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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在这一刻不再那么温暖，反而让白默觉得刺眼。
点滴状的血迹，像一条虚线，从天台入口，向前延伸了足足一米距离，然后变成零散的血迹。
前一刻，白默的注意力全部被粗绳和大面积的血迹吸引，忽略了这些。
从电梯出来，通往天台的楼梯，灯光太过昏暗，很容易就被他无视了。现在，他注意到了……
他皱着眉头，心跳的速度不断加快，然后机械般迈开脚步朝着入口走去。待他整个身体投入到楼梯阴影中的时候，他及时打开了手机上的灯光。
血迹模糊，但存在着。
“喂，你去哪？”
他刚刚从20楼的安全通道寻到19楼的瞬间，周世光的身影从电梯内冒了出来。他好像没有听到，依旧迈着和心情一样沉重的步伐……
从20楼到19楼，再到18……5楼……他不知疲倦的顺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寻着血迹，嗅着血腥和暴力，没有一刻停留。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终于在一个房门前停下脚步，他回头张望，发现墙面上贴着两个指向标贴，401—404往左，405—408往右。
他抬头，门上贴着404，很不吉利的一个数字。
血迹到此消失，门后还有什么？白默顿在门前，身体有些僵硬，双腿微微发颤。
他神经紧绷的时候没有察觉，稍微放松下来，浑身的肌肉就像商量好了一样，瞬间向他发难。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对门后的未知，有了恐惧。
“进去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世光出现在白默身后，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之后，毫无征兆的在他的肩膀重重拍了下。
刹那间，他脑袋轰鸣，浑身毛孔张开，面色骤然发白。
“什么情况，脸都吓白了？”在20楼电梯口看到白默的身影，周世光略微迟疑之后，快速爬向天台。然后在返回跟在身后，寻着白默一直追到4楼。
他没有白默那么多情感喷发，蔡芬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受害者，仅此而已。
白默狠狠瞪了周世光一眼，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按在门把上，稍微用力一拉，虚掩的门直接被打开。
一抹阳光从窗户射在大厅，印在茶几上，和周围的昏暗，格格不入。
白默下意识的低头，断开的血迹，又重新相连，刚好延伸到阳光照耀的地方。
“看来，这里才是第一案发现场。”顺着脚下的血迹，周世光走到客厅，茶几的玻璃面，碎裂的玻璃和血迹混为一体。
是时间来不及，还是凶手对自己有足够的信息，他连血迹都懒得处理。
周世光在原地站了半响，又回到门口，和走向客厅的白默擦肩而过，“门锁是好的。”
他又一次返回，“我查过蔡芬的手机，没有电话、短信和外卖等记录，凶手或许和她认识。”
这种解释很合理，不然怎么轻松来到她家里？
这间屋子，刚装修过不久，还残留着装修时留下的痕迹。家具基本都是新的，液晶电视上粘贴的标签还没来得及撕毁。
“不一定，这个人和普通的罪犯不同，他一定有其他能力可以进到这个房间，即便不用破坏门锁。”白默四下走动，除了客厅有明显的痕迹，其他房间、角落都只是历史的过客，没有机会参与到其中。
“所以，你觉得这三起连环凶案，出自两个人的手笔？”
白默点头，面色肃然，“是，不是一个人干的。”
“你的依据是什么？”
依据？
是什么？白默一时语塞……仅仅因为那尸体背后的13？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模范杀人的凶手啊。
周世光冷笑，“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办案不要靠直觉去评断，你没有任何的依据，凭什么觉得凶手是两个人？法庭上量刑的时候，法官会和你谈直接吗？”
“因为同样出现了13的数字。”白默有些不服气，他硬着头皮，回视周世光，
“同样是侮辱性的杀人，同样是对警方的藐视和宣战。凶手所有的犯罪特征，都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周世光叹了口气，缓缓点燃一根香烟。
烟对于他来说，好像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部分。白默现在还不懂，他为什么要用尼古丁来麻痹自己，后来，他终于明白。
白默仔细想了想，看似一模一样，似乎又不太一样。
吕中阳被悬挂在天台上，蔡芬的死因还需要徐深最后确认，至少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有区别。
但这不是本质上的区别，周世光难道不是在砖牛角尖吗？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就是一模一样。
“在你还没有更多的发现之前，你应该清楚，蔡芬和吕中阳的身份，有着巨大的区别。”
“区别？什么区别？不是……”白默条件反射的想反驳，还没得及说完，就被口袋中的电话铃声打乱了思路，他懊恼的拿出手机。
张口像卡壳的录音带一样，抱怨的话在喉咙中不上不下。
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叶婷，滨海酒店的大堂经理，这个女人不是没事给他打电话，难道是关于案件有了新的发现？
他咽了口口水，按下了接听键，随着电话中传来细腻的声音，他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恨不得把手机贴进耳朵。
他的表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
从肃穆到平淡，再到兴奋……他演示了一个男人从面无表情到喜悦的整个过程，周世光暗暗叹了口气，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老周，我去一趟滨海酒店，这里就交给你了。”
白默的身影从门口瞬间消失，周世光反应过来，怒喝了一句，“到底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命令起我来了。”
他心痒难耐，对滨海酒店的发现非常好奇……
那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叶婷能够发现的，应该是关于监控视频的内容吧？难道真的和自己猜测的一样，真的有人利用监控周期，偷偷潜伏在4010房间，等待杀死王迪？
应该……或许吧？ 欲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