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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推断没有错的话，那么这家医院还真是丧心病狂。
他照着上面小广告电话打了过去，结果电话接通以后，说的是贷款的信息。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这是在精神病院旁边的小广告上看到的，我确实是很急用钱，贷款，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身上的器官，所以我打算卖掉一个肾，你最多能给我多少钱？”
见张勇表明了来意，那边的人也很谨慎：“你想卖掉一个肾，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这附近的一个农民工，家里有两个孩子念大学，而母亲又病重，妻子在生老二的时候死了。”
“所以全家就靠我一个人撑着，现在实在是有点吃力，不得不这样做了。”
张勇演得惟妙惟肖，渐渐表现出一副特别可怜的模样。对面的人好像是在做什么判断，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你又去精神病院做什么？”
“没有，我也是听我的工友说，这边能够弄到钱，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就拨打了这样一个电话。”
“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的器官到底能不能卖钱。如果这能卖的话，你们不用多给，给我5万就行。”
看张勇的话说的还算诚恳，那边也犹豫的答应了。确实，之前也有工地上的农民工过来找他们卖过器官，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5万块钱太多了，你看这样行不行，3万块，我们保证，处理好伤口，让你以最快的速度恢复。”
张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讨价还价的，难道说这样一个器官，在黑市上不也得卖个十万二十万的吗？要他们一个5万，竟然还狮子大开口，但是他也不是真的为了卖妻卖儿去，他只是想求一个真相，所以假装不太愿意，又还了几嘴，最后把价钱讲到了35000。
“这样，今天下午3点的时候，到了胡同口的，第五个巷子那里等我，我会派人过去接你，切记不要声张，国家是明文禁止买卖器官的，如果让别人发现，那么不仅是我要倒霉，你也要倒霉的，我再警告你一句，我这里面财大气粗，倒不怕什么，但是你上有老下有小，可要小心了。”
“对对，我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张勇连忙应和着她说，在心里面不得不感慨，他们的这些心理战术做得还真是好啊。
下午3点的时候，张勇如约来到了那个地方，等到了3点半，才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小心翼翼地驶进来。
一个叼着烟头的男人，轻轻的从车上摇下车窗，对着张勇摆了摆手，张勇一跃而上，上了那个面包车。
张勇在过来的时候，特意去借了一套灰白的农民服，整得灰头土脸，看起来也真的像一个农民工。
汽车驶出了市区，是到了郊区的一个老区内。这里面大多数的年轻人都进城务工，留的都是些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所以，很少会有人注意到在这个郊区的深处，竟然还有一个破旧的工厂，里面却隐藏着天大的阴谋。
面包车继续往里面开，里面的男人把交换的规则仔细的和张勇说了一遍。
“好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听清楚了，现在就把这些合同签了。这个合同你放心，就是个保密合同，你我双方均不向外界透露。”
“这件事情，更不得向外界透露我们的售卖地址，合同一签就有法律效应，谁如果向外透露的话，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张勇看着合同，仔仔细细的读了读：“大哥，我们在工地上干活，签的合同，也是雇主和我们一人一份，那么你这只有一份合同，是放到你那还是放到我这儿啊？”
含着烟卷的大哥稍微有些不耐烦，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合同：“你这个农村土鳖怎么那么多事？这个东西当然是放在我这儿了，算了算了，待会儿还是下去检查完了再签合同吧，有很多人想卖器官还卖不了呢。”
张勇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他这哪是想要签合同么？不过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恐吓住那些到达这里的人，让他们对外界保密，这合同更不是能够送到卖家的手里，那么，他们可不就是有了证据了吗？到时候事情一外露可是想怎么都兜得不住啊。
