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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黄碧云 盛世,她寂寞媚行

世间通透的女子 桑妮 10088 2021-04-06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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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于这盛世,寂寞媚行。

  用就一支冷艳之笔,不动声色地, 讲述着一个又一个冰凉到骨子里的故事。 文字却如同罂粟。

  魅惑人心。 一如无边黑夜里绽放的一缕幽光—— 惊艳、凄清、惨烈、阴冷、狠毒以及震撼, 却又美得令人目眩,美得令人深迷,美得心惊胆战。 让人欲罢不能,如同自虐般地吸食着她的文字鸦片。 她的名字,叫黄碧云。起得真好。碧云天,黄叶地。 仙质,凄清。看似云淡风轻,实则萧瑟空凉至极!

  转眼,就是逼人的酷夏。 这个夏天,多雨。时常面对的是阴晴不定的天空。我的心情,跟着这天气变得暴烈,无处安放。

  开始在无法入眠的晚上,阅读那个多年都不敢触碰的女子的 文 字:

  “如果有一天我们湮没在人潮之中,庸碌一生,那是因为我们没 有努力要活得丰盛。”

  “但你不会忘记我。你不需要忘记我。我对于你来说是那么轻, 你可以将我当作星期日下午的棉花糖一样不时吃一下,调调生活的味 儿。你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想念我,想念我对你的执恋,想:‘我遇到 过一个热烈的女子。’”

  “我却要花一生的精力去忘记,去与想念与希望斗争;事情从来 都不公平,我在玩一场必输的赌局,赔上一生的情动。”

  …… 这样的文字,时常是在我心底涌动的。我看,或者不看,它都在

  心底隐藏。无可救药,无方可治。字字句句,已经如同魅惑的罂粟, 蛊惑了我心。

  不止一人说,她的文字有一种惊艳之美。 这样的说辞,我亦认同。

  诚然,在阅读她的文字的时候,那些小小文字便如同无边黑夜里绽放的一缕幽光,惊艳、凄清、惨烈、阴冷、狠毒以及震撼;我更对 她如此不动声色地讲完一个个冰凉到骨子里的故事而惊诧。好些时 候,我是无法理解她为何如此地善于描写人性的阴暗面,也许,跟她 是社会学系犯罪学硕士有关吧!

  我也只能这般揣测了。对于她这个如盛世、酷夏一般的女子。 有一点,我想所有爱她文字的人都会生出这样的感慨:你虽然会被那些文字、故事所震撼、惊诧,但是,紧缩着的内心又会被某些字 句柔软地触动,使之越阅读越沉迷。无法自拔,欲罢不能,如同自虐 般地吸食着她给予的文字鸦片。往往,从她文字里会渗出痛,那种清 醒而直接的痛,却发觉自己并不想躲避。说得变态些,还很享受。

  这种感觉,我一直认为是酷夏的感觉。处于其间,热得难以忍 受,却可以在大汗淋漓之后,得到一种超脱。

  她的文字,就是有这般的力量! 而她这个人,我也在我的定位里将她形容为“酷夏一般的女子”! 实质上,鲜少曝光、低调至极的她就是如此的人。

  她的笔下,无一人善终,且字如刀锥,刀刀入骨,流着惨烈的 血。而且,她还有一个如此有质感的名字——黄碧云。起得真好呀!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 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 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范仲淹低回婉转的《苏幕遮》,用来给她做注脚,真真是再适宜 不过。

  仙质,凄清。看似云淡风轻,实则萧瑟空凉。 这个将文字在笔下纸端幻化成蝶的女子,亦是不少有特质的作家喜欢的。比如,写过多部畅销书的安妮宝贝;比如,笔名取自她小说《其后》女主角的大陆作家叶细细。 看过叶细细写的关于黄碧云的文字: 平素,我是一个孤独的女子,不太与人沟通,但我想写一封信给她,告诉她,在遥远的西安,一个住在古城墙边的女子,一整天,可 以什么也不做地,阅读她的文字。

  很快寄了信去,当时是想要她的一本新书。 大约半个月后,我收到了她自伦敦寄来的信。只说:感冒,在喝柠檬茶。茶先甜后苦,觉得做人的无聊。无聊到关电脑打游戏机,浪 费时间。但可以麻醉神经,做顶无聊的事情的时候,就不觉无聊。写 小说,不能睡,写完之后,过眼云烟,与己无关。

