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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保持特色，不趋“时尚” 注释标题 本文系在四川省第三次书籍装帧设计艺术工作者大会上的讲话。

　　决定书籍质量好坏的，当然是内容。

　　书籍都需要好的封面封底和内文设计。装帧设计好的书，有助于吸引读者购买。装帧设计好的出版社，能吸引作家和学者把书交给出版社。作家袁鹰对我说过：“作家固然要稿费，但更希望把自己的书出得好一点。”当年，我在四川人民出版社任总编辑时，到北京、上海组稿，总要带一批装帧设计好的书，让作者一看就感兴趣，比只用口说有用得多。

　　川版书在装帧设计上，走过一段曲折的路。有一段时间不注意装帧设计，省委主要负责同志批评“不修边幅”。我们接受批评，改正缺点，成立了装帧设计室，制定了《对书籍装帧设计的几点要求》，特别是在总的要求上提出：“力求做到别致、大方，既有时代精神，又注意民族传统，各种类别的书要有各自的特点。”因而改进了书籍装帧设计，受到好评。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装帧设计研究室还介绍了四川的经验。

　　我离开出版工作有二十年了，不了解现状。不过也常逛书店。常看见一些过于商业化的装帧设计，珠光宝气，像暴发户的老婆，脸上的粉不匀，手指戴五六只戒指。也有一些“另类”或“前卫”图书，使人看不懂它封面的含义。有人还说，这是“时尚”。

　　前几年，媒体常说今年流行什么颜色、什么款式。许多人盲目趋赶。有一年，说流行长统外套，不少女性买来穿，街上常看见这种像木偶似的穿着，非常单调。为什么不丰富多彩、百花齐放呢？是谁规定的当年流行颜色、流行款式？国务院、省政府没有发“红头文件”，群团组织也无号召，群众并没投票。前思后想，无非是商家通过媒体炒作罢了。

　　无论“时尚另类”或别的称谓，总得有个大前提。那就是出版工作的“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二为”方向。否则，就不伦不类，毫无意义。讲个笑话：为祭奠死人服务的商店最“时尚”。过去烧黄表、金银锭，抗战时物资匮乏烧钱纸，继而烧“冥府银行”发的纸币和金圆券。不久前烧别墅、股票、护照、美元、信用卡，烧各种家电用具（包括手提电脑）。去年烧“二奶”、安全套和“伟哥”。子女们不知冥府的《婚姻法》，即使不违法，也会增加家庭内部矛盾。今年更“时尚”，烧“超女”。当然，不敢指名是谁，否则粉丝要抗议。这些做法，似乎跟时代最紧，但恰好它最落后于时代。我们装帧设计工作者，应该保持自己的特色，不趋“时尚”。当然，得继续创新。

　　现在，有的书版本过大过重，拿着像抱个砖头，很沉重。鲁迅著作的单行本都不厚，拿着看很舒服。有的书字小行距过密，对老人和小孩的眼睛都不适宜。不少书，正文四周，页页有作者的照片和各种图案，既不美观，又不便于读者批注（我虽不批注，也常把不认识的字写在顶上，注音或释义），页码号看不清，等等。应该说，内文设计主要应便于阅读，包括亮行，清爽，页码突出，并给读者留有空间。要在内文设计上“大显身手”，可能是个误区。

　　目前，书价贵，买书难。这与装帧设计也有关系。过去，因为印刷条件差，我们强调要“在两三个色上下功夫”。现在，印刷条件大有改善，为降低书籍成本，仍可“在两三个色上下功夫”。老四川人民出版社，一度在再版书上降价，受到读者的欢迎，受到上海报纸的赞扬。可惜这个做法没有坚持。

　　搞好装帧设计，既是装帧设计工作者的责任，也是出版社领导、出版部门和所有编辑的责任。老四川人民出版社社长崔之富、总编和副总编，对重点书的装帧设计，都要参与研究。1982年，出版《巴金选集》（十卷本），因工厂没有压膜的塑料，派了三个组到外省购买，以保按时出版。新来的编辑，第一年，要用半年搞校对，半年学装帧设计。现任四川文艺出版社社长金平，就有这个经历。当然，要尊重专职装帧设计工作者，充分发挥他们作用，避免瞎指挥。

　　大家请我来参加今天的会，因为我是老出版工作者。过去有些做法可供参考，但“旧黄历”也不能全翻。你们姑妄听之罢。

　　祝川版书的装帧设计，有新的突破！

　　2006年6月9日 李致文存：我与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