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赘婿人生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孔俊最先得到何森失踪的消息,街道这样的变化,细致地问了过程。得知何森从市委办公室出去,丝毫没有异常,一副很懊恼的样子。在市委前的大广场上走,这也是何森平时最喜爱做的一件事,大广场是他一力推动才修建而成的,在大广场里走让他享受那点小小的成就感。
市里熟悉何森的人都理解他这点心态,散布在市委外要盯住何森的人见他没有什么反常,也不多注意,谁想何森突然上了出租车,转眼钻进车流里,弄不请往哪条路走。孔俊心知不妙,何森在华英市三年,站住脚,手下说不定会有什么人帮他。要不然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人?
他自己拿不定主意,又不敢向上面直接反应,便给市长谢进璋打电话去。谢进璋正在应酬,接到这个电话,听了过程,说,“先等等看,让各街口的人都注意下。那出租车的牌号有没有记住?”
孔俊先前心慌没有问这个,估计下面的人也没有留意到,说,“当时我们的人离得远,看不到。他也是故意这样做,会不会去见什么人?”
按说,何森想要见什么人,在华英市绝对不是好的选择,完全可到省城去跟人碰面。谢进璋有些不耐,对孔俊很不满,有些大惊小怪的意思,说,“见什么人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到店子里找xiao姐了。实在不放心,让人查查他的电话吧。”
按说市委书记的电话不是那么容易监控的,然而,华英市的情况跟别的地方不同,黑恶势力已经渗透到每一个角落,他们要办什么事都不会在意法不法,侵权不侵权。谢进璋说过后不在为这事搅扰自己,何森为李昌德被杀的案子,对市局给出的侦破初步结论不满意,多次在证据上找茬子,逼迫市局要细追案情。
市里孔俊等人顶不住,跟谢进璋诉过苦,可谢进璋也不好直接在这个问题上跟何森叫板。其他的工作上,何森本来就没法跟他较劲,心想,由得他折腾一阵也就是了。今天,突然听说起何森要请省厅的人下来接手案子,谢进璋觉得确实要想办法,让孔俊找魏征远说说,市局那边只要何亮亮负责案子,即使省厅来又能够有多大作为?
孔俊在谢进璋那里多少碰了小壁,当即打电话让人监控何森的手机和办公室电话。其实,这些都不过时常规做法,何森手机卡有几个,市里这些人也不可能都调查明白,何况,他换可用其他人的卡来打电话。但不做心里不踏实,在华英市里要发现那出租车的可能性太小,碰见何森的可能性更小。
何森三年来几乎没有一个让他留恋的地方,不像有些人,可能的去处就那么几个。何森平时只在办公室或住处,要不,就是去了省城。这时,他会不会坐出租车去省城?
可能性不是没有,何森到今天在华英市能够信任谁?秘书谭建成经常给他丢在市委里,而司机也时常在司机班里没事做。除非下县里或市委有正式的工作,何森才坐市委安排的车,有时他到省城去,车到省城后将司机丢在一边,自己开车走。
过不久,孔俊接到消息,说何森的手机一直在通话,已经有十多分钟,另一方是省城的号码,有过十几分钟,来消息说电话还在通话中。孔俊虽不知道对方是谁,省厅的一些号码市里这边自然查不到,可照这样情况推断,何森应该是在跟省里的某人联系着,如今他患有什么事可说这么久?自然是找省厅那边,要沟通好这件事。
推演出这样的结论,孔俊觉得自己的推演是站得住脚的,即使没有找到何森在哪个角落,这通话不会错。这次通话,总计用时间四十几分钟,要说为其他的事情也跟何森的性格不符合。孔俊对何森调请省厅的警员来市里破案,不知该怎么应对,省厅他虽说也有熟人,只是彼此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相互接触也都是因为工作上的关系。
