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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过穆子航身的那人这时也紧跟着跳上了罗科长的那条船,并在罗科长的耳朵边诡秘地耳语了几句,罗科长就停住身子,扭头朝穆子航这边看过来,并点了穆子航大声吩咐道:“把这个人单独带到我的这条船上来,我要亲自过问一下,其他的人都带到那条船上……”
罗科长吩咐完,就走进了那条船的船舱里,那个跟罗科长耳语了几句的家伙却跳下了船,配合着别的同伙给李四哥他们上手铐。
此时尽管是晚上,但天空中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轮下玄月,月亮的光影投影在嘉陵江的江面上,使得桀骜不驯的嘉陵江水显出波光粼粼的温驯样子。而原本黑魅魅的悬崖下,也有了几分亮色,甚至可以看清彼此的脸部表情。
被上了手铐的李四哥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穆子航,没有说话,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抱歉的意味。
穆子航被带上罗科长的那条船。罗科长已经架着二郎腿在船舱里等着穆子航了。
在穆子航还没有带到之前,罗科长就已经在开始酝酿该如何和穆子航进行一场针锋相对的交谈。
和穆子航这样的人物交谈,罗科长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而是无数回了。在这方面他已经积累了不少的经验。他太了解穆子航这类人的思维有多缜密,也更了解穆子航这类人的意志有多坚定。几乎每次碰到穆子航这类人,都像是碰到了一块硬骨头。
虽然审讯这一块并不属于罗科长的业务范畴,可是罗科长就是喜欢碰一碰这样的硬骨头。
穆子航被带进船舱里,架着二郎腿罗科长手里真端着一小杯红酒。红酒杯在他纤细白皙如女人一般的指尖一漾一漾的,显出一种很优雅的格调。
这条船是罗科长的专属用船,所以船舱里做了格外精致的布置。地面铺了毛绒绒的地摊,不算宽敞的船舱里放置了精致的红木家具,而且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铮亮。当然,酒柜和吧台就更是必不可少的标配了。整个船舱被布置得层次丰富但又不显得拥塞。
“请坐吧。”罗科长用格外亲切柔和的声音彬彬有礼地朝穆子航招呼道。这让人听起来倒不像是要对一个犯人进行问讯,而是一场久未谋面的老朋友间的一次会面。
被上了手铐的穆子航即便到了此时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进了怎样的泥潭,反倒是依旧镇定自若。他仍旧固执而且天真地相信这是一个可以说理的世界。只要有理,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说得清楚的。他唯一不知道的是,这是一个山河破碎国破家亡的世界,一切早已经乱套了……
所以穆子航神情自若地和罗科长面对面地坐了。
穆子航表现出的这种精神状态虽然在罗科长的意料之中,但是却又让罗科长最为头疼。他知道,一旦遇上这种精神状态的对手,要想轻易地拿下他们,那将是谈何容易?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罗科长继续漾着酒杯里的红酒,仍旧用彬彬有礼的声音朝穆子航问道。
“免贵姓穆,穆子航。”穆子航简单地回应道。
“穆桂英的穆?”罗科长边问着穆子航边倒了一杯红酒递到穆子航的手上。
“是的。”
“那我就尊称你为穆先生了?”
“随便吧。”
“那好。既然穆先生现在坐在这个地方,多余的话我就不用多费口舌了。大家都是明白人。那我就直接进入主题。穆先生只需要跟我说说你的上级和下级是谁?你们打算把这几箱子运到什么地方,货交给谁?”罗科长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没有什么上下级,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只是帮一个朋友的忙,所以才误打误撞地被你抓到这个地方来了。”
“普通老百姓?帮一个朋友的忙?”罗科长很认真地盯着穆子航的眼睛说道:“那这把枪你又怎么跟我解释?”
穆子航这才发现,在罗科长身边的一个几案上摆放着从他身上搜出的那把勃朗宁手枪和那个装着虎符的精致小木盒。
“哦,这个也很好解释。这把枪是我的一个朋友临时拿给我防身用的。”穆子航依旧平静地说。
“枪也是一个朋友借给你防身用的?”罗科长问道。
“是的。是一个朋友借给我防身用的。”
“呵呵……穆先生,你不觉得你这些谎话撒得太不高级了吗?如果照你这么说,今天的这件事情好像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似的,你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咯?”罗科长冷笑道。
心底无私天地宽的穆子航说道:“其实我还真是一个局外人。”
罗科长突然哈哈哈地笑起来:“哈哈哈……好一个局外人!穆先生,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跟我讲一个笑话呢?好的,我就姑且当你是一个局外人,那么,你知不知道你们今天内外勾结抢的是什么东西?抢的又是谁的东西?”
