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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觉得很好奇，能从宫内被这样带出来，而且平安送回家的，恐怕这老头身上有秘密。

　　她便一直在身后跟着。

　　刘夜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那天遇到的老人，他微微皱起眉头急切道：“难道那个老人与计划有关？”

　　他当时好奇，但是一面之缘，且身在宫内不好去调查也就搁浅了那条线索。

　　没想到被晴菀捡到了，就更加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没错，我跟着他们一直到了老人的家。老人只有一个老婆子相依为命。而老人因为又聋又瞎什么都做不了。他便坐在床边拿着纸笔写着字。就像魔障了一样。而我去看那张纸的时候，发现上面居然写的满篇都是‘老鼠。’”晴菀话说到这，这件事情就一定与这次的行动有关了。

　　“然后呢？那个老人可透漏出了什么线索？”刘夜追问道。

　　晴菀不禁想到当日的场景，眼神中有些无奈，甚至语气中更是叹息。

　　当日，那位老人被送回了家中，老人的内心万念俱灰，进宫前，他只不过是想赚点钱，可是短短时间再次出来，自己钱没赚到不说，还搭上了自己的眼睛和舌头。

　　老婆子坐在他的对面泪眼婆娑，可什么话都没说，甚至隐忍着声音，怕他听出来。

　　“你放心，以后，有我呢。你照顾我半辈子了，该我照顾照顾你了。”老婆子虽然无奈，可他更心疼老伴。

　　老人只能无奈苦笑，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他……什么都看不见也说不出口。

　　他缓慢的抬起手，抚摸着老婆子再熟悉不过的脸颊，他甚至熟悉她脸上的每个皱纹，每一个轮廓。他微微笑着，那笑容似乎是幸福，也似乎是苦涩。

　　他很认真的抚摸着，他很认真的在脑海中勾画她的样子，一丝一毫都要完美的记着。

　　老婆子眼睛红了，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她慌忙转过头笑嗔掩饰道：“都这么大岁数了，一脸的老皮有什么好摸的，行了，我给你准备饭去。”

　　老婆子擦了擦眼泪，转身很快就去为他准备饭去了，而他的手慢慢落下，一个人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安安静静。

　　他能听到外地里面的柴火声，夹杂着老人的啜泣声，他能感觉到屋内的温度很高，让他汗流浃背。可是，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坐在炕上，熟悉的摸索着放在桌上的本子和笔，那是他一直放在那记事用的。

　　这几天，他很恐惧，他很害怕，他甚至有些精神失常，患得患失。

　　在他精神不好的时候，他就会在那纸上，写满了‘老鼠’二字。当他精神好些了的时候， 他就在纸上写着歪歪扭扭，让人有些看不懂的字。

　　等到老婆子做好了饭，端上一碗粥来的时候， 她叫着：“老头子，吃饭了。”说着， 她上前去扶他。

　　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反映。老婆子忽然慌了， 她颤颤巍巍的抬手去试探他的鼻息，可是，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他的身子还温热着，就好像还没死去似得。

　　他回来的使命似乎就是为了看她一眼，可是他看不到。似乎是不愿意给老人添麻烦，所以放弃了生。

　　当晴菀赶去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老人的尸体。

　　不过，她看了那个上面写了无数黄鼠的本子。她翻了翻， 一直翻到最后，看到了他清醒时留下的一句话：“与老鼠为伴，如老鼠一般，同病同亡同不言，早晚灭绝日本狼。”最后一句表达的极为明确的恨意，前几句话足矣说明他的遭遇，所以晴菀猜测，他之所以和黄鼠一起同病为伴，想必，他是负责饲养黄鼠的人，而他的身上极有可能也患有鼠疫。

　　晴菀给他买了棺材，葬了。

　　果然在他的尸体上发现了属于鼠疫的疮疤。

　　她更是将那个本子烧了，以免被日军发现，给这个无辜可怜的老人惹来麻烦。

　　“看来日本人都是在外面找些无辜的人来为他们卖命，他们计划的倒是真好，简直拿中国人不当人！”刘夜厉声道。这等子事儿难道不应该是那些日本人自己的事？可是他们为了防止自己的人死亡，就随意将无辜的人拖进去。甚至献出生命。

　　他们的生活高贵，别人的生命就是下贱么？！说什么日满一家亲，这简直是最大的笑话！

　　刘夜听后，内心的愤怒油然而生。

　　这就是刘夜的责任，为了未来不被人宰割，为了无辜的百姓，为了中国要用尽全力走好每一步棋。他们必须要获得胜利。

　　而此刻接任老人位置的黄吉呢？

　　他成为了，下一个老人。

　　他不知道这些黄鼠的身上，是有病毒的。

　　他不知道小小的跳蚤会在他的体内扎根的。

　　他现在已经有些觉得不舒服了，他有时候总觉得头晕，有些难受。可他想，在坚持两天，就可以出去了。

　　想到这，他的目光中便神采奕奕的，继续喂老鼠吃大米。

　　大米……是他在农村都吃不到的东西。“你们的命真好，吃的都比我好。”黄吉一边给它们填食，一边感叹道。

　　如果可以， 他很想把大米给吃了。可是又不能生吃。

　　黄吉似乎觉得无聊， 便继续蹲着身望着里面的大眼睛黄鼠挑逗道：“大眼睛，你眼睛长得真好看。”黄鼠的眼睛大，而眼前的这个黄鼠则比其他的黄鼠眼睛还要看着有神气。所以，黄吉就给它取名大眼睛。“你知道么，在我们老家，吃白米都是经济犯。你知道么大眼睛，我们每年家里就只能吃些玉米面子，没一会就饿了，根本填不饱肚子。小日本每年还因为打仗瓜分我们的家当，值钱的东西都被捐赠出去了。我们过的还不如你们幸福呢。你说皇上也不管管，他是不是太忙了，所以没时间啊？还是军人打仗为保卫我们的国家也真的特别辛苦？可是，为什么要打仗呢……”黄吉每次想事情都想的很简单，稍稍复杂些，他就想不明白。

　　钻进了死牛角尖里面出不来。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 想来想去他忽然觉得脑袋一沉，头有些晕。他有些累了。

　　他无奈叹了口气，“这儿天天不见太阳。我都没精神头儿了。喂饱了你们，我可去睡觉了，晚点再和你们聊天。”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有些犯困。 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