今晚何森的电话,让孔俊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轻视,便跟高开善联络。也唯有老爷子才能往省里调动力量,高开善听了一些,叫孔俊到家里去说这事。孔俊平时也总在等这种机会,当下有些兴奋,开车到古城区外。
走在灯光暗淡的街道,本来应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可走在街道里的孔俊知道这条街最安全,绝对没有人敢到这里来闹事的。能够走进这条街到的人,都是经过默许后才会出现的,其他人要想接近都不可能。孔俊不是第一次走进来,但每一次走进来都会有好处。
能够在老爷子面前直接表露自己的能力,如果得到老爷子认可,不论是钱财、仕途,都会有理想不到的妙处。孔俊压制着自己的兴奋,将要说的事情反复想几遍,理顺了要怎么说,才能在老爷子面前展露自己的能力。
进大门,孔俊的腰不自禁地稍微弯了些,跟虽门里的人往里走。过廊道,廊道里灯光幽暗给人清心宁神的感觉,也感觉到老爷子神仙般的日子,当真是不可触及的境界。
待客处的灯光要强一些,但不刺眼,孔俊见老爷子坐在那里,非常祥和。又有种孤高岸崖、令人匍匐跪拜的冲动,忙忍住自己心神恍惚,走往前,弯了腰,说,“老爷子好。”
“孔俊啊,不要多礼。坐。”
“谢老爷子。”孔俊说,华英市里不知有多少人是老爷子的徒子徒孙,自己如今虽说给老爷子信任,但始终连一个记名弟子都弄不到,是他心里一直不踏实,也是他在谢进璋等人面前挺不起腰的根由。
要说走何霸的路子,或李梦三、蔡琴等人的路子未必就走不通,不过,孔俊实在下不了脸将自己降低一辈份,做这几个人的弟子。一直都想有机会在老爷子面前表现,万一老爷子高兴了,成为老爷子的记名弟子,在华英市里会有完全不同的尊严。
见蔡琴从里面走出来,孔俊忙招呼,说,“军师也来看望老爷子?”
“我有空就到老爷子这里来,这里有灵气啊。”蔡琴笑着说,在高开善面前,能够这样随意说话的人没几个,蔡琴却是其中一个,“老爷子最让我们敬仰的,就是养生的领悟。时常到老爷子身边,自然会受益啊。”
高开善练拳有多深厚的功夫,确实没人知道,但高开善一直以来都是以自己能够体悟养生而为荣的。蔡琴说这番话,高开善自然爱听。高开善几十年练拳不辍,已经深得精髓,用于对自身的保养,确实很见功夫。快六十的人了,看着绝对只有五十出头,红光满面,完全是健康本色。
“军师是高雅的人,才能够感悟到这些。”孔俊说,却不敢就坐,等高开善说了声坐,才坐下。
坐下后,蔡琴在高开善侧身坐了,对蔡琴在华英市的地位,孔俊心里明白。到这里来,没有他孔俊闲谈的可能,看了看高开善,说,“老爷子,今天中午过后,何森将我和魏征远一起通知到市委。说是先前听市局对案子进展汇报很不满,直接质疑市局的办案能力,要请省厅的人来接手这个案子。我虽表示不同意见,但何森不肯听。魏征远在何森面前也不敢多说话。之后,我叫魏征远见一面,跟他说这事。魏征远对何森这样做也很不满,但省厅真要来人下来,他会让何亮亮去负责接洽工作上的事宜。我们分开后,接到消息说何森从市委办公室里出来,先在大广场走着,没有任何迹象。突然间,何森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下面的人追不上,我让人注意他的动静,不就,他往省城那边打电话,这个电话很长,有四十几分钟……我觉得,何森今晚的意思就是跟省里说请省厅下来的事……”
孔俊在老爷子面前很少有这么好的说话机会,这一次来之前也是反复将自己的话理顺、提炼,说过后依旧觉得有些罗嗦,但不敢重复。看着高开善,见他脸上表情不变,心里踏实一些,又瞟了蔡琴一眼,见他也是如有所思的样子。孔俊觉得这次自己总算做对了,有心等机会表现自己,其实在华英市自己也有很多资源可利用的。
这时,觉得自己有不少信心,先到今后完全可利用下面一些资源为自己办事,这样才能办得漂亮,让老爷子对自己认可。有了这样的念头,觉得自己腰杆都要直一些了。
军师和老爷子都不说话,也不问,孔俊不敢多胡思乱想,收敛精神。
高开善看着孔俊,随后看着蔡琴说,“军师怎么看?”
