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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漫画,老百姓看得懂,所以喜欢

涂乐 姜末 4149 2021-04-06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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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漫画,老百姓看得懂,所以喜欢

  (顺便声明:我不是华君武的入室弟子)先说这篇文字的主题。今年3月,我和搭档张嘉树在大连美术馆搞了个《非常诗画》作品展,创下了美术馆建馆以来观众人数的最高纪录。媒体宣传时,我还算冷静,因为我知道,不是我们的作品如何好,而是因为漫画的形式,老百姓看得懂,所以喜欢。就连美术馆里的保安大哥和保洁大姐都加了我的微信。

  另外,我缘何又冒出一个关于“入室弟子”的附加题目呢?卖个关子,一会儿再说,先说说“涂乐”。

  * * *

  “涂乐”的200余幅作品,我两年前就基本完成了,之所以没有急于结集出书,是因为我的一个期待——我期待找一家大的出版社。直说吧,我梦想中信出版集团可以为我出版,但在我眼里,中信出版集团可望而不可即,所以没敢直接接触,只能“暗恋”。

  于是,我每天把“涂乐”作品发到朋友圈,希望引起更多人的关注,但我朋友圈里没有中信的人。于是,我又做了公众号,因为公众号可以被转发。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朋友圈的朋友佳元转发后,被她在中信出版集团的朋友看到了。就这样,我梦想成真了。

  中信出版集团在全中国都有书店,据我观察,全中国的机场也都有中信的书。想想我的书一夜之间就会在全国各地出现,晚上睡觉我都能笑醒了。

  我能画这么多的“涂乐”作品,还得感谢一个人,她叫宋歌,是《地铁时报》的美女编辑。五年前,《地铁时报》创刊,她约我开个漫画专栏。当时我正在整理出版《漫画新西游》那本书,所以不打算再接活儿了,没想到《地铁时报》派了个美女编辑,我心软了,就答应了。

  宋歌说,为了不让我太累,她每周负责帮忙搜集笑话,由我配图即可。我一时冲动,有点儿逞能地说那可不行,要做就做原创。这一做就是三年多,每周一期——我几乎回忆了从小到大经历的所有趣事,我也突然发现过去一些看似坎坷的糗囧之事,如今回忆起来竟是那么美好,就像小时候挨过妈妈的打,现在想想都是那么温暖。

  有人说我的画属于治愈系的,可以在平淡的生活里发现小确幸。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画得乐此不疲。后来由于媒体整合的原因,《地铁时报》休刊了,一本叫《青春行》的杂志又续上了这个叫“涂乐”的栏目,负责对接的编辑依然是一位美女,她叫笑闻。加上给《地铁时报》画的那些画,我不知不觉就画了200多幅。

  * * *

  说完“涂乐”的创作过程,该说说华君武了。作为晚辈,我其实没有资格直呼其名,应该叫“华老”。

  华老在我的漫画创作上,其影响之大无以言表。

  我小时候就喜欢画画,但没有老师,就靠临摹书上和报纸上一些漫画自学自悟。后来,我去师范学校学了美术,于是就大着胆子开始从临摹转向创作。1984年,我画了两幅漫画,让我姐拿给他们单位的美工看看。他们单位有个美工叫李宝连,我在报纸上看过他发表的作品,对他很是崇拜。宝连老师把我的画送给了大连工人文化宫,文化宫又把其中的一幅画展示在橱窗里——这大概是我的漫画第一次被公开展览,激动之情可想而知。随后,又发生了更加激动人心的事情——姐姐下班回家告诉我,漫画家华君武来大连了,他在文化宫开会时看了橱窗画展,并且单独表扬了我的漫画。这些都是李宝连老师转述给我姐的。被华老表扬,我觉得自己应该是一块画漫画的料。

  这是我与华老第一次结缘,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

  1986年,华君武漫画展在大连举办。我那时已经可以和漫画学会的老师们一起“混”了,虽然我只是个“小学徒”。画展期间,所有漫画家需要排个值班表,因为大家都有工作,脱不开身。于是,我便自告奋勇,把七天的展览都包了下来。我带着午饭,整整在展厅里待了一周。这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我几乎把华老的每一幅画都烂熟于心。让我记忆深刻并触碰心灵的一件事是:有个腿脚不便的老人向我借了一把椅子,她坐在华老的作品前细细欣赏,看完一幅画,便挪一下椅子再看下一幅画。她用了一下午时间,看完了华老所有的画。她说:“华君武是真正的人民艺术家。华老的画,老百姓看得懂,所以深受大家喜欢。”我在想,华老应该就是我的榜样吧。

