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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打气的

李致文存:我与川剧 李致 3690 2021-04-06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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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来打气的 注释标题 根据2005年9月14日在省剧协第六次会员代表大会上的发言整理,略有增删。

  祝贺省戏剧艺术家第六次代表大会开幕。

  我是受五四新文艺的影响成长的。除了文学外,戏剧对我的影响最大。抗日战争时期,全国著名的话剧演员曾云集成渝两地,我几乎看了以中华剧艺社为代表的所有话剧的演出。当时是穷学生,买张最低价格的票,站在舞台旁看。1950年初,地下党领导分配工作,我表示愿当演员,组织上没同意,要我去共青团工作。没当成演员,却常在梦中演戏,又老忘了台词,十分着急。在共青团工作十七年,“文革”时变成“修正主义”的“苗子”才离开。从小大人带我看川戏,只爱看打仗。20世纪50年代初看了《柳荫记》,从此爱上川剧。

  粉碎“四人帮”时,我在四川人民出版社工作。我们出版了很多传统川剧剧本和新编历史剧,魏明伦的三个得奖剧也是四川最先出的。话剧剧本也出版过不少,包括《郭沫若选集》(戏剧卷)、《曹禺戏剧集》《陈白尘选集》《大风歌》、老舍的《茶馆》、四川方言剧《抓壮丁》单行本。

  1982年7月,省委和省政府发出“振兴川剧”的号召。我在年底调省委宣传部分管文艺工作,是振兴川剧的积极分子。也有人说我只振兴川剧,这不合事实。我们对省人民艺术剧院也非常关心,每一个戏都去看(当时叫审查),提建议,不用行政命令指挥。何郝炬同志是一个非常关心文艺事业的好领导,他离任之前把我叫去,问我文艺方面有哪些必须办的事,他可以批一点钱。我一贯不漫天叫价,说“郭沫若文学奖”要三十万,他同意了。问还有什么。我想了半天(因为要钱的地方太多了),最后说给五万元振兴话剧吧,他也同意了。那时,我的工资才一百元出头,五万元是大数。现在,我都拿得出五万元(笑声),但此一时非彼一时也。我大小是个知识分子,知识虽不多,面皮却很薄,很不好意思开口要钱,更怕碰钉子。有一两次碰钉子,弄得我很尴尬。郝炬同志这种态度,我很受感动,终生不忘。可惜我毕竟是书生,缺乏经济头脑,这五万元,“戴帽”拨给文化厅,用于话剧大概只有一万元(在场的严福昌、文辛同志可以作证),其余四万被主管部门“共”了“产”(笑声)。我也爱好京剧,前不久与席义方同志闲聊,我们都认为偌大一个四川省,没有一个京剧团说不过去(有同志插话:还有个新声剧场)。你不要相信,这是空的,不演京剧(笑声)。至于振兴川剧,我花的力气是多一点,这是执行省委、省政府的号召,是我的职责,也出于我对川剧的爱好;振兴川剧不是我提出的,川剧团更不是我个人的企业。

  我完全同意福昌的开幕词和全京同志的工作报告,不再重复谈已取得的成绩。但是,无论川剧或话剧,现在都有很大的困难(老同志粟茂章插话:话剧和舞蹈是最有战斗力的,现在已经活不下去了)。我要谈这个问题,的确困难很大。

  为了鼓劲,我爱宣传大好形势,不过我了解的情况不多,挂一漏万。今年,这几件事就令人鼓舞:

  在清理非常设机构时,宣传部力争保留了振兴川剧领导小组。这也不容易,二十多年中这个小组曾被撤掉两次。去年,宣传部拨专款给剧协,录制以获梅花奖为主的优秀青年的折子戏,现在大概完成一半。今年,文化厅也拨专款给四川音像出版社,录制表演艺术家的折子戏,可惜还没动手。

  川剧演出,有几件事值得一提。

  一是省川剧院拿精品《巴山秀才》《变脸》到大学演出,先在北京,后在成都。反应极好,获得双效益,已有不少报道。1983年,我们就组织了几百大学生看《巴山秀才》。这是非常好的“举措”(讲话也“与时俱进”,过去叫办法,以后叫措施,现在叫举措)(笑声)。文化部前副部长吴雪同志,曾称赞这种做法“有远见,有深远意义”。当然,要送好戏去,导演、演员、音乐、舞美各方面都要“强强组合”,不要败胃口。