“目前我们的消息还不多,但可以肯定的事,何森也明白他在市里的一些状况。今天他先到大广场散步,就是要麻痹看着他的那些人,随后不定地拦下出租车走人,也是有意为之。”蔡琴说,“老爷子,他这些事物觉得是明白了一些事情,但不肯退步才这样来做。也是要给我们一点警示,同时,也表示他在请省厅下来的事情上已经铁心了。”
“省厅下来又怎么样?案子的结果又不是他何森说来算,证据才是办案的依据。仅凭个人猜测没有说服力也不可采信的。”高开善说,语气散淡,完全像是在说不相干的故事一般。
“事实上就是这样,省厅他有熟人,难道熟人就按他的意志来办案?”蔡琴笑着说,孔俊见了,忙笑着附和,“军师说得在理。”
“不过,他跟省里那边说电话四十几分钟,可说的事情不少。老爷子,何森在市里三年,即使没有接触到什么,但不少事他还是看到一些。这个人心志也固执,还是要应付好更稳当些。”蔡琴说,不理会孔俊的话。
“军师有这想法,那我跟省里沟通沟通,市里对一个案子有这么大的争议,人大这边也有责任跟省里反应情况,我们也请省厅派人下来办理这案子,尽快结案,这样有利于让华英市这边稳定起来,不要搞得人心惶惶,对经济建设工作很不利。”高开善慢条斯理地说。
“老爷子高见,省城那边辛苦老爷子,市里这边就让孔俊书记来督促督促吧。”蔡琴说。
“是,我尽全力做好这件事。”孔俊见点他的名,当即应下来。
第二天,华英市人大这边做了一个材料直接送达省里,对李昌德的离奇死亡案子一直有较大的争议表示不满,要求省厅派人到市里来接手侦破,早日破案,还真相于人民。
何森第二天,带着谭建成草拟的一份材料,让司机直接将他送到省里,提出由省厅来接手破案的要求。
省里对此也有看法,之前,市里给出的破案进展和案情,省里反响也比较大。李昌德老爸李老在省里虽说没有什么往来亲密的阵营关系,但他的名声在省里却高,省里不少人对他深有同情。特别是前省委shu记蒋为为也从京城打电话来过问,虽不说其他的话,直说一定要将案情理清楚,不能让死者受冤生者苦悲。
蒋为为如今到京城还没有完全退下,位子也不差,对基本上这边的影响力虽说较弱了,但还是有影响力的。这种不要花费自己什么,又能交好蒋为为这个老领导,省里自然不乏给这一案子叫屈的人。
华英市有这样的要求跟群众呼声,省里动作也快,直接将省厅的主要三个主要领导通知到省委。省厅厅长贾书理、省厅党组书记陆林路、省厅主抓刑侦的副厅长吴洋三个人到省委李钢全。李钢全是省委政法委书记,在江北省有些年头,从基层一路拼搏上来的。
三人到省委仅李钢全办公室,见里面有一个人在。李钢全等三个人进来后,为贾书理三人介绍客人的身份。何森在华英市的情况三人也知道,之前也见过面,此时见面,贾书理等人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个市委书记对市局办案能力进行质疑,对省厅说来不是什么好事,但贾书理不会将心中的想法放在脸上,笑着跟何森见面握手。
李钢全等他们寒暄过后,直接说了情况,省里对这个案子也不满。要求省厅在短时间里组织人手下华英市接手案子的侦破。李钢全说道这一事,省厅的人自然是听命。何森表示对省厅感谢。
何森作为一市的书记,跟省厅主要领导之间,在级别上是一样的,可实权上却不同。市委书记的实权一般比省里的厅局级要强得多,至少,省厅跟普通厅局又有不同,是强权部门。而何森在华英市里虽说是市委书记,但他不过是一个给完全架空、无法主导市里工作的书记而已。
何森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但表示市里会全力配合省厅的工作。何森这个保证只是在省里贾书理等人面前说说,真回到华英市,说要怎么配合省厅工作,确实不是他能够主导的。孔俊不说,魏征远在市局里明面上的身份也不会站出来做什么,何森也不可能让他此时站出来。市局里患有谁肯听他的指派?即使是工作安排,也将是何亮亮等人跟省厅打交道。
