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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让你手了,我说不好还特么有用吗?”孙虎头又点根烟,哼道:“小样的,你就擎好吧!能治你的人快来了。”
“能治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沈白起身回车,孙虎头朝他背影阴森森一笑,嘟囔道:“愚蠢的家伙,看我妹来了不把你shi打出来。”
孙虎头的声音极小,小到连自己都有些听不清,但沈白却吓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立扑摔死。
接下来的两天,沈白晚上进入梦境世界,不敢再胡吃海喝,只保证自己处于“不太饿”的状态。早晨跟着通勤去东江,然后一头扎进图书馆里学习,下午再坐车回住处,一觉进入另一个世界,山清水秀无污染,还是南北半球换季游。
如果没有组织里的人日夜监视,没有娄刚等人的偷偷惦记,那沈白的日子就非常舒服惬意了。
可惜,小人物最大的悲哀就是身不由己,也许是因各种利益纠葛,也许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麻烦,就会与你不期而遇。
这天早晨,沈白照例护送通勤车往东江市区走。
所谓护送,并非像是押运犯人似的全副武装甚至配枪,别墅区的全方位服务不仅要安全,更要舒心。因此,护送不能摆在名面上,要穿便衣,要润物细无声,只在关键时刻才站出来保护业主生命财产安全。
沈白登车的身份是琼林园3号业主,做风险投资工作。上车后,他朝身边的女子微笑致意,女子竟然也反常的朝他笑了笑。
沈白手里有所有乘坐人的档案,这个女子当然也不例外。
他觉得,这个女子,也许是个小三。
女子叫柳苏,今年二十四岁,今年九月份到东江大学任教。因此,每天早上坐车到滨河路黄金海岸下车,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学校。
而沈白作为护送人员,他也得从黄金海岸下车,也得往东江大学方向走,过了东江大学向北三百米,就是东江市第二图书馆,沈白的目的地。
早晨去,下午回。
连续同路两天,连沈白都觉得自己像是在专门跟踪此女,决定今天下车后等上十分钟再走,反正自己又不着急。
也许柳苏也察觉到了沈白总“跟着”他,所以主动出击。也许,只是单纯的脸熟了,长路漫漫找个人应声才不会太过无聊。
开车上路后,柳苏竟然主动和沈白说话了。
事态发展在意料之外,沈白这老司机也不免有些慌乱。还没聊上两句,沈白就把自己也是东江大学学生的事儿给说漏了。
被学校开除,这事儿怎么论也不光彩,沈白马上就转移了话题。柳苏却上心了。
当天晚上回去,柳苏就查到了沈白被开除的原因,并且拿到了沈白大学三年的成绩单。
“你的事情我问清楚了。虽然手段有些不成熟,但初衷是好的。学校为了撇清关系,对你做出开除学籍的处分,这件事我认为有失公允。”
“公不公允又能如何,木已成舟,我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就让一切随风吧!”
沈白不知道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是好奇还是好奇,怎么就想到去查自己档案,难道自己长得太像坏人,非要刨根究底才能安心吗?
柳苏沉默了许久,像是做了某些决定,扭过身来对着沈白,原本略显柔弱的脸,竟显出几分刚强。
“我查了你的成绩,科科都名列前茅。当日的事情也并没有错,事态危机从权,以二人之力对抗十数人,总要行非常手段。我想,在大多数人看来,你都不应该受罚,而应该获得表扬。”
沈白笑了笑,被人夸的滋味还是很不错的。
“在物欲横流的时下,迫切需要心怀正义的人勇敢的站出来。你若是因为此事断了学业,不仅可惜了十几年寒窗苦读,更是大学的悲哀,是人性的悲哀。如此下去,何人还敢在不公的时候挺身而出,何人还敢伸张人间正义!”
女子越说越是激动,双手用力握成小拳头,像两个白瓷锤子。
沈白很想吐槽“大姐,我的事跟你有一毛钱关系!闲的蛋疼可以去关注非洲难民”。可这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去,反倒觉得心口有点堵。
玛德,老子早就过了感动的年龄了好不好!
