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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三次爱情和一次婚姻,我选择了单身。无疑,在婚姻生活仍为主流方式的今天,我成了人们眼中的一道风景。就连比较前卫的写作圈朋友,也时不时地劝我趁年轻把自己嫁掉。不过,每每外出旅游或沙龙聚会,他们又羡慕我这种一个人的自由自在。可见他们自己也矛盾着。我能理解,以前我也有过这种矛盾心理,我是在走出婚姻之后,才对婚姻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对绝大多数国人而言,婚姻目前仍不失为一种生存方式。而我早已摆脱生存之忧,因此,也就不会再轻易走进婚姻,出售我的最高人生财富——自由。
单身生活中,常常被人问起:“你一个人,不孤独吗?”对这样的问题。我总是报以一笑,以沉默做答。我觉得问这问题的人,本身就有问题。这个世界上,有谁不孤独呢?难道两人世界就没有孤独吗?从前在婚姻中,我也一样忍受孤独,而现在一个人生活,我的情感世界是如此丰富。我是一个自由人,可以自由地去爱。我曾对女友笑言:我要爱遍天下优秀男人,把她吓了一跳,她一定以为,如果我不是疯了,就是在做梦。事实上,我清醒并爱着。只不过他们不是现实生活中的男人。
选择写作,既找到终生饭票,又不乏柔情浪漫
最初写作,是为了填补婚姻生活的寂寞。没想到后来,写作却成了婚姻的终结者。有时候生活比文学作品更具有戏局性。不过现在回头来看,我真的非常庆幸,当初选择了写作。
写作教会了我思考,使我成了一个精神独立的女人。写作给了我丰厚的回报,使我成了一个经济独立的女人。因为独立,我成为我自己,作为我自己被社会承认,而不必通过婚姻——男人这个中介,这正是每个女人通往幸福之路的必要条件。
象许多作家一样,我每天的生活是从中午开始的。上午10点左右起床,冲一杯咖啡,让自己真正地醒来,然后去楼前公园散个步,回到家打开音响,放一盘CD,在美妙的音乐声中展开想象的翅膀,然后坐到电脑前,周围放满了零售,也许是与“食”俱进的缘故吧,我的文章总是充满了人间烟火,很受读者尤其是青年读者的欢迎。也正因如此,我每月收入相当于城市白领,却不必承受白领的工作压力和复杂的人际关系,还享受了创作过程中的快乐,一年一度的笔会,以及写作带来的名声。试问,还能找到比这更好的生活方式吗?
大多数人在志趣和谋生之间,都存在差异,我不敢说自己已经超脱,但差异缩小到最小。我承认曾因为稿费的原因,写过自己不喜欢写的文章,生活在这样一个消费时代,读者喜欢故事,喜欢好看,思想倒在其次。有时候写着写着就深刻了,编辑发来黄牌警告,提醒我写的浅一点,再浅一点。生活教会我学会妥协,妥协是为了坚守,谁不喜欢说“不”呢?但你的有资本。我曾对自己许下诺言,40岁之前把钱赚足,40以后再说不,只写自己想写的文章。
以写作为生,对我来说,并不是最理想的选择,但却是最现实的选择。我设想的理想状态是:有一份收入不错而又不必整天上班的工作,业余时间写作。但到目前为止这样的工作还没找到,所以只好如此。现在看来,我此生注定要与写作联姻了。写作陪伴我的时间,比任何人陪伴我的时间都长,他了解我甚于我了解他,他忠诚于我甚于我忠诚他,他给予我也甚于我给予他,所以嫁给他,实属心甘。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印象颇深。说的是作者曾读过台湾女作家温小平的言情小说,有一篇题为《婚姻最近缺货》,想订购婚姻一桩,条件如下,多情一个,温柔十分,体贴百般,英俊千面,财富万贯,浪漫亿年。回应:对不起,货色不全,缺货中。读罢忍不住哈哈大笑,此等货色也许只有天堂里有,人间怕是永远要缺货。我虽不幸落入人间,却庆幸爱上写作,既找到终生饭票,又不乏柔情浪漫。而且写作这项职业,有点像中医,越老越值钱。和那些害怕青春流逝、隐瞒年龄的女人相比,我又多了一分从容。不管头上生出多少华发,不必担心年老失宠。
爱上音乐,宛如有一位心灵相知的情人
爱上音乐,是最近的事。
以前曾喜欢过流行音乐,喜欢崔健、重金属乐队,还有喜多朗,他们对于我,有点像是初恋,初恋的爱不是爱,仅仅是异性间的好感,因为不懂,自以为是爱。直到真爱到来。
那天在音像店买喜多朗的CD,碰巧旁边放着一套新出版的古典音乐珍品典藏,就顺手拿了两盘。当时的想法很简单,不能老听流行音乐,也该听一听古典了。至少朋友聚会的时候,别人谈起海顿,我也可以说两句巴赫。就这样,听了巴赫,听了柴可夫斯基。这一听就把自己整个给听进去了,我从来没想到声音会有那么大的力量,把自己完全穿透,感觉不到身体存在,只有声音,带着你,在飞。