“这个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批货是日,本人在中国巧取豪夺来的东西。我之所以答应帮朋友的忙,动机就是因为这批东西是属于我们中国人的,不该被日,本人抢去。要说另外有什么别的原因让我参与进来,还真的没有。”穆子航说。
“真的就这么简单?”
“真的就这么简单。”
“仅仅是出于一种情怀?”
“这个还真的说不上,但我又确实是因为这个才答应朋友……”
“好了,穆先生,你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你再继续这样说下来,我都快被你忽悠成白痴了。穆先生,我觉得你还真的把我当成白痴了。你觉得你说的这些话能瞒天过海地蒙混过去吗?除了三岁的小孩子会相信你的话,连鬼都不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
“不过我说的确实是实话,你要是实在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穆子航颇显无奈地说。
此时的罗科长仍旧盯着穆子航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
“穆先生,不要装出这么一副无辜的样子。也不要装得这么单纯和无知。你其实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我之所以把你穆先生单独请到我的船上跟你私聊这件事,其实是想给你穆先生一个机会。有时候机会是很珍贵的啊,穆先生!机会只有一次,不会有第二次,第二次出现的就不交机会了,你真的要把握好哦,穆先生。其实……怎么说呢?我还是很能理解你们的,也知道你们是一群有热血有信仰的人。这个没有错,但是,作为你和我之间,错就错在各为其主。如果不是各为其主,我还真的想结交你穆先生这种人。因为,毕竟有信仰的人,内心是充实幸福的。但是,穆先生啊!仅仅是内心充实和幸福就够了吗?仅仅靠信仰支撑起来的人生就是完整的了吗?恐怕不是吧?人生苦短啊,穆先生!就像现在的我和你,同样是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我就能品出这红酒的百般滋味,而你,却带着一副冷冰冰的手铐,这红酒的滋味,你恐怕就品不出来了吧?所以,穆先生,有时候信仰是可以暂时丢到一边的,我倒是觉得,及时行乐更接地气。”
“穆先生,不要装出这么一副无辜的样子。也不要装得这么单纯和无知。你其实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我之所以把你穆先生单独请到我的船上跟你私聊这件事,其实是想给你穆先生一个机会。有时候机会是很珍贵的啊,穆先生!机会只有一次,不会有第二次,第二次出现的就不交机会了,你真的要把握好哦,穆先生。其实……怎么说呢?我还是很能理解你们的,也知道你们是一群有热血有信仰的人。这个没有错,但是,作为你和我之间,错就错在各为其主。如果不是各为其主,我还真的想结交你穆先生这种人。因为,毕竟有信仰的人,内心是充实幸福的。但是,穆先生啊!仅仅是内心充实和幸福就够了吗?仅仅靠信仰支撑起来的人生就是完整的了吗?恐怕不是吧?人生苦短啊,穆先生!就像现在的我和你,同样是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我就能品出这红酒的百般滋味,而你,却带着一副冷冰冰的手铐,这红酒的滋味,你恐怕就品不出来了吧?所以,穆先生,有时候信仰是可以暂时丢到一边的,我倒是觉得,及时行乐更接地气。”
听了罗科长的这番话,穆子航笑道:“罗科长,你不用把话说得这么复杂,云遮雾罩的。我知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把我当成地下党了,对不对?不过,罗科长,我真的不是地下党,所以你说的上级下级,还有各为其主的这些话,还真的跟我没有关系。你真的是误会我了……”
罗科长见穆子航依旧固执这样说,眼神变得有点阴森起来,又盯着穆子航看了一阵子,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穆先生坚持要说你是被冤枉的,那我也只有相信你穆先生说的话了。但是,穆先生,你知道的,我相信你说的话是没有用了,所以,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我只有送你到能让你说真话的地方去,到时候,恐怕……”罗科长把话说道这儿便故意停住了,看着穆子航,似乎等着穆子航在这个时候表态……
而穆子航却没有吱声。
于是罗科长将手里的酒杯端起来,朝穆子航说道:“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干杯,祝你好运!”说罢,罗科长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穆子航知道罗科长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没有同罗科长一起干杯,而是把把手里的红酒杯原封不动地放到几案上。
从船舱外走进来两个人,把穆子航带出了船舱。 槐花几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