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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太阳天天发光发热,那些星星天天闪耀,他们不累吗?”梅山之上,巨鹿石像头顶,坐着一个瓷娃娃般的三岁小女孩,她摇晃着双腿,好奇地瞪大双眼,指着璀璨的星空问道。
“这是它们的本能,它们不知道什么是累,你摸摸自己的胸口,是不是也感觉到心脏一直在跳,那它觉得累吗?不会,这就是它们的本能,没有任何的原因。”
“母亲,师父说我天赋异禀,很适合修炼家族的功法。”宫殿内,一个长发披肩的漂亮姑娘兴奋地扑到她的母亲怀中。
“好事啊,你要好好努力,切莫辜负师父和爹娘对你的期望。”
“母亲,我成功了,女儿现在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了,家族的中兴终于可以在女儿手中开始了。”一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子站在她的母亲身后,乖巧地为母亲梳头化妆。
“梅山天妖,这就是凌朝对你的评价?成为五妖之一,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名声。”
“这不重要,娘亲,女儿只知道女儿现在变强了,可以保护你们了。”
“这就是四子之一的澹竹君子?眉清目秀,长相儒雅,挺帅的。”拍卖会上,梅山天妖坐在阁楼贵宾座内,往下望着一身布衣青衫的男子。
“小姐,是的,世人皆赞他的人品清逸、气节高尚,天下仅他配得上澹竹君子一名。”旁边的小厮给她倒了一杯茶,回答。
“这种人才配得上本姑娘嘛!”梅山天妖端起杯子,却没有喝,只是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摇晃,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专注的澹竹君子身上。
“这青附藤干嘛用的?”梅山天妖看着澹竹君子的报价,询问。
“这东西据说对修士无用,但给病危的凡人用了,不仅能增加寿命,还可以让病人离开病床,生活自理,最后无痛苦地去世。”对着介绍单,小厮回答。
“这么神奇?”见澹竹君子快要获得这根青附藤时,梅山天妖也开始报价。
“小姐,你买这个做什么?”小厮惊讶地问。
“当然是送给澹竹君子啦,我又不用这个。”
“可澹竹君子不是快拍到了……”小厮刚说完,梅山天妖就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小厮战战兢兢,跪倒在地,扇自己的嘴巴,“小的该死,嘴贱……”
“你啊,就是没眼界……”梅山天妖不再看他,幽幽地说,“这个东西他自己得到的话就没我们事了。”继续提价。
底下的澹竹君子皱着眉头,他实在想不通,这种仅对凡人有效的药材,怎么会引起贵宾重视,“莫非也有什么亲属是凡人,需要减轻痛苦?这未免太巧了。”
澹竹君子加价,梅山天妖干脆加了一个很高的价格,澹竹君子脸色煞白,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竹杖,将自己的武器押了下去。
众人惊呼,梅山天妖亦是惊讶不已,连武器都压了,更不能罢休,再加价。
澹竹君子提价,主持怀疑地看着他,澹竹君子只好向在场的修士行礼作揖:“各位道友,在下乃是四子之一的澹竹君子,今日拿此药乃是救在下年迈的老父亲,还请各位道友能够借在下些银两,日后在下定当双手奉还,此等恩情,若是以后需要用得着在下的,在下愿全力以赴!”
众人惊讶地窃窃私语,梅山天妖一听,急了,这还了得,都逼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放弃,澹竹君子,你以为恩情好还啊。
“你只能有一个报恩人,那个人就是我!”梅山天妖啪地一声桌子,桌子化作齑粉,她气势汹汹地走到了楼外,对着在场的局外人说道:
“谁敢借他一分一毫,他日我梅山天妖屠尽他的家族!”说着,她爆发出体内磅礴的灵力,吓得拍卖会上的守卫现身。
澹竹君子脸色一沉,控制自己的脾气说道:“梅山天妖,你过分了……”
“除非你能这里把我杀了,不然谁借给你钱,谁就是梅山的仇人!”