不过,何森在省里也有人,省厅在派人到华英市的人选上,完全可将需要的人派下去。开展侦破工作后,市局就算需要干预或拦阻,也难以做到。
在省里停留的时间不多,何森提出一些要求,要省厅派业务能力强、政治素养高的人去华英市,贾书理等人也只有应下。
接下来,贾书理等人回到省厅,第一要做的就是派什么人带队下去,到华英市后工作要怎么开展。随即,省厅里的主要领导都接到一些电话,对派下去的人选各有推举。贾书理自己不参与,而是让陆林路和吴洋来定这个人选。
各人代表的意志不同,市局也是争论了一天一夜才定下带队的正职和副手。
有时候,一些看不见的机缘会在不意中显示。
杨冲锋偷偷回京城见过黄炜华后,当夜赶回江北省,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关注。三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有生活规律,又低调,对工作之外的事都不插手,完全无害的样子。当然,对杨冲锋有所了解的人,并不会轻看他,而是看到他在蓄精养锐。
即便是他三年低调,但工作上却一点都不马虎,成绩令人瞩目。南宫家的项目就在江北省近郊,南宫家吃了杨冲锋的大亏,一直对他的防范没有丝毫松懈,担心他乘胜追击,将南宫家一打到底。
南宫家政治层面没有收到多少打击,但经济基础给杨冲锋打掉之后,没有更多的资源来培养自己家族的人,此涨彼消,双方的差距就在逐步拉大。南宫家防着杨冲锋,主要是派他再动手,雪上加霜,当真就没有希望了。
南宫家也想将落户在江北省的项目尽早转移走,才打定主意先做房地产业,尽快地回头投资,转移到北省去,重新做私烟产业。即使不能再在北省立足,也要另找落脚点。尽快恢复私烟这一高利润的业务。
谁想三年来杨冲锋对他们都不露出一点敌意,在江北省的项目运作上,甚至都不过问。当然,南宫家不会因此大意,也不会认为杨冲锋就放过他们,更不敢在江北省弄地下烟厂进行生产销售。
北省的地下烟厂行业给破坏后,整个这一领域的产业给打散,零星分布,难以形成完整链条,对烟叶产业的冲击力大为下降。如果南宫家有了新的落脚点,建立起心动运作体系,相对其他人说来要简单得多。之前的渠道并没有完全给打散,如今,不少还在做私烟的人,就是南宫家当初的环节。要将这些环节串联起来,又将是一个完整链条。
南宫家的人当然看得到这个优势,但他们不敢动。要重新建立这样的一个王国,是要大投入的,南宫家暂时没有资本,也不想拉人入伙来分润其中的利益。
杨冲锋但时间消失在人们视野里,没有人会留意,即使南宫家的人在江北省一直都在留意着他的情况,但这些人也无法真正监视到他。
回到省城,黑牛将华英市那边的情况说了些,进展不多,而何森在华英市的情况很糟。杨冲锋听了后,说,“黑牛,还是那句话,华英市那边就让何森去做,他目前有帮手。你让他们在华英市那边留意着,保护好何森,可不能让他再出事才好。”
“好,不会让何森再出意外的。”黑牛说,“冲锋,沉默三年,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
杨冲锋笑着,看黑牛,见他一副期待的样子,说,“不管怎么决定,你总是不能跳出来的。手痒了?”
“不是呢,这三年来,你身边总有些令人讨厌的人,想着就厌烦。”黑牛是负责对杨冲锋进行全方位保护的人,自然知道南宫家派在江北省这边监视杨冲锋的那些人,他们的活动情况清清楚楚,不过,杨冲锋不让动那些人,而是让这些人作为保安集团练兵的对象来利用。他不动,其实是要让南宫家心安,之后才会让京城那边的人看到他确实收敛了锋芒。 赘婿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