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还选?这万一再是平票可咋整?”有人不乐意了。
“那可没准,这回不是还刷下来一个李大壮呢吗。”
在下头坐着的李大壮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僵硬。
他的确是没想到自己会直接被刷下来,这段时间他可没少帮村里建设,不说别的,村子里的大部分的建筑都好看了不少,他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很多了,这段时间大家伙儿见了他也都是笑嘻嘻的,谁想到他的票竟然是最少的。
听说杨春晖他爹前段时间给村里的人送礼了?早知道这样,他也给大家送点礼啥的。
心里这么想着,李大壮又觉得别扭,要真这么做了,那不就成了弄虚作假了?
不过虽然杨春晖他看不出啥好来,可杨春灯这人还行,听说杨春灯一直在捣鼓那个养殖场,就是为了要给村里搞点副业啥的,嗯,有心思带着大家伙儿发家致富,要是杨春灯当了村长,他也没啥好说的。
李大壮的心里活动别人自然不知情。
就听见老支书杨永明发话了“鉴于现在出现了平票的情况,咱们的考察时间就再延长一个星期,大家伙儿好好观察,啊,之后再对杨春晖和杨春灯进行投票,行了,都散了吧。”
原本闹腾腾的广场很快就没了人。
杨春晖回到家里,他爹杨永河正在发牢骚。
“老子送了那么多东西出去,结果竟然平票,真是气死我了。”
张翠兰在一边儿帮腔“就是,我这大米白面的可没少往外倒腾,谁能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爸,那咱还接着送吗?”
“送,接着送。”杨永河又对杨春力说“二小子你那几个朋友到底管不管事儿?”
杨春力原本是坐在一边儿当透明人的,听到自己被点名了,又听到了自己亲爹对自己的怀疑,立马拍着胸脯说“咋不管事儿啊,我们几个关系最好,有啥事儿说话,指定好使。”
杨永河点头,说“那就行,那这样,回头你就找那几个人过来……”
一番嘀咕,杨春力听得直点头,一直没说话的杨春晖却突然开口了。
“爸,这事儿可不能干。”
“为啥?”一家子人都看向他。
“我参加村长选举是秉着想为村里办点实际事儿,之前你跟我妈张罗着要去送礼,我没拦着,可现在你们干这个不行,那是恶意竞争。”
杨永河被他这话给气着了。
杨春力撇嘴“啥恶意竞争,那之前送礼就不是恶意竞争了。”
杨春晖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杨永河没说话,抽着烟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杨永河就起来了,张翠兰问他“咋起这么早啊,去干啥呀?”
“你别管,睡你的觉吧。”
一路走到村头等了最早班的大巴车坐到县里,又找到了管下面村儿信访办的人,杨永河上来直接问“我是杨家村儿的村民,我们村儿的村长要换届选举了,这事儿你们管不管?”
里头的人一听,便道“同志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杨永河就说“嗯,我有事儿,我是来举报的。”
一听到这话,里头的人就变得严肃了起来,给杨永河倒了茶水,又准备好了纸笔开始记录。
杨永河口若悬河“就我们村儿里的人,叫杨春灯,是这次选举的候选人,哎呀那选举之前说的可好了,啥要帮我们村儿发家致富啊,结果他自己办起了养殖场,家里还开着小超市,那挣的都是我们大家伙儿的钱,都进他自己口袋里了,我们是一分钱都没见着,这哪是帮我们发家致富啊,我看就是帮他自己富了。”
“还有前两天的花灯节,大家伙儿都在看花灯呢,我们村儿有个小媳妇儿摔倒了,你猜怎么着,杨春灯他就打着救人的幌子光明正大的耍流氓,那又是亲又是摸的,哎呦……我这老脸说出来都臊得慌,杨春灯他自己媳妇还打着肚子呢,你说说,这样的人咋能当我们的村儿的村长啊。”
记录的人听到这些眉头皱的死死的,说“同志,你说对这些我们都记录下来了,要真的有这事儿,我们一定会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
“咋,你们这是不信我说的话呀?”
“不是不信,同志,我们对你举报的这个情况很重视,但还是要等我们调查清楚才能下结果,同志你放心,我们会去你们村儿里找人了解情况的。”
杨永河心里咯噔一下,村里支持杨春灯的人可不少,万一这些人找了那些支持者调查,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啊。
可是又不能拦着人不让去,不然又显得他说了瞎话一样。
想了想,杨永河就说“行,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你们随便去调查,杨春灯的那个小超市就在我们村头开着,还有那个养殖场也在村子里,他耍流氓那家,人家婆婆亲眼看见的,还打了杨春灯一巴掌,你们去了一问就知道。”
说了这些,杨永河也不多待,又做了大巴车回了村子里,然后叫了二小子杨春力来。
“二小子,你把你那几个朋友都叫着,就把咱花灯会上的事儿好好宣扬一下,对了,别让你哥知道啊这事儿。”
杨春力接了一百块钱笑眯了眼,拍着胸脯说“放心吧爸,都包在我身上。”
然后杨永河又去找了春民妈。
“春灯可是我亲侄子,我这当叔的能不知道吗。”杨永河跟在春民妈后头说着“这回的确是春灯做错了,他这么对春民,对丽萍,我这当叔的心里也跟着不得劲儿。”
春民妈使劲儿把水盆放下,里面的水溅出了一些水花,差点弄湿杨永河的鞋。
“杨二河,你这话啥意思,春灯跟我儿子是打小儿一块长大的兄弟,他对我儿子咋了,对我儿媳妇又咋了?杨二河你要今天不把话给老娘说清楚,老娘跟你没完。”
杨永河拍着两手啪啪响,说“你看看你看看,咋说着说着还生气了呢,那天的事儿不是你亲眼看见的吗,我侄子春灯对丽萍那样……”
“哪样?人家医院里来的大夫都说了,春灯那是在救人,你胡咧咧啥呢,想败坏我们家名声是怎么着。”
“那咋能啊,我就是觉得春灯做的不对,再咋救人也不能这样啊……那在场的有那么多女的在呢,他就不能让人家帮忙救人?咋就非得自己上手呢你说。”
“哼。”春民妈冷哼一声“杨二河啊杨二河,春灯可是你亲侄子,你就这么败坏你亲侄子的名声你也不怕别人戳烂你的脊梁骨。”
杨永河却一点儿都不害怕,还说“怕啥,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春灯虽然是我的侄子,我可这是帮理不帮亲,谁也说不着我啥,再说了大嫂子,你就真甘心吃了这个亏?你想想你家春民,想想你家儿媳妇,现在是没啥事儿,可谁能保准儿以后哪?”
春民妈没说话,却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里。
没两天,村里又开始议论起杨春灯为王丽萍急救的事儿了,这时候王丽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中午的时候出来活动的时候听到大家的话,急得差点有摔倒。
但不管她怎么解释,大家该怎么议论还是怎么议论,甚至有的人在听了她的解释只有还问她是不是在心虚。
回家之后,因为这事儿,王丽萍被杨春民又狠狠的骂了一顿。
不管别人咋想咋说,杨春灯还是跟以前一样,他现在把注意力放在了村子里的山货上,养鸡行不通了,那就只有这些山货,那些果核啊核桃啊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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