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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缓期半年
左岸与权磊的相遇,有点儿罗曼蒂克。那时她刚从美国回来,在一所大学教摄影,她的一幅作品被送去参展,刚好被权磊看到。这位IT界才华横溢的CEO,是位摄影爱好者,见到左岸这幅作品的一刹那,就被吸引住了。其精巧的构思、丰富的细节以及独特的光影效果,让他这位业余选手自叹不如,萌生想要见一下作者的念头。权磊通过摄影协会的人联系左岸,不巧她刚买新居正忙着装修,约了两次都没约到,权磊就有些不大起劲,后来他去美国忙公司上市的事,这事就放下了。
两人相见,是在半年之后。摄影协会的几个人租了一架直升飞机,想在空中航拍,找到权磊,主要是想让他分摊费用。权磊正好刚从美国回来,在家倒时差,闲着没事,就带上相机去了。没想到在机上,见到左岸。
一个朋友为他们做介绍,左岸冲他点了点头,像对大街上随意见到的一个人“嗨”了一声,就转身去舱口找拍摄位置,把他晾在一边。权磊当下决定,以后不再和她来往。这么多年,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他最不喜欢这种自视清高、把自己当回事的的女人。可是,不等航拍结束,他又改变主意了。
飞机在中央广场上空盘旋,左岸对着镜头选景,选了几个角度都不满意,起身朝驾驶舱走去。权磊见她趴在飞行员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不一会儿,飞机开始下降。左岸走到舱门口,系上安全带,下到舷梯上,上半身几乎都探出去。飞行高度越来越低,权磊紧张的心砰砰直跳,早已忘了拍照。可是再看左岸,气定神闲,神情专注,不时揿动快门。她拍照的姿势实在是太性感了!权磊当时就发誓一定把她追到手。
追求过程并不像最初想像的那么难,走近以后才发现,其实左岸是个十分随和、很容易相处的女人,只不过有几个禁区不能踩。因为开始不明白,权磊吃了不少苦头。有一次左岸接了个活,她在讲课之余给企业拍广告片,赚些外块什么的。那天到手了一万元钱,请权磊去水上人间玩。权磊和女人交往,永远是自己买单,所以也像以前一样,悄悄把账结了。没想到左岸大发脾气,权磊赔了半天不是,最后还是让她重请了一次才算平息,那是权磊凭生第一次花女人的钱——除了自己亲妈以外。
还有一次,左岸去北京出差,权磊开车送她,正好公司一位副总也去机场,就顺路捎他。路上,左岸一句话也不说,脸冲着窗外,好像他是出租车司机。权磊这个气呀,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到了机场,左岸扔下一句:“请你记住,下次如果带朋友要先和我打个招呼。”
权磊这才明白,自己是和一位女权主义者谈恋爱。也难怪,左岸一毕业就去美国,一呆就是6年,染上不少美国病。东西方文化交错,让权磊有些不知所措,有段时间他都想放手了,太累了,花钱还得看她脸色,一不小心就花出毛病来。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天底下还有花错的钱吗?以前可从没见过。在女人身上,一向是花钱越多,离床越近。
不过权磊最终和左岸成就好事,倒比他预想的简单。那是在相识3个月后,左岸的摄影作品结集出版,为了庆祝,权磊请她吃饭。结束时,左岸说:我喝酒,不能开车,你送我回家。
权磊送她回家,在楼梯上,两人的手就握在一起。一进门,迫不急待地吻了起来。权磊感觉好久未有的冲动,弯身抱起左岸,往里面卧室走。左岸两手勾住他的脖子,轻声道:“去洗个澡。”
当“女权”遭遇“男权”
算起来,左岸与权磊相爱,已经两个月了。只要不去外地出差,几乎每周都约会。不用说,权磊对左岸,是十二分的满意。以前他一直以为“女权主义”挺可怕,现在才知道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彼此钱财分明,不轻易介入对方家庭和朋友圈,其它的事都比较简单。譬如说性。也许是文化和习俗的缘故,东方女性总觉的和男人睡觉自己吃了多少亏似的,明明是良家妇女,也要想方设法睡出点儿利润来,即使那些经济独立的现代女性,潜意识中也希望延伸性的附加值。而左岸不同,性就是性,既简单又纯粹。每次约会做爱,既轻松自如,又淋漓尽致。着实让权磊很过瘾,激发起内心深处随着年龄增长、事业成功而日渐消失的野性。
但左岸这方面,却另有苦衷。也许在外人看来,与堂堂CEO谈恋爱,出有名车,住有豪宅,不定多幸福呢。其实不然。权磊是IT新贵,左岸亦是业界名人,两个人都不缺钱,他们缺的是时间。特别是权磊,身为公司CEO,又赶上公司上市,每天成堆的事等着他,时间就成了稀缺资源。开始他还忙里偷闲,每周约会一次,但时间一长,矛盾就出来了。那天两人约好去听音乐会,左岸在剧院门前等了半天,人没到,电话却到了,权磊说临时有接待任务,抽不出身,让她一个人去。
左岸一听,十分不高兴,这已经是第二次放她鸽子了。心想自己这是何苦,和一个大忙人谈恋爱,连带着自己也不自由,做息时间都得跟着他变。带着几分落寞,几分埋怨,左岸一个人进了剧场,心情已大打折扣。