张勇被他绕来绕去，到的时候绕糊涂了，到了地方那个人把张勇弄下车来，一进门儿，倒是听见热热闹闹的几个大汉坐在一起打着扑克，还有几个人坐在一起唠着家常，看起来都是互相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些人是……”
“哦，这些人都是等着检查一会卖器官的人。慢慢等着吧，到你还得有些时间。”
张勇听到那个大哥这样说，还真是被惊讶到了，他看着满屋子的人，数了数，也快将近20个了吧。
张勇不禁有些感慨，到底是怎样的走投无路，才会走到拿自己的身体开刀来换取那一点点可怜的报酬，然后回到家里面赶紧拿出来应应急，而且这些钱财，即使到了自己的手里，也不过是缓冲之计，根本就救不了根本，那些衣着亮丽的人，在夜场一挥霍就是几万几十万，谢谢可是他们这里的人可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那些钱呢。
最可怕的是，这些正在等待着检查合格之后要去卖器官的人，竟在这里快快乐乐的打着扑克，哼着小曲儿，聊着天，好像是在做普普通通的吃饭睡觉一样。难道他们都不怕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兄弟，兄弟就是叫你呢，傻愣着干什么呢？看你这么腼腆，应该是第一次来吧。”说话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正敞着衣服，手里面握着一把扑克，打得正是起劲。
“哦，就是，我也是走投无路。”张勇特意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我告诉你没事儿，真的，有两个肾，缺一个肾不要紧的，我上次就在这卖了一个肾，后来恢复的也挺好，身体也没什么异样。”
张勇有些惊呆了：“你都卖了一个肾了，怎么还在这里？”
那个人，甚至还有点骄傲的回答道：“你还不知道吧，我都上网查清楚了，人的肝也有再造的功能，切掉一半儿，过两天自己就长出来了，所以我这次就是过来卖肝，虽然价钱比一个肾少了点，但是至少也能赚上几个钱呢，等我肝脏长好了我再过来，卖一次。”
张勇怀着一股匪夷所思的神情，看向这个大哥。大哥说话的口气就好像自己的蔬菜地里刚刚种出了大白菜和萝卜一样，赶紧过来卖掉，换点钱，买来种子栽种一批，明年再回来卖一样。
“你这样频繁的躺在手术台上，你的家人知道吗？”大哥很高兴地把自己的手里面的好牌摔在桌子上，看样子是赢了。
“老弟，你这样问我，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过来干这件事情的时候，不也一样是瞒着家里人吗？家里面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就算是我在工地里面费心费力的劳动一年两年，那也不顶得上我那儿子吃药一次的花销，我这也是没办法呀，这里面坐的人不都是一样的。”
大家好像都习以为常了，听他们说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个多小时，因为里面检查的仪器坏掉了，所以现在正在抢修。
但是已经检查好的人已经去做手术了。过了一会儿，他看见一个18岁左右的年轻人，被担架抬了出来。
“你看，那个就是做完手术的，在这里躺上三天，第四天就可以走了。走的时候就可以贷到一笔钱，这钱赚的也算得上是又快，为经济，何乐不为呢？”
张勇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孩子，在这样一个如此恶劣的情况下，竟然白白的做了一场手术，而且是取掉自己身体上的一个肾，或者是一半肝脏，他真的不怕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什么影响吗？
这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都是常客，都是之前在这里面做过买卖的，所以和旁边看守的大哥，已有些熟悉。
张勇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听着他们的对话，这是他关于精神病院唯一有用的线索，他希望能够从他们的话语当中，汲取到更多的点。
一大部分都是在插诨打科，扯皮的比较多。直到有一个40多岁的男人问出了一个问题：“那些得了尿毒症的人需要换肾，就靠咱们这几个人的肾也不够用啊，全年365天，每天都有人要换肾，这要是能够天天供应，那岂不是得大赚一笔？”
那个看守的人嗤之以鼻：“你知道什么呀？咱们院长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里也不过就是一个隐秘的据点，虽然说这个世界上变了很多。”
“但是流浪的人更多，那几天死了都没有人找的人，何不让他多发挥发挥自己的价值，况且那个人可以一次贡献出两个肾呢。” 都市小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