沈白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污言脏语,这欲说还休看在柳苏眼中,就成了无语凝咽。
她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放心,学校开除学籍的程序有问题,我帮你走行政申诉,一定能为你讨回公道。到时候我帮你安排重新考试,定让你安安稳稳的毕业。”
沈白没想到这姐姐憋了半天竟然发了个大招。实话说,他一直都不怎么待见这个柳苏。
试想: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学老师,一个长得弱柳扶风林妹妹似美人。哪个身份能让她在高档别墅区买套四千多万的豪宅。
某位名人曾说过:年轻姑娘炫富,无非是两种情况:“要么是睡她的人牛逼,要么是睡她妈的人牛逼”!舍此无它。
这句话当然不是真理,但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
正是因为这个略显龌龊的理解,沈白一直都对坐在通勤车的大姑娘小媳妇敬而远之,他觉得自己和这些人绝不会有共同语言。
对柳苏,当然是也不例外。
若不是柳苏今天主动和他说话,也许在沈白的故意疏远下,二人从此再无交集。
可事情往往如此,总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沈白以为女子是闲极无聊而八卦的揭人隐秘,对陌生人说些不痛不痒的口号以排遣难捱的旅途时光,没想到女子却是为他这个陌生人而愤愤不平,为他这个可怜虫而决意讨个公道。
这就让沈白有些尴尬了。
他盯着女子细看,红唇柔嫩得像是一场温暖的梦,双眼清澈如夏日里波澜不惊的湖水,那两道如远山的横眉未曾破坏这和谐的柔美,却为她平添了两分英姿。
如果她所说的、真是她所想,那这种美、就真的配得上她这个人了。
“如果能重回学校……”
“一定能,你就等着重回大学吧!”
沈白尴尬的笑了笑,他是想说“如果能重回学校,我怕是也没有时间了,因为现在的工作太忙”。可这女子想当然的认为受了委屈的人都要讨回公道,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那……好吧!”这答案多少有些勉强。
是夜,也许是因为偶遇柳苏这种古道热肠的人让沈白有些难以适应,也许是他潜意识里对恢复自身“名誉”仍放不下,他在床上躺倒很晚才进入梦境。
神山下的神佑村依旧没有神灵僻佑,这些天来仍是未曾下过一滴雨,以至于个别浅层水井已经开始干涸,有些人家吃水都成了问题。
云家大叔病情有所缓解后,又跑到了挖渠一线督战。引水灌溉是如今最大的战役,在众村民奋战下,水渠即将通到神佑村。尽管如此,情况也不容乐观,因水量太小,并不能将良田尽数灌溉,尽可能的保障村民口粮,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沈白从神山上下来,仍有热心村民邀请他去吃饭,但沈白能看出来,众人眉间多有郁色,旱情如一座大山,压在每一个神佑村村民心头。
沈白没有呼风唤雨之法,对神佑村的旱情爱莫能助,他只能尽一个医生的本份,挨家挨户看望一下病人,并送去“可能”对症的药物。
云彤跟在他屁股后面忙活,就像是跟随大夫探查病房的小护士。之后沈白要回山“学习”,她也没像从前那样拉着他不让他走。
小丫头自老爹险死还生后,像是一下子长大了,不再如当初那样跳脱。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这话果然没错。
沈白之所以回山,学习是一方面,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在神庙前面有一汪深潭,面积不算大,方圆百多米,但深度却不可测。深潭没有入水口,亦无出水口,水位却从未变过。水面风过而少有波痕,沉静的如同一面镜子。潭水冰冷透骨,饮之如同甘霖佳酿,还自带冰镇效果。
沈白当初第一次见村民时,曾被云彤掀开衣衫证实确曾受伤,他脏的跟泥猴似的,简直羞得不要不要的。那时他就发誓,哪怕是在做梦,回山后也要用潭水洗净身子。
之后,沈白每此从村里回山后,都会把自己洗的白白,然后舒服的躺下睡觉。他一直都没意识到这潭水除了充当饮用水和洗澡水外,还能干什么。
直到今日,他下山后见到整个神佑村愁云惨淡,部分人家连饮用水都成问题。云家大叔拖着伤腿在挖渠一线奋战不退,但未来结果并不会太理想。
那时沈白脑子一抽,忽然就想到了庙前的这汪深潭。
如果将潭水引至山下,估摸着最少也能灌溉五十亩良田,必能有效缓解神佑村旱情。
沈白急着回山,就是要实地再考察一下引水的工程量有多大。他从山脚就开始观察地势,哪里可以作为天然沟渠,哪里需要挖沟引流,哪里需要封堵岔路。
待走到潭水前,已经对引水下山的路线了然于胸了。 全能小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