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与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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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夜》与光明 注释标题 本文系在上海出席《寒夜》电视剧开机仪式上的讲话。
李致在《寒夜》开机仪式上讲话
很高兴能出席《寒夜》电视剧开机仪式。
《寒夜》是巴老在20世纪40年代中期,用两年时间时断时续完成的长篇小说,也是他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脱稿的时间是1946年12月31日深夜,距今正好六十年。《寒夜》写的是抗日战争时期的重庆,书中的主要人物生活十分痛苦和无奈,矛盾冲突既频繁又激烈,人性受到严重的扭曲。巴老真实地写了人性,写了人性的扭曲,十分感人,达到很高的艺术成就。巴老说:我的目的无非要让人看见旧社会、旧制度是什么样子,好人得不到好报,我要替那些小人物申冤。“我如果不能替他们申冤,至少也得绘下他们的影像,留作纪念,让我永远记住他们,让旁人不要学他们的榜样。”
《寒夜》刚出版的时候,一位“批评家”指责作者不敢“面对鲜血淋淋的现实”,甚至因为没有喊“哎哟哟,黎明”,主张把巴金这类作者“捉起来吊死”。现在想起来,像是在听一段无知的笑话。
我生在成都,在旧社会生活了二十年,接触过不少像汪文宣这样的小人物,其中包括我的长辈。1947年初,因为参加学生运动,我被成都的学校变相开除,去了重庆。巴老在重庆民国路一四五号文化生活出版社开始写《寒夜》,他熟悉民国路和附近的街道。我也在民国路一四五号三楼住过,也常在附近走动,对《寒夜》所写的内容和环境,有一种亲切感。
《寒夜》主演:刘涛(左)、吕中(中)、赵文瑄(右)
20世纪80年代,有一次我在上海和巴老一起散步,曾经谈到小说《寒夜》。巴老告诉我:在《寒夜》日译本的“书带”上,有人指出这是一本充满希望的书;在法国也有读者说,读了《寒夜》,他感到光明。希望是什么?光明在哪里?我的理解是:不是要把主人公变成娜拉或变成觉慧,更不是要把他们变成斗争的勇士,而是通过深入描写这些小人物在旧社会的痛苦和悲惨的结局,使读者记住他们,以他们为戒。巴老说,书中的“三个人都不是正面人物,也都不是反面人物;每个人有是也有非;我全同情。……不能责备他们三个人,罪在当时的旧社会、旧制度。”我发表《寒夜》,明明是宣判旧社会旧制度的死刑,我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它一定灭亡。其实,早在40年代初,巴老在散文《长夜》里说:“这是光明的呼声,它会把白昼给我们唤醒。漫漫的长夜逼近它的终点了。”拍电视剧《寒夜》,无非是让人们记住这段不应遗忘的历史。电视剧是另一种艺术门类,改编是再度创作,为了适应新的审美观念,必然要在原著的基础上有所挖掘和延伸,但只要把握住巴老上述的要点,就不会违背原著的初衷。
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发生巨大的变化,人民生活有所提高。经济转型期间,难免出现各种问题。弱势群体的存在,就是问题之一。他们生活困难,看不起病,孩子读不起书;外出打工有时拿不到工资,又没钱打官司;造成精神抑郁,产生许多不必要的矛盾和冲突;等等。政府关心弱势群体,为他们解决了一些问题。文艺家在歌颂巨大变化的同时,也需要关注弱势群体,为他们呼吁,为他们鸣不平。从这个意义讲,拍摄《寒夜》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上海电视台是我国有影响的电视台,80年代曾与四川电视台合拍电视剧《家·春·秋》,取得很好的效益。这次,以上海为主,有关电视台和有关文化单位参与,四川电视台共襄盛举。中央电视台也很重视拍摄《寒夜》。两岸著名的演艺家共同合作。这对广大观众很有吸引力。
今天是巴老逝世一周年。巴老是作家,出版他的书,研究他的作品,通过电视传媒让他的作品与更多的观众见面,是对巴老最好的纪念。
预祝《寒夜》电视剧拍摄成功!
2006年10月17日 李致文存:我与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