权磊一连两次放左岸的鸽子,心中十分歉意,正想找机会弥补,又被总部派到深圳开会。在深圳一呆就是6天,回来一下飞机就给左岸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回公司交待一下,然后和她一起吃晚饭。权磊本想三言两语交待完工作就走,但董事长正等着他谈上市的事,两人越谈越投入,就把与左岸约会的事忘了。左岸这边饿着肚子,一直等到天黑,最后实在气不过,电话打了过去,这才结束两人的长谈。
权磊知道自己不对,一见面先奉上礼物,一本摄影集和一块宝绿色玉手镯。倒不是这块玉起了作用-左岸不喜欢首饰,她是见权磊比别时消瘦了,脸上皮肤也晒黑了,有几分心疼,心一软,也就不再呕气,两人挽着手进了酒店西餐厅。
权磊中午忙着赶飞机,几乎没吃东西,此时早已肌肠咕咕。他去自助餐台拣了两块牛排,一盘蛋炒饭,匆匆消灭掉。左岸也很饿,但还是按老习惯,先是汤,而后热菜、冷菜,水果。
离开酒店,两人在车上便亲吻起来,等到了左岸家,那张红色椭圆型床仿佛在召唤他们,不一会儿,就挥汗如雨,畅快淋漓,双双达到迷醉的颠峰,又沉入微醺的谷底。一场情人间的战争就此化解。
婚姻不是唯一的生活方式
与许多恋爱中的女人不一样,左岸并不去刻意追求那个最终的结果,而是喜欢享受这份在路上的感觉。也许是在国外生活多年的缘故,加上曾经有过一次短暂婚史,她对婚姻这种形式不是特别看重。她觉的只要两人真心相爱,不一定非要生活在一起,这样可以保持各自的独立性,爱情反而更能长久弥新。就像法国哲学家萨特和波伏娃,两人终身未婚,保持了50年之久的情侣关系,双双成为享益世界的文化名人。
也正因为此,与权磊交往之初,左岸就给自己定了一条原则,不过多介入他的生活,也不介入他的工作-当然谈谈建议可以,但不要有实质性的参与。因为彼此介入越多,随之而来的矛盾和隔阂也越大,而这正是爱情的最大杀手。如果想让恋人关系长久,就不要过多介入和干涉对方自由。
当然,这只是理论,等真正进入现实,感觉又不一样了。每次约会后,两人各回各的家,左岸对权磊有一种本能地牵挂,开始还好些,主要是精神上的,随着交往时间增长,感情增深,这种牵挂就变的具体起来。譬如有没有吃早餐?衣服是否该换洗了?特别是当他喝酒之后、带着几分醉意回去,左岸就格外担心,一晚上要打几个电话。左岸敏感地意识到,她和权磊正从亲密恋人向生活伴侣方向转变。
有时候夜深人静,左岸也曾想过,既然这么想他,牵挂他,不如一起生活吧。这念头一出现,她又果断地打掉了。如果没经历过婚姻,或许不会这么绝决。毕竟在围城里走过一回,深知其中的繁琐与复杂,也深谙“两个人做恋人可能很好,但在一起生活却未必好”之理。生活中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她和权磊不就是活生生的两例吗?经历过婚姻的人,对婚姻的认识往往更深刻,更全面,因此再次步入围城,就多了几分谨慎,几分敬畏。
左岸与权磊拍拖又不结婚,最着急的是左岸母亲。这位大学教授年轻时是位开明人士,但人一老就未免变的世故起来,尤其是在女儿婚事这样的问题上。也许天底下的母亲都这样,把女儿成功嫁掉视为已任。
左岸最怕母亲和她谈个人问题,有一次给问烦了,索性一口回绝。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适合婚姻,譬如我,就不适合婚姻。你看-”左岸一指客厅一角的旅行包,“我的摄影器材和绘画用具就放在包里,什么时候有了创作冲动,背起包就走,不用和任何人打招呼,也不用向老公请假。如果结婚就会失去这种自由。这是一。其二,我也不相信婚姻。婚姻能带来什么?所谓的安全感,是自欺其人,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还是自己。靠在别人身上,人家一闪身,你就倒。还有就是经济上的好处,我也不需要。我赚的钱,足够我用。剩下的就是感情,而感情不一定非要婚姻锁定,我期望的二人世界,是彼此拥有而不是占有。”
“可你也不能总一个人呀,女人,最终还是要有一个归宿。”
“这是你们那代人的想法。我们这代人,可以有多种生活方式,婚姻只是其中的一种。婚姻做为一种制度有它合理的一面,但也有违背人性的一面,它只考虑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但并没有把所有人都考虑进去。虽然目前在中国还是一种主流生活方式,但在欧美等经济发达国家,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单身或同居生活,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取代婚姻成为主流生活方式了。”
无论母亲怎样劝说,左岸都不为所动,打定主意,执意而行。她很清楚,她和权磊都是个性很强的人,如果朝夕相伴,会有很多矛盾和冲突,肯定战争不断,用不了多久就会厌倦。与其那样,还不如象现在这样,过周末约会式情侣生活,彼此把美好的一面呈现给对方,只享受对方的优点,不把自私、狭窄、丑陋的一面留给对方,这样关系才更能长久,才更能享受有质量的爱情。
当初我为了爱情去积累资本,现在爱情没有了,只剩下资本。 幸福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