  看了这样的文字,我在艳羡叶细细的同时,也想写信给她。告诉 她,在流年岁月里,我是如何在她的文字里不能自拔。告诉她,我在 自己的意念里将她形容为“酷夏一般的女子”。这样写,就是要让她 知道,应从未有人如此形容过她,而我是多么了解她。

  但是,后来这些念头全然被我的情绪吞噬,胎死腹中。 我知道,即便我写了,也未必有叶细细这般好运,能得到她的亲笔回信。因为,她越来越低调,越来越不愿意理任何凡俗之事。即使 得到了又怎样?无非像细细那般写道。她所述说,都是我们能望到 的。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生活,一如她笔端描述的那般,我 怀疑整个世界原来与我无关,及生命如骗局。

  断然不会在她的生之岁月里,看到明媚的阳光。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喜欢她,就如同安妮那般,只坦率地踏实地沉溺在她的文字里 吧,并且在升华时,将自己的文字渲染上她的文风。

  能如此,最好!

  她于这盛世,烟视媚行。一路静默,一路无念,不可说 道,不可牵挂。这盛世,太过繁芜,无可为念。走几多路, 看几许景,记录有时,忘却有时。

  这是黄碧云的某个忠实粉丝写过的句子,亦是我大爱着的句子。 甚觉写得再到位不过。

  这样文字,是最配她这世间孤高的女子的。 她成名,年岁不轻。书亦卖得少,转来转去就那两千册。她却仍旧坚持低调,很少做宣传,只做自己的事情。 早年修习的是香港中文大学新闻系,做过记者,如许多新闻工作者一样,也担当过拼命三郎的角色,跑去越南金边一带,去记录下战 争的一面。后来,去了巴黎第一大学研修法语,又因跟写作有关,而 选修了法律和犯罪学,并拥有了犯罪学硕士学位。再后来,竟还做了 编剧,却编不好别人的故事情节。

  近年,她淡出文学圈,以不年轻的年纪去西班牙的塞维尔租了间 小公寓,而认真地去学习弗拉明戈舞。在西班牙,跳一天的舞,只吃 点水果面包。时而写作,无法写作时就唱咿呀的昆曲,没有朋友。永 远在明媚又阴柔的舞蹈中,对抗跳舞时带来的痛与幻灭。她说:“我 跳舞的时候,从来未曾快乐。”

  但是,她仍然毅然决然地坚持着。亦有朋友问她,这么老了还学跳舞?她说,是因为舞蹈对她而言太重要。文字是脑中的功夫,学舞 蹈却好似再学习一种新的语言,是跟空间、节奏、音乐有关的语言。

  可是学习舞蹈也真是寂寞,而且还有最要命的重复。她最是讨厌 重复,尤其是作为一个文字创造者。但是,因为学习舞蹈,每天必须 重复动作,使得她甘心地不断扬起裙角,转体,脚击。

  我看过某篇采访稿里她跳舞的样子,美得如同诗里的人,却还是 从那 妖 娆 的 肢 体 语 言 中 看 到 了 她 的 落 寞 。 心 底 会 莫 名 地 升 腾 起 一 种 “痛”来。我想,天生是有种人带着暗伤的,如同曾经的紫霞仙子 朱茵。

  关于她的暗伤,因她的低调我无从得知,却在《菊开那夜》的文 章里看到了这样的句子:很冷很冷的冬天,在北京,她去敲一个男子 的门,声声唤,他没有应门。一个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在门外何等 的哀伤。

  如同拨开黑夜里的乌云,窥见到了她这隐忍的暗伤。 我是一直这样断言的,凡气质里隐约藏着哀伤的女子,皆是孤寂的、 歇 斯 底 里 、 神 经 质 的 。 她 亦 不 例 外 , 要 不 , 怎 会 看 到 、 感 知 到 痛呢?

