在打仗，要在平时由得他们胡来？算了，也就是游个街，也没打也没骂。外面乱传的那些，只要自己走得端正，那些也就不算个啥了。”

　　韩易氏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也不会计较别人说什么，只是这理还是要说的。她说道：“这打牌是不对，但也没有哪家王法上写着，打牌游街呀。不过，今天反反复复的多少事，我也就想通了。我呀，原本是要回洗马的。可这件事情一出呀，我还回不得洗马了。要不然又会有人说我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跑了。”

　　黄雨燕见她这么说，宽慰不少，说道：“也不要这样，该回就回去。这点子事就让人回不得家了吗？怕！”

　　这时，张香秀和谌娟各自停下手上活坐了过来。黄雨燕告诉大家“他们同意组建女子别动队了，少儿别动队没有同意。说娃娃们搞不好会坏事，要娃娃们都到乌峰去，乡公所派两个人去专门管理他们。香秀！金娃也送去吧。”看吴张氏应下了，黄雨燕继续说道，“女子别动队的主要任务是维护龙潭司秩序。对队员只有一条，小脚女人不要。队长暂时由我担任，看情况发展再行任用。娟妹娃、吴辉玲你们先列个名单，在座都参加。十一中也有几个，我们一起去那边商议好吗？”除吴张氏照顾刚醒来就时不时呕吐的米瑞丽外，其他人随黄雨燕去了十一中。

　　路上，吴辉玲说道：“下午，我们商量过这事，韩贤珍的妈妈说小的时候打过猎，她也要参加。”黄雨燕说道：“好呀！她人呢？”“韩贤珍的舅舅死了，他舅舅就是李冬生，运输队的副队长。萧红雨在陪韩贤珍，她也要参加别动队——易姨！你说呢。”韩易氏说道：“她年纪小。”黄雨燕说道：“女孩子就该年纪不大的时候干点事，不然，结婚生子后，有这想法也没了这心气，平平常常地，一辈子就没了。岂不冤枉！”韩易氏赞成黄雨燕的说法，也就同意了。

　　说着说着，她们到了十一中。李芙蓉正要回梓坪，见来了一群人，就跟着她们回到了十一中的院子。

　　尤梅已经把能找来的人都集中在自己房间烤火，有十一中的胡敏、刘明霞、徐胜男，有美专的于玉秀、仇玉兰，谌运铎的儿媳妇谌王氏以及蓝三妹。

　　吴辉玲一一问姓名，一一登录。有人议论道：“蓝三妹行是行，可带着孩子呢。”“不怕，背着。我不能只吃饭，不干活。”她这一说，大家也就不好说什么了。登记到李芙蓉时，吴辉玲又犹豫了。黄雨燕连忙问李芙蓉：“你也参加？”李芙蓉爽朗地答道：“参加！我参加了这个队，等发了枪我把段承䚱那个鸟打下来。”“谁告诉你发枪打段承䚱，要打就打日本人、汉奸。”“汉奸是什么奸？”“汉奸就是帮着日本人祸害我们的人。”“哦！段承䚱不算？”“不算。”“不算就不算吧，我也不怕他。我还想替我妹妹李玉兰报个名，行不？”“行，不是小脚就行。”“不是！昨天还在担架队呢。”“明天早上能来？”“能来！”

　　美专的于玉秀问，她们正在画墙头宣传画，能不能先报名，等画画完了，再过来。“可以，尽量不安排事做，但练枪还是要参加。”“那我们也快点画。”

　　韩祖德突然走进来说道：“谁叫你参加这个的，回去。”“不回去！许你参加那个什么队，就不许我参加这个队呀！我们这队比你们的那个队厉害，我们发枪。”大家一阵哄笑。黄雨燕扬了扬手，说道：“回去，有男人的跟男人商量商量，没结婚的跟父母说说，要是不同意，不要勉强。参加别动队还是有风险的，全凭自愿。如果没问题，明天早上正卯时在落日巷张家面馆集合。”说完人群散了。李芙蓉不敢有半点停留，快速摆动她那胖腿回梓坪去了。

　　黄雨燕拿着名单去找江海涛要枪，江海涛和殷国志正在王家旅社的房间里谈话。“拢共17人，也不是人人都要枪，你给14条枪吧。”“枪不是问题，关键是给什么枪。中正式，一是后坐力大，其次是子弹是我们自己造的，有时候打不远，打不准，M1的后坐力更大，女人肯定不能用。”殷国志插言道：“可以用卡宾枪。子弹也不成问题，才到了一批。”“那就用卡宾枪。这样吧，也不是14条，给30条吧，还要多发展些人。”黄雨燕应承了。

　　黄雨燕等人走后不久，葛勇到十一中来找尤梅，想邀尤梅出去散步，尤梅借口时间太晚、外面雨水没干，不肯出门。葛勇站了一会就回去了。 玉兰花开杜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