  二是新都芙蓉花川剧团的对外商业演出。团长苏明德说,他们与日本签了十年合同,收入可观。川剧在国外很受欢迎,我、严厅长和徐棻都随团出去过,深有感受。1985年,《白蛇传》饮誉欧洲,引发“川剧热”。在联邦德国法兰克福的演出,谢幕长达二十分钟。1987年,《白蛇传》去日本演出,《朝日新闻》用大半版报纸宣传,刊了四川省的地图,许多地方可见白蛇扮演者古小琴的巨幅照片。我省任何官员去访问,都没受到过这种待遇。1990年,《芙蓉花仙》在日本演出,唐家璇同志(时任驻日公使)称赞说,川剧起到了很多工作起不到的作用。对外商业演出,交流文化,有经济效益,又锻炼队伍,何乐而不为?

  三是玩友和民间剧团有较大发展。德阳的金桥川剧团已演出一千二百多场,观众约四十万人次。还有不少“火把”剧团。可见老百姓仍然喜欢川剧。最近,我想到一个问题:艺术门类,是有不同年龄层次的。摇滚乐,青年人喜欢,老年人的感官就受不了,震耳欲聋;《同一首歌》,青年人又叫又不断挥手,我就不能这样挥手,关节不灵活。老年人阅历多一些,历史知识和文化知识也多一些,反应慢一点,相对来说能接受戏曲。不能说只有老年人喜欢,并以这一点来否定戏曲。

  李致与古小琴(马识途摄)

  当然,戏曲应争取青年观众。魏明伦、徐棻、谭愫等人的戏以及《芙蓉花仙》就得到年轻人的喜爱。

  话剧《雷雨》在成都的演出令人振奋。

  《雷雨》是曹禺的精品,演员是明星潘虹、濮存昕、雷恪生等,所以分外吸引观众。票太贵,是个缺点。我的票,是濮存昕掏钱买来送的。演出很精彩,观众反应极为热烈。我从20世纪40年代起就看《雷雨》,次数不少,故事情节全知道,还能背诵一些台词,这次演出也使我动情。说动情还不够,应说激动不已。谢幕后主动到后台祝贺。这些年,电视普及,坐在家里看,省事舒服,也习惯了。这次看《雷雨》的舞台演出,使我感到舞台演出有它极大的优越性。观众直接全方位看见舞台,没有经过第三者剪裁,感染力强。特别是演员与观众的感情交流(新名词是“互动”),是电影电视代替不了的。如要真正看《雷雨》,非要看舞台演出不可。从这个意义上讲,舞台演出(不论话剧、川剧和其他),是绝不会消失的!(粟茂章同志热烈鼓掌,李致开玩笑说“孤掌难鸣”,全场热烈鼓掌)这一点,过去讲得不够。

  我强调这一点,绝不是忽视运用先进传媒工具。君不见,周企何、陈书舫、袁玉堃、许倩云等许多表演艺术家的光碟十分畅销,并出现不少盗版,这就是证明。中央台戏曲频道有很多好京剧,黄梅戏播得也不少。川剧得再下功夫,争取多点阵地。听说省里将设川剧网站开川剧频道,这很好。

  川剧、话剧等舞台演出困难很大,需要领导关心支持。振兴川剧领导小组保留下来,这很好。现在不必像上世纪80年代那样大的工作量,每年开一两次会,了解一下各有关部门的计划,协调支持督促,促进媒体多关心,表扬优秀的团体和个人,并不费事。至于我们的演出团体,一定要在提高质量上下功夫。我很赞成李瑞环同志十几年前讲的,现在不是曲高和寡,而是曲低和寡。川剧界有人说,若要人迷戏,除非戏迷人。这句讲到点子上了。如果本子不好,导演不力,演员一般,音响忽高忽低,字幕与唱词不一,等等,谁爱看你的演出?不如坐在家里看电视。必须以质量参与竞争,以质量吸引观众,以质量求得生存。

  我们是戏剧艺术家,必须坚守阵地,奋斗不息。气可鼓而不可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我是来为大家鼓气的。(热烈鼓掌) 李致文存:我与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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