  想想也是,她虽亦修习了法律,但只表面理智,内里是碎裂的, 所以,她的文字里,才尽现的是杜鹃泣血般的冷冽、诡艳。私下里, 一定是经常流泪,经常寂寞。

  看到她这样辗转的经历,心里倍觉她是个一直在路上的人,就如 同她自编、自导、自演的《媚行者》。

  那一年,她为了推销自己的小说《沉默·喑哑·微小》,而演出 了一次《媚行者》。她是想通过自己的舞蹈来促进书的销量。那一 天,舞台之上,她穿着一件通花纱布衣,一条通花枣红长裙,犹如媚行的波西米亚女子一般,味道斐然。她,醉心于每个细微的舞步,醉心于每句忧伤的独白。 然而,以异域为背景的略带意识形态的《媚行者》,演出并不成功。她的书依然只卖到两千册,没有突破,时间金钱却赔了一大堆, 伤了感情,伤了自尊。

  她,觉得如此沮丧。 自此后,再不做任何宣传,只沉寂着,在自己挚爱的文字和舞蹈中,沉默着,暗哑着。 便用她的《媚行者》中的句子,来将感情失意、销售失利的她形容吧:“如果她要痊愈,她的表面伤痕,一定可以痊愈……伤害之 深,那是她最温柔内在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我会发觉我原来是一只蝴蝶,很偶然地,经过了生。”这是我 那一年初读她时摘抄下的句子。

  彼时,觉得她的文字及她的人如同蝴蝶,飞在我的脑海。可以 说,初读她,我就被一下击中。随后的岁月里,便狠狠地深陷,且不 能自拔,比吸食了鸦片中的毒都深。

  女子心事纷繁,经年里遍尝到的世味,与之所述那么类似,何谓 “生之幻觉与创痛”亦在她文字里深懂。于是,经久地迷恋她的文 字,那些尽现的冷冽,看似荒寂,实则回馈给自己的是温暖的句子。

  我承认,在她的文字里,我感知到的是温暖,浓浓的温暖。那些 她书写下的很多很多的南方语言,咿呀地带来的是江南水乡的清韵。

  而她书写下的许多许多的女子故事,婉转铺排的是一整部繁艳的“女性旧约”。让我在其间,看到了生。比如,《她是女子,我也是女 子》中的叶细细和许之行;比如,《双世女子维洛烈嘉》中的双世女 子;比如,《扬眉女子》中的那些扬眉女子;比如……她轻轻地在背后,描述下这些女子的生。而我,则在她书写的女 子宿命与人世凉薄里,看到了更多的痛与幽暗,皆“沉重婉转至不可 说”。内心却感知到了力量,生之力量。明确了生之岁月如此,便更 加坚强,坚强面对所面对的。即使难堪,无以承受,亦不会心恐惧。

  这是她文字带来的力量。就如后来看安妮宝贝的那些文字一般, 是会在晦涩之外,感知到温暖及力量的。有些莫名其妙,但仍是说不 清楚的。

  台湾女作家袁琼琼曾如是评论过她的文字:“黄碧云不是为了她 的读者而写,那盛开的繁复意象与奇绝诡异的文字,以及其叙事的辗 转暗工,令其小说的‘阅读困难度’也直至无法攻克的巅峰,足以使 每一个读者产生阅读的焦虑。”

  后来我想,之所以如此中毒般地沉溺在她的文字里,也许就是因 为这种焦虑阅读的折磨。

  人,有时都有自虐的倾向,在某些方面。诚如我在阅读方面。 多年里,我亦让朋友从香港捎来她的多本原版书。《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无爱纪》《媚行者》《十二女色》《突然我记起你的脸》《烈女图》……我将它们罗列在我的书架里,并搁置于最显眼处,好 随手抽来阅读,来与她做更私密的照会,来与她做更深透的触摸。

  我最爱的,读之倍感晦涩也读得最冷的是《她是女子,我也是女 子》,这一页短篇,几乎撕扯了我整个青春岁月。长久地,我都沉溺 在女子叶细细对女子许之行的自语里,她说,我原以为我可以与之行 厮守终生的。