“不知我竹某哪里得罪梅山了,还请天妖告知,竹某定负责任!”澹竹君子问道。
“没有,就是想要这青附藤。”梅山天妖这么一句话,让澹竹君子脸色猛地一变,他急忙作揖,问:“敢问天妖能否把这青附藤让给在下,在下真的有急用,如若今日能够成全在下,日后天妖有何需要,在不违背道义礼仪的情况下,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好,就给你了……”梅山天妖如此的果断与爽快,让澹竹君子懵了,不仅仅是澹竹君子,在场其他人也都懵了,这算什么事,素闻梅山天妖喜怒无常,今日一见,名副其实。
“主持,三秒过了吧,这拍卖的东西是属于我的了吧?”见主持点点,梅山天妖将银两扔给了主持,转身就走,“这东西是君子的了,他要是不要,你就毁了……”
澹竹君子一个天赋卓越的修士,此刻完全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天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叫菱,别总是天妖长天妖短,太难听了。”她停下脚步,微微侧身,说道。
“没想到我梅山天妖纵横几十年,最后居然会死在这阴不阴,阳不阳的鬼地方。”菱全身血肉模糊,妖族特征浮现:人首鹿身。
“一年不见,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让你看到我这般落魄样。”菱冷笑都笑不出来,有气无力地说。
澹竹君子气喘吁吁,身上服饰破破烂烂,还有斑斑血迹,但胜在脸色正常,想来没有受到大的创伤。
“别说话,你伤得太严重了。”澹竹君子从心窍空间中掏出了一枚丹药,给菱输送灵力,补充生机与力量。
见菱身上的血止住了,澹竹君子松了一口气,变出了一个竹筒,竹筒在灵力的驱动下,变成一张床,澹竹君子双手驱动灵力,控制菱小心翼翼地放置入竹筒中。
“我带你离开这阳阴森林。”
“这是绝地,有进无出,你需要路线图。”说着,菱吃力地从眉心处拉出一条记忆银线,抛给澹竹君子。
君子郑重地接过,点了点头。
“伯父,这是我从树林中找到的新鲜水果,您尝尝怎么样。”简陋的茅屋中,菱一身朴素,脸上和手臂还包扎着绷带,却已经不安分地四处乱逛。
“确实甜,还脆。我老头子年轻时候就常念叨着要个女儿,结果就生了个儿子,要不是你过来啊,我老头子哪里能吃到一口新鲜果实。”
“伯父客气了,竹大哥天天在外边工作,也是为了让您可以享清福呢。”菱搀扶着九十多岁的老人坐在屋外院子中,晒太阳。
“唉,他是有出息,可我这糟老头,还是把他耽误了,也不知道为了我的事情,他在外边受了多少委屈。”老人眯着眼,望着明媚的天空,“其实我也没想过过多好的日子,只要他在我旁边,不要在到处为我折腾就够了,这片树林,不是也有许许多多的天地药材足够他修行嘛?”
菱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实际上,她很清楚,这森林中的资源,已经不足以承担吸灵气境界的竹的修行了。
“爹,出来晒太阳啊,在聊什么呢?”竹从森林里走来,身上背着一筐树枝。
“刚刚伯父还说你总是不在家,连个新鲜水果都没吃到……”菱微笑地回答。
“啊……”竹愣在原地,然后慌慌张张地放下背上的竹筐,说,“我现在就去摘。”左顾右看,像是在回忆哪里有果树。
“回来……”老人哭笑不得地说,但心中暖暖的,菱捂着嘴巴憋着笑。
竹一脸尴尬地呆在那里,一脸的委屈,老人叹了口气,问:“我也不是说一定要吃什么新鲜果实,只是觉得你每天往外边跑太辛苦了。”
“伯父想你陪陪他,不要再出去了。”菱严肃地看着竹,竹瞳孔收缩,而后目光灰暗,可还是强打精神,郑重地点点头,说:“好的,我不出去了。”
“菱儿,老头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答应。”老人坐在摇椅上,看到竹削好水果走进内屋时,老人看向给他捶腿的菱,恳请地问。
“伯父,您这是什么话,我答应您……”
“菱儿,先别答应太早,听老头子说完……”见菱点了点头,老头子示意竹走过来,竹半蹲在他旁边,老人抓起竹和菱的手,叠在一起。
“我这个儿子比较木讷,对男女之情不甚了解,但品行优良,我老头子一辈子老实人,也不会说什么好听话,就想问问你,菱儿,你愿不愿意成为我老头子的儿媳妇……”
竹一听,脸色瞬间通红,头不自然地低着,双手颤抖,他是知道菱的身份的,当初奋不顾身奔入阳阴森林救她,也是为了偿还青附藤的恩情。
对于拍卖会上的为难,他也想清楚了,那时候梅山天妖菱也是在帮他,他本来就是一介散修,又性格耿直,因此没什么积蓄,而菱直接就帮他省去了购买的费用,要知道,虽然青附藤仅对凡人有用,但世间罕见,也是要耗费大笔银两才可以买来。
而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竹也察觉到了,虽然菱有时候做事偏激,但有理有据,事后细想会发现菱往往能够找到最妥善的方法处理事情,即使过程让他不是很能够接受。
一句话,菱只看结果,不管过程。只要她认为是对的,就会去做。
“我愿意……”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老人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欣喜地松了一口气。
“爹走得很安详,你也不要太难过,试问世间有多少个凡人能够活到九十多?”墓碑前,菱拍拍跪着低头哭泣的竹,安慰。
“爹这辈子过得太清苦了,也没有吃到什么好东西,穿上什么好衣裳……”
“但他有你这个孝顺的好儿子,他走得无怨无悔,一点遗憾都没有,因为我还告诉他了,他快成为爷爷了……”菱凑到竹的耳边,用鼓舞的声音说道。
竹惊讶地看着菱,见菱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兴奋地搂住菱。
“真的要把儿子寄养在凡人家庭吗?”竹看着怀中熟睡的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心痛地问。
“没办法,现在我们成为修仙界觊觎的对象,他跟着我们,更危险。我们将他的潜能封印,等到我们脱困以后,再来找他。”菱强忍住哭泣,坚定地回答。
“他就不能跟我们去绝地?”
“他太小了,绝地有死无生,你也去过阳阴森林,莫非我族人有许多年的布置,只怕我们那时候就出不来了。我们可以躲进绝地中,寻找那一线生机,但他不行,他要在外边,就算是我们最后死了,但他还活着,我们的血脉还可以代替我们好好生活……”
“通过最终的卜算结果,你的父母就是澹竹君子和梅山天妖……”蓍灵注视着封凌,自信地回答。 风凌权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