  这是我与华老第二次结缘,但我为他的画展连续值班一周的事他并不知道。因为敬畏,我几乎不敢靠近他,也没有和他单独合过影。

  转年,《大连日报》搞了一个全国性的漫画大赛,我的作品获得了二等奖,华老是评委会主席。这应该是我和华老的首次深度结缘。当时的《大连日报》摄影美术部主任张家瑞老师在述说评奖经过时透露,在华老来大连之前,他们先做了初评,入围作品等华老和丁聪等专家评审后再做终评。终评结束后,华老提议把落选作品拿出来看看,避免有些好作品成为“屈死鬼”。工作人员拿出半麻袋的稿件——我的画就是在这半麻袋里“脱颖而出”的。后来,也是因为这幅作品,我被许多人知道了,《人民日报海外版》在头版几乎用了半个版面刊发此画。我画的是一只虫子从苹果里钻出来散步,回家的时候却找不到门了。苹果上的那个小虫眼儿被一个刚贴上的合格标签给挡住了,这幅画的题目叫作《门呢?》。

  从此,我的漫画创作热情就刹不住车了,同时我的漫画作品在国内外也都获得了奖项。1989年,我的作品还入选了第七届全国美展。1998年,我出版了漫画集《姜末日记》。出书前,我给华老写了封信,求他为我的书题写书名。很快,他就委托张家瑞老师把写好的书名转交给我,华老工工整整地写了两遍,并标明用第一遍的书名拼上第二遍的落款,可见其认真程度。书出版后,华老不惜笔墨在《人民日报》的漫画增刊《讽刺与幽默》上写了短评,里面有一句话,被我拿来炫耀、反复引用。华老说:“看姜末的画如果不笑,就该检测一下你的幽默感了。”这对我是何等的鼓励!那时,我也经常给《讽刺与幽默》投稿,且多有发表,所以华老可能多少会对我的作品有些印象。

  2001年,我竞聘当上了《足球周报》的副总编。虽然我仍在创作,但只是画在自家的报纸上,其间我也和张嘉树合作了一些诗配画,没再给《讽刺与幽默》投过稿,所以估计华老也没再看过我的作品。

  突然有一天,张家瑞老师来电话,说华老来大连了,点名要见“姜末”。我匆匆赶到华老下榻的棒棰岛宾馆。见面后,华老劈头就问:“你怎么不画画了?!”我把做《足球周报》的工作情况向他汇报了一下,旁边华老的公子华端端问我:“你这个副总编什么级别?”我说,相当于处级吧。端端大哥哈哈大笑:“一个小处长你就没时间画画了?咱家老爷子(指华老)都部级领导了,不也没耽误画画嘛!”玩笑归玩笑,这些话确实让我无地自容。华老也是语重心长、苦口婆心,他说:“不是每个人都有画画的天分,特别是画漫画,你有这个天分不画真是可惜了……”从此,我又正经地捡起画笔,直至现在……

  那次华老来大连,还接受了《大连晚报》记者阿考的专访。访谈中,华老多次表扬了我。阿考和我是朋友,所以他不失时机地“趁火打劫”。他问华老:“既然姜末这么有潜力,你为何不收他做弟子呢?”华老说他从不收弟子,阿考进一步逼宫,他说:“那收了就关门,即关门弟子,岂不更好?”华老有些严肃地说,现在是新社会,他不喜欢这种师傅带徒弟的传授方式。他说,美术是艺术,不是技术,我们的思想应该开放、博采众长,而不是去搞那些拜师收徒、拉帮结伙立山头的旧习。我们作为漫画家,应该去讽刺这些现象,怎么还能去做这些事呢?但华老表示,不做师徒可以做师生。他说,在艺术领域,一个人可以有很多老师,不用局限一个“华君武”。他说,他很喜欢“老师”这个称呼。

  事情说清楚了吧?华老没收我这个入室弟子,但他认了我这个学生。大概因为这事,以讹传讹,后来不少人说姜末是华君武的大弟子,还有人在公众场合介绍我时也会经常这样说,这实在让我脸红心跳!我不能长篇大论地解释,但不解释又有默认的嫌疑,这让我一直如鲠在喉。如今有这个机会,白纸黑字,不知能否洗白?

  我也愿以此文致敬华老。

  2019年12月于大连 涂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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