  她作品《盛世恋》的编辑曾如是写下这样一段评论:“这小说的落寞、无奈、绝望,是纯香港式的,甚至是世纪末香港的。读这小 说,便觉人生只是无数的姿势而已:爱是姿势,恨也是,聚散也是, 升华与沉沦都是。到了所有一切都离开了,便只剩得一种空洞的姿 势。黄碧云写人生写得如此悲凉,活生生的日子之上,都像有死亡的 黑翼在盘旋……而小说本身是好小说,才气横溢的,笔底有魔力,叫 人感染一些陌生的凄迷情怀,知道有人如此这般地活着,而我们,尽 可以各自喜欢的方式去活。”

  我想,看了这段评论后,我那所有的沉溺有了解释的出口。之所 以如此迷恋沉沦在她构筑的那些个冷冽的人或事或物中,皆源于她告 知给我“有人如此这般地活着,而我们,尽可以各自喜欢的方式去 活”。诚如她写过的句子,“我会发觉我原来是一只蝴蝶,很偶然 地,经过了生。”

  试想下,我们在这世间,有谁不是一只蝴蝶,很偶然地,经过了 生呢?!

  已经快要收齐她的所有作品,却越发越发地惊觉自己不敢常看 了、不敢久看了。她的那些冷冽文字里,仿若生了魔,让我夜夜凝 视,却不能言,唯以静默相伴。

  某一日,跟同样为黄迷的闺密聊天。她说,如今的黄碧云怕是寂 寞至极了,去异国学跳舞,肢体妖娆地让自己沉溺着,笔下的故事述 说得也越来越邪了,越来越不知所云了。

  听她这样说,我突然意识到她这样一个在文坛可称异类的寂寞守望者,是如何地在自己构筑的文字麦田里寂寞着的。她那么任性,任 性地沉浸在自己的隐痛里,不去说,不去诉,不期望有人懂得。只孤 寂着自己的孤寂,像个最后的斗士。

  亦突然明了,自己为何无法将她的文字像过往那样整理。因为, 对于她,对于她的寂寞,对于她的冷冽的文字,我只需感应便可,无 需再靠近。只因,她已入了我的骨血,与我融为一体。

  我知道,这样痴恋着她,太过私密。但是,那么多那么多的黄迷 中,有几个不是我这般的?她们亦皆私密般珍惜着黄,小心谈论,却 总是言之不尽。又或者,爱黄者都是一些内有深情,却无法在现实中 宣泄的人。

  她在书写中寂寞着,而她的读者们又何尝不是在阅读中寂寞着呢? 也是,她这位文字麦田里的寂寞守望者,其对文字的运用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让你不得不沉沦其间。不过,她的那种晦涩艰深亦 使人望而却步。有黄迷亦如此精准地给予评说:“那种繁复的短句, 倾覆与压迫的张力并重,比冷与静都要绝望的冷与静,那种不动声色 的沦丧湮没,暴力背后穿梭的孤独冷寂,大部分时刻她兀自荒凉着, 偶尔温柔,或者热忱,无可救赎的热忱。”

  如此文字下,让人如何不寂寞,亦让人如何不疼惜着沉溺? 在茫茫人海、寂寂人生里,她确实寂寞。因为她不是俗世意义上的罔顾人间是非的小女子?她更在小说之外的文字里表着这样的态 度:“我以为好的文学作品,有一种人文情怀,那是人类命运的拷问 与同情,既是理性亦是动人的……张爱玲的小说是俗世的,下沉的, 小眉小眼的。”

  如此心怀的女子,如何能让她获得俗世的幸福和温暖呢?不能, 因为她不屑,所以,她便只有自我孤独——在文字中,亦在生活中。

  由此,这样的她确也令人疼惜不已。她虽然有着一个温情古典的名字,但她的小说却从不如此。她的故事里,骨子里都隐着一个黄碧 云似的邪气影子,或隐在妙龄少女里、或隐在孤独老妪里、或隐在激 情少年里……就如同一片云彩氤氲在那些故事的天空里,从不谢幕。

  看过她最令人心惊的句子——“何以不容与世。”以及“已经忘 记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何时终结,忘年就是无始无终的意思,我不 曾想象我的人生到此境地,但事出有因。在这意义来说,今日的境地 又老早已经决定”。

  如此森冷的句子,想必她是经历过太多挫折才写下的吧,否则, 不会如此见血见骨的。记得,有人说李碧华笔下尽显的是泣血桃花, 而黄碧云笔下则是些没有道理的生猛的疯子,血淋淋,有些莽撞,令你 觉得他(她)带着嗖嗖寒意向你逼将过来,像闪着冷光的锋利剑刃。

  而她亦如是写过:“在这难以安身的年代,岂敢奢言爱。” 寂寞、孤独、极为渴望爱和温暖的女子,才会如此森然的吧!