当天,我又去了音像店,把全套CD都买了回来,莫扎特、贝多芬、肖邦、海顿、比才,一共100盘,收录了全球50位最优秀的作曲家的重要作品。我平生第一次中断写作,每天从早到晚,不间断地听。听得灵魂起舞,时而开怀,时而落泪。你无法想像,他们每个人的音乐都那么好,让你无法拒绝。
我最钟爱的是柴可夫斯基,虽然我也喜欢莫扎特,有人说他是天使,但我觉得他更像圣母。他的音乐纯朴优美,宽广而深厚,闪耀着自在的欢乐。他极少使用不和谐音,而柴可夫斯基正相反。在音乐史上,从来没有谁像他那样用过那么多的不和谐音,听他的音乐,你得捂着胸口听,要不然,说不上什么时候心脏会被他敲出来。这也正是他的迷人之处。他的音乐质朴粗犷,阴郁而又充满力量,有一种喷薄而出的野性之美。他的第六交响曲(悲怆)是对人生最好的诠释,从来没有谁比他更看穿人生,看穿却仍怀有激情和狂热,这是我所达不到的。他是情人节我最想约会的男性,但万万不可嫁给他。
贝多芬是第二位最具男性魅力的音乐大师,他的音乐非常有力量,那力量源于痛苦,这一点,他和柴可夫斯基一样,但不像他那么绝望,因为他心中有一个上帝,他虔诚地制造着欢乐,在耳朵已经失聪的情况下,他完成了《欢乐颂》,那已超出了人间的欢乐,是被痛苦置换的欢乐。
下一位就是比才了,虽然他只活了36岁,虽然他不像以上两位那么多产,但他是惟一一个仅凭一部作品而挤进排行榜的作曲家。他的音乐轻盈美妙,悦耳动听。那些旋律好像不是精心创作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流溢出来的。《卡门》我已反复听了二十几遍,自始至终,都如此吸引我,没有一个多余的音符,是一部非凡的杰作。每一次聆听,我都恨不得能立刻拥抱他,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写出来的,从古至今,深刻的东西易枯燥难懂,好看的又常肤浅,而把二者结合得如此完美,只有比才。
还有海顿、肖邦、圣桑、格林卡……真有些爱不过来的感觉,把他们留给未来的岁月吧。曾经,我想自己活到60岁就行了,长寿对女人是一种惩罚。但现在,因为他们,我希望自己长寿。我希望有足够的时间去爱他们。不是我贪婪,而是因为他们无可替代。与文学相比,他们更真诚、更炽热、更浓烈、不加修饰。他们是天生的情人,他们像孩子一样纯净,像老人一样智慧,像动物一样凶猛,像天使一样美丽。所以爱起来很过瘾。每一次都有高潮。
如果把音乐比做情人,那么,艺术三兄弟之一的绘画, 则像是一场艳遇
在我的工作室,拄着一幅高更的《炎热的夏季》,当然,是赝品。但是最初,曾给过我珍品的感觉,让我痴迷狂热,让 我迷途忘返。就像这幅画的主人,我们曾经的短暂恋情。我最大的错误,是把它带回家。旅途中的爱情,最好在旅途中结束,带回来的,只能是赝品。以后,我再没有犯过此类错误.人都是在错误中长大的。
因此,我喜欢上了旅游。每到一个城市,最先要去的一定是博物馆,去看那里收藏的珍品。那年去俄罗斯,我看到列宾的《伏尔加河的纤夫》。最早看到这幅画,是在课本上,那时我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还没有自己的思想。听老师讲解、分析纤夫们苦难深重的神态表情,知道这幅画的主题思想,是揭露了沙皇制度对人民的野蛮剥削,表明了隐藏在人民内心深处的力量。紧接着,老师又告诉我们:世界上有三分之二的人民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需要我们去“解放”。“解放”一词就是那时候被植入我心底的。20年后的今天,当我站在这幅画面前,又一次想到这两个字,不仅羞愧万分。谁有权去解放他们呢?谁也没这个权利,我也是。相反,我倒被他们解放了。面对这些被苦役折磨得筋疲力尽、最贫困、最底层的劳动者,我敞开了冷漠的心扉。我不是和他们一样,也在服人生的苦投吗?本质上,人生就是一场苦役,即使没有人野蛮地剥削我们,我们也会野蛮地剥削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正是我们自己。
因此,我们需要爱情,既需要忠诚的爱情,也需要活跃的爱情。只有爱情,可以让我们暂时离开自己。一如我,文学让我行走,音乐让我飞翔,而绘画,让我体验到一次坠落的感觉。行走、飞翔和坠落,一个也不能少。毕竟,人生是一次单程旅行,终点早已设定好,因此,我定要不虚此行。我已经想好了,下一次艳遇梵·高。割掉耳朵的梵·高并不美,但他笔下的向日葵呢?那细碎的花瓣和葵叶, 象升腾的火焰,你能拒绝吗?不能,就象不能拒绝爱情。
但爱情和战争一样,需要对手。当没有对手的时候.我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下棋。
男人性感,对女人同样有杀伤力。这种伤,每个女人都心甘情愿受一回。 幸福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