  “她的苦闷,不似晚生代小说作者的无病呻吟。灵魂在高处,我 想,她的寂寞不是轻易能够排遣的。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子,过早展露 天才,至今竟无人能安抚她了。”

  这是我看过最感动的黄迷写她的句子。 也是,今后,谁能安慰了她? 在踽踽独行中,她必定经历了很多次的绝望,不然不会以为,死亡是仅剩的那一点点期盼;不然,也不会用那一支冷冽决绝的笔,写下或金焦玉裂、或横眉竖眼、或冷漠酷虐的文字。

  刘绍铭教授曾称她“迫视邪恶,拒卖温情,我行我素,果然是个 横眉女子”。

  也许经历过情伤的女子大都会如此吧。记得那个叫金智娟的女 子,写了首很萧索的歌《漂洋过海来看你》。据说,是因为爱上一个 北京男人,去见他,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如是,唯用了这首听之 很细、很萧索、很苍凉的歌来表达那份失落与哀痛。

  这样的境遇,她亦有。在那个很冷很冷的冬天,敲那个男子的 门,不开时,她这个冰雪一般的女子便顿时僵硬。从此也就没了温 度。其实,也许不再知道什么为温度了。所有伤痛都写在了她的那些 文字里了,声嘶力竭,神经质。

  我想,她应该还经常暗自流泪,经常的。 所以,她才会如此冷冷地言说: “轻快是我不懂得的。”

  “因为对生命种种严峻而浪漫的要求,我不能做一个快乐正常 的人。”

  …… 如此聪明、天生敏感、细微至病态的女子,断也是多数男子无法消化的。所以,寂寞;所以,得不到正常的快乐。就比如那个生得端 庄、笔风清丽的张小娴,吃的虽是分析感情的饭,却因为太过明白, 竟落得来去一人。

  也是。洞察,冷眼旁观,了悟在心。是男子都会心生怯意。 可是,在咿咿呀呀胡琴一般冗长绵延的人生里,若是没有个天长地久可共度余生的男子,这种寂寞是无以可避的。 从网上搜索到她的两张照片。一张额头光洁,长发轻绾成髻,眼神宁静聪慧。应该是很早期的照片。另一张,是她和台湾女作家苏伟贞做访谈时的照片,短发,面容憔悴。截然不同的两张照片,给我心底很大震荡,想来她必定历经千难万苦。 然后,就搜索到那个喜欢她并用她书里的名字作为笔名的西安女子叶细细写下的关于她的文字: “在这样的盛世,她看不清去往的方向。 “她在巴黎的街边,喝咖啡,喝着喝着,会突然摘掉戴着的黑框眼镜,泪水一滴一滴掉下来。 “很长一段时间,她习惯于四处游走。在香港时间并不多,却无论在哪里,似乎都无法寻找到快乐。” 然后,从这个西安女子的绵细文字里还知道: 她有过很多职业,她是作家、律师,亦是弗拉明戈舞者。生命里除了写作,就是跳舞。无法写作、跳舞时,就唱唱咿呀软侬的昆 曲 。 没有朋友。孤独。常常不知所踪,连最亲近的大哥亦无从知道她 的去处。

  这样的颠沛流离,原来全来自于她的家庭。她的少女时期,是在 一个充满暴力的环境中长大。母亲很早辞世,父亲有暴力倾向,曾因 她的离家出走,将她打得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无法起身。

  这样的过去,会经常纠缠她——现实中,睡梦中。

  看了这些,终于明白她曾说的:“忧伤的小说,可以镇 痛。”“阅读和写,同样私密,因为接近灵魂。”

  所有的哀伤和血淋淋、冷森森,都是有出处的,不是吗? 因此,不堪过往,使得她内心没有真爱存活。所以,她笔下的世界永远血腥、暴力、充满幻灭! 最后。 仍要说的一句是:今后,谁能安慰了